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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天干物燥,小心美女——君为乔木妾为萝(2)

(五)

弦开始刻意追求紫珞了。七夕快到了,平时憨憨厚厚的老方给老伴买了条花裙子,让队里的小伙子们笑了又笑。弦偷偷买了个紫罗兰翡翠镯子,紫珞好像特别喜欢紫色。

送给紫珞时,弦说:这是个假的,但我的心是真的。

紫珞的指尖滑过那缕淡淡的紫色。轻轻的叹息声打乱了整个夜晚。

弦,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很多颜色是会变的,就像紫,可以变得脏,也可以很忧伤……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喜欢你,这就足够了。无论你是什么颜色。

弦拥紫珞入怀时,她浑身颤抖。弦对着天上的星星发誓:一定要好好待紫珞。

(六)

秋天来时,紫珞仿佛真的投入了这场爱情中。一日,看了一篇前世今生的文章,傻傻地问弦:“弦,将来过奈何桥时,一定不要喝孟婆那碗汤!”

弦眯了眼,不解。

“书上说,喝了那汤,今生的事就全忘光了,来世,你就找不到我了。”

“傻瓜,我吊销那个孟婆的营业执照,让她卖不成汤!”

“不行,那她不失业啦,让孟婆去卖红线吧。”

“卖红线?”弦真不知道紫珞的脑瓜里想的是什么。

“对呀,让她用红线把有情人都系上,这样来生他们就能找到彼此啦!”

“你呀你!”弦笑了,手紧紧地攥住紫珞的手。紫珞的手纤长,只是总是冰冷。

弦,我只想做你身旁的一株紫藤萝,依偎着你,可是我怕你会不要我……紫珞总是会说这样的傻话。弦总是笑她孩子气。

(七)

谜底揭开很偶然。一日弦去分局看同学,同学正在整理陈年档案。这女孩真是祸水,弄得人家一家家破人亡。同学摇头叹息。

弦正摆弄窗台上那盆紫罗兰,打算给紫珞种上一盆。

名字倒是挺好听的,陈紫珞。

弦的手一抖,那盆花掉在了地上。

卷宗里紫珞一脸单纯。依然是两条麻花辫。五年前,紫珞十七岁,她的老师疯狂地爱上了她。为了得到她,他杀死了他的妻。征儿是他的孩子。

卷宗里紫珞是模糊的,没人知道当时她的态度。她只是因由。

弦的理智告诉他:这与紫珞没关系,那时的她只不过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姑娘而已。可是他的心还是疼得要命。他眼里纯净的紫变得暧昧不清,那或许根本不是高贵的紫,而只是一滩蚊子血。

见到紫珞,弦第一次默不作声。许久,紫珞把他身上的一片落叶拿掉。他抓过她的手:告诉我,当年你是无辜的。

紫珞的泪一颗颗掉下来。弦大喊:别做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告诉我,你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

紫珞站起来,声音水一样冷冷地浮在空气里:是我勾引他的。这是你想要的答案对吗?其实在你知道这件事后,我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对吗?

她脱下腕上的紫镯子,放在弦的手里。转身离去。

那淡淡的紫色一如悲伤入心,冷得化不开。

(八)

整个秋天弦都是恍惚的。常常挂了电话,才想起忘了问事发地点。有时他会去坐那辆电车,却没碰到过紫珞。老方说:什么事不能过去呢?犯人都给悔过的机会,何况当时年纪小……

弦收到紫珞的信,信是淡淡的紫色,里面只有几句话。

从前,他说,我是一株紫藤萝,只有他的爱才能让我站立着见到阳光。后来我才知道那紫是忧伤,青春往事不可悔改的忧伤。

我喜欢紫色,因为只有它能祭奠我的伤。

遇到你,我想做你生命树旁的一株紫藤萝,依偎着你,爱着你,从此不再孤单面对忧伤。

可是我错了……如果有碗孟婆汤该多好,喝了就会忘记一切。

弦终于忍不住,去了紫珞的学校。校园里的紫藤萝都枯了。

紫珞牵着征儿的手走出来,弦迎上去,把他们拥在怀里。世界很简单,就像紫,一样华贵单纯。

弦转身,暮色苍茫中,整个世界呈现出紫色,心里温暖,那紫色便不再忧伤。

有一种东西,它会在某个夏天的夜晚像风一样突然袭来,让你猝不及防,无法安宁,与你形影相随,挥之不去,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能称它为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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