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了,六月时节,缤纷的不真实。
柔光普照,生命之处,无所不欢欣。
弥玉方醒,轻轻拨开纱帘,见天色还早,就又虚掩上,半合双目,懒懒的倚在床边,半醒半睡。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方才罢休,仍旧是慵懒的朦胧样子。
她散下一头青丝,下床梳妆,眉间一点似有无限风情。
唇红齿白,掩不住,娇柔美。
下楼间,见一人,眉眼间自有万种娇媚,千般柔情,面白若雪,红衣作衬,眼尾轻轻挑起,深邃不减风情。
“你是何人?”
“弥光是也。”她虽不在乎美色,也会为他的样貌沉沦。
一眼,惊为天人。
没有过多的好感,只是觉得惊艳。
她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一刹那的惊心流逝,走近些,问。
那人还是一笑,似乎脾气极好。
“我来找轻儒,你是?”
“在下弥玉,我去唤师父出来,你在堂中等一会吧。”
她向他缓缓行礼,便欲引他到堂中一坐。
“不必了,弥玉。我醒了,会客,你也坐。”
轻儒下楼来,白衣飘飘,如玉树临风。
弥玉点头,三人一聚堂中,一白一红一青衣。
“你可知,他为何人?”轻儒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地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不知。”她摇摇头。
“他是我的同门师弟,也就是,你的,小师叔。”
他缓缓道来,平静如流水,句末不忘划出重点。
似乎故意如此,想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师叔好。”
她自然会有暗暗的吃惊,但总觉得怪怪的,没有什么太大的表示。
“你怎么和你师父一样古板?这,不奇怪吗?”他一点也没顾及轻儒的存在,挑眉。
“我师父尚且如此,你就算是天仙面容,也不足为奇。”她说着,窥看轻儒的脸色。
柔意分文未变,反倒添了几分得意。
“好一个不足为奇,你倒是嘴快的很,聪慧,就当你说我天仙容貌了。”
他没恼,反倒当做了夸赞,笑了,一拍轻儒的肩膀。
“行了,说说你此次来的要事吧,弥玉,退下吧。”
轻儒换了严肃的神色,挥挥手,只是看向弥光。
她出了屋子,将门窗都合上了,隐隐感到不安。
从未见过他如此紧张的神情,山外,到底了发生了什么?
她尽管心有所疑,毕竟年少,听话。
一心一意,为的只是一个他,只是双耳不闻事,在院子里来回的踱步。
过了很长时间,等到天色已经渐黑了,门才被打开,弥光冲她一笑,招呼她入室。
“别问。”
轻儒看见她面带疑惑,先道,眼中有真挚和凝重。
“恩,我不问。”她点点头,不想让他为难。
在她看来,从他收养她的那一刻起,她这条命,便是他的,他说不,她便信他,不论如何。
“你真的不感兴趣吗?我们谈的,或许和你师父的生死有关系呢?你不怕我,对他不利吗?”当天夜里,弥光来找过她。
故作神秘的和她说了这段话,她报以深深的警惕。
对她来说,自己怎样,早已无所谓,只是,若是关乎师父性命,便可比天大。
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特意留一个尾巴给她。
希望他别做出格的事。
否则,对于她这么一个倔到极点的亡命之人来说,
就算穷尽一生,也定然不会让他好过。
因为他是她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