一场大雪过后,整个翔月国银装素裹,放眼望去,尽是苍茫。
皇宫高高的看台上,一袭明黄龙袍的男子,身披上等皮毛制成的披风,反手静立在那。刺骨的寒风,像刀子般划过那张俊逸的脸庞。紧锁的眉头,黯淡的眸光,遮不住心中的落寞。短短两三个月,在他身上发生了不小的变动,曾经的年少轻狂,也已随着这场宫变一去不返。
他龙浩宇,从翔月国的挂名太子,到如今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从曾经的毫无实权,到现在的独揽大权。一切的一切,似仅在一夜间扭转乾坤,但这其中的曲折和艰辛,又是谁能所体会的?
自他母后去世后,他在宫中就从未真正的笑过。看着曾经对母后百般宠爱的父皇,决然的弃母后不顾,而独宠奸臣送入宫的云妃。他母后是个性情柔弱的女人,不喜后宫的那些阴暗的争斗,她虽知晓无情最是帝王爱,但在她得知自己深爱的男人,不再宠爱自己后,日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不久便含恨而终。
先皇后去世后,云妃更加肆无忌惮的在后宫作威作福,先帝虽未给她皇后的头衔,但整个后宫皆在她的掌控之中。龙浩宇的太子之位也在云妃有孕后,不再稳固。朝中的大臣见风使舵,全都倒向云妃的党羽下。后先帝患重病卧床不起,大权已被和云妃有勾结的奸臣所掌控。
那些奸臣曾想将龙浩宇除去,但见他整日留恋烟花之地,无所事事,以为他不足矣够成威胁,便对他放松了看管。而这也正是龙浩宇为了更好的反击而布的局,在他们对他放松警惕时,暗中与先帝远在边关的亲卫军密谋一切,只待合适时机,将奸佞一网打尽。
先帝临终时,已将遗诏拟好,暗交给自己身边的亲信,而皇位即是传给太子龙浩宇。先帝其实早已知晓奸佞的谋反之心,奈何他身体抱恙,而太子又还年少,痛心之余,暗中将自己的令牌转交给龙浩宇,让他率边关的心腹将士,在危机关头攻城而入,将叛臣绳之于法。
先帝驾崩之时,正是龙浩宇率大军攻城之日。他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在攻入城门那一刻,全都迸发出来。满怀的仇与恨,让他变得成熟,睿智,果断。
一场厮杀过后,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当他站在众将前,宣布将叛臣押入天牢,择日处决时,他的心在那一刻,终于释然。
皇陵前,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之所以没下跪,只因对他的父皇还心存怨恨。怨他当年狠心抛弃自己的母后,不闻不问;恨他听信谗言,放纵奸佞,独宠云妃。而如今恨也恨了,怨也怨了,父皇和母后也都不在人世了。对于先帝,他还是心有感激的,不管先帝曾经如何,可到最后关头,他还是心系着自己的骨肉。
恩恩怨怨,孰对孰错,仅在一念间。
风呼啸刮过,如墨的青丝随风飞扬。收回思绪,合上双眼,深吸口气,感受着雪后的清新和清爽。
“皇上,您在这儿站了快一个时辰了,看台风大,天又这么冷,您要保重龙体,还请皇上回宫歇息。”太监总管广顺毕恭毕敬的恳求着。
龙浩宇缓缓睁开双眸,眸光悠远的望向远方,冷哼一声,随即道“冷吗?朕未感觉到”。心里的冰冷已经远远超越了天气的寒冷,他早已习惯了那种感觉,那种远离阳光的感觉。
广顺未语,依旧垂着头,恭顺的站在身后,皇上的心思又岂是他可以妄加揣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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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批阅完的奏折已被广顺整齐的摆放在桌旁。寝宫内,沐浴完毕的龙浩宇在宫女的服侍下准备就寝。
“皇上,今晚还是不用侍寝吗?”广顺低垂着眉眼,小心的问着,对于这个新帝,他还是有所畏惧的。
“嗯,朕想安静会儿,都退下吧”。
“嗻”。广顺行礼,退出殿外。
偌大的寝宫此刻只剩他一人,躺在舒适的龙床上,却丝毫没有困意。自打登基以来,后宫的妃嫔越来越多,但让他真正动心的确无一人,只因心里仍系着一个让他永生难忘的人。
好久未见她了,不知她现在过的怎么样?不知她是否会同他一样,一直记挂着对方。虽知她心中无他,但在每个寂静的夜晚,他宁愿违心的告诉自己,她是想着他的,她心里是有他的。她曾多次出现在他的梦中,醒来后,脑海里依旧是她俏皮可爱的模样,和那让人心里温暖的甜美笑容。
后宫佳丽三千,样貌,品行,性情,在她之上的多之又多。但无论她们有多美,有多温柔,都及不上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她在他心中永远无人可及。
几个月的相思之情,让他忍不住轻唤一声“傻女人,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