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头的人有地方去的都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无处可去的妇孺只能找个地方藏起来,城中的官兵也都逃得没剩几个了。毕竟南浔的兵力他们都亲眼见过,仅凭他们几个就是在找死。
成勋也睡不着,他习惯夜半三更一人独饮。客栈里的另一个人叫何夕,虽然是个女孩子,但看起来五大三粗,面色黧黑,属于半夜出去都没人调戏的那种。
成勋躺床上喝酒。
“来了。”他又灌了口酒。敌人果真不少,至少三百多人。他拿着刀冲入城内,那些官兵窝囊到霸占妇女和小孩的藏匿之所,逼得他们只能躲在角落里。山匪大肆抢劫,但似乎没抢到什么东西。
“大哥,这城里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一个人向为首的报告。
“这些人太不知好歹,居然不拿些东西孝敬堂堂北歆千夫长。”那人还不忘拍马屁。
突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哭闹声,那个千夫长寻声而去,发现了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人抱着一个哭闹的婴儿。
他吞了口唾沫,色眯眯地盯着女人。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女人泪眼婆娑地哀求道。
“好啊!只要你把大爷我伺候好了,我当然放过你啊!”千夫长开始宽衣解带。
一旁的侍卫去抢夺女人怀中的孩子。
“不要!求求你们,放过孩子!”女人死命挣扎着,婴儿愈发大哭。
“放开她们,冲我来!”清悦的嗓音让千夫长满怀期待地转过头,就在他看到人的一刹那,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个水桶腰,大象腿,长得跟猪八戒似的高个子女人叉着腰,朝他们嚷道。
“母夜叉,你夜半三更不去睡觉,出来吓人啊!”千夫长捂住眼睛,这婆娘生得实在是不堪入目——张飞的肤色,猪悟能的五官,这谁顶得住啊!
“别废话!放开她们!否则我不客气了!”女孩摆出一招一式。
“呵!就你?她赏给你了,摆平她!”千夫长对一旁的跟班说。
“啊?这……这礼有点重啊,我……我舍生忘死也报答不了您啊!”跟班说着又瞄了眼女孩。这礼物也太“给力”了吧!
“少废话!”千夫长一脚把跟班踹向前,然后解开衣物朝妇孺扑去。
女孩虽然看起来壮硕如牛,但她的身姿却轻盈似燕,转瞬之间便到千夫长身前。她成拳的左手泛起幽寒的冷气,“死流氓,滚!!!”女孩大喝一声后,粉拳如怒冲九天的青龙,迅猛地撞向千夫长的下颚。
男人在惊诧中仰面倒下,但这还没完,女孩闪身到他身边,抬起右手,揪住他的头发,浑身的力量凝于右臂,并在弹指间爆发而出——千夫长的头被砸在地上,头骨碎裂的声音惊颤在场的所有人。
“这丫头还可以啊!”成勋在房间里观战。敌人还没进城,那姑娘就下楼了。从她的步态可以听出女孩的修为不浅,而且从她刚才的身法可以看出——女孩易容了。她虽修为颇深,但还不足以让如此壮硕的身体迅步如飞。
叶成勋又灌了口酒,饶有兴趣地继续观战。
千夫长死了,这点毫无疑问。刚才那一套行云流水的拳法四段伏灵以下的人都必死无疑。
“头……头死了!”跟班先是惊惶,随即恼羞成怒地吼道:“杀了他们,给头报仇!!”
除了千夫长以外,还有几百号人,这些人虽然单打独斗不怎么样,但一旦拧成一股绳,就特别棘手了。
“你们快走,我拖住他们!”女孩对妇女说道。她虽然法力不浅,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有那么多人。
“谢谢女侠。”妇女感激涕零地谢过后,赶忙逃窜。
“她根本打不过!”成勋扔下酒壶。千夫长根本不是头子。在人群中居然有三个七段伏灵!那些虾兵蟹将里也有好几个一段的。
而女孩的实力最多五段,她就算运气好到打牌天天赢也不可能有胜算。
成勋刚想下楼时,女孩已经同他们厮杀起来。
但那三个高手并没有伤害女孩的意思,正相反,他们居然帮着女孩一起抽那群流氓。既然有三个七段镇场,那些土匪很快就全被撂倒。
“有点名堂。这三个人不会对那个女孩有什么想法吧?”成勋捡起酒壶继续喝酒。
“郡主,请跟我们回去。”三个人陡然跪地,齐声道。
“如果我不回呢?”女孩冷冷地反问道。
“郡主不要为难小的。”其中一人左手冒出紫气,弯下的腰似一张绷紧的弓不时便要弹起。
“那本郡主倒要看看你们能奈我何!”女孩全身溢出苍然若雪的灵力。光看女孩的长相完全想象不到她的灵力居然是这般皎然之态。
“冒犯了,郡主。”言讫,三人同时如豹子般袭向女孩。
不出意外,女孩连一下都撑不住。她被三人击昏在地上,脸上尽是绝望和痛苦。
其中一人走上前,正想扶起郡主时,一个酒壶窜来,将他撞出数十丈远。酒壶速度之快,所挟力道之强悍让三人胆战心惊。
“这丫头你们怕是带不走了。除非你们打得过我。”叶成勋摇摇晃晃,一副吊儿郎当样地走到女孩身边。
他易容了,这些人认不出他。
“你敢强抢郡主?此罪当死!”剩下两人怒喝道。
“废话少说,要打就赶紧打,磨叽什么!不怕死就来,怕死就滚!”叶成勋冲酒壶招招手。酒壶骤然腾空,迅雷不及掩耳地撞了其中一人的后背。
“额……他站的位置不太好。”成勋玩世不恭地笑言道。
剩下的人两腿打颤,举在空中的两手瑟瑟发抖。“此人怎会如此厉害。即使是八段伏灵也无法将灵力运用得如此流畅自然。他连一招一式都未用,仅一个酒壶我们便已毫无还手之力。看来郡主是带不走了,先撤!”那人想着,回身扶起同伴便离开了。
“这么不经打?你们也就欺负欺负这些低段位的。”成勋将酒壶别在腰间,然后俯下身,蓄足力气抱起女孩。
出乎意料的轻,而且身材好的让人想入非非
成勋愣了好一会儿,他凝视着女孩的脸,虽然肤色墨黑,但脸颊上却有星星点点的凝脂般的白皙,微微吐气的朱唇是标准的樱桃小嘴。随意盘成发髻的青丝竟有一缕沁人的香气,像一只欲拒还迎的手勾住成勋的头,让他情难自抑地将脸探到女孩的乌发中,贪婪地嗅着那股摄魂夺魄的香味。
“我都在干些什么?!”成勋猛地缩回头,喘着粗气。“不是说好不再喜欢漂亮女孩了吗?”回想起自己当晚在石阶上的誓言,成勋满面赧颜。
天微微亮。一城百姓都安然无恙,一些胆大的人摸黑溜进城里,却发现自己的家都好好的。
成勋一夜未合眼,他不争气地盯着女孩看了一晚上。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她原来的风姿可人,楚楚可怜。世界很安静,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风探入窗,撩起女孩额尖的发丝,微凉的晨风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并扯过一床被褥,整个人缩进被子里,蜷曲成一团。
成勋抬起手,小心地帮她拨弄了一下被角。
女孩突然醒了。她的睫毛如蝶翼般微微抖动,朦胧的睡眼欲睁不睁。“哈——”女孩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侧过头,目光迷离地看向叶成勋。
“啊!”她的反应慢半拍,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尖叫。
成勋笑盈盈地看着女孩,“早啊!”他的柔软得就像棉花糖的目光让女孩稍稍镇定下来。
“你……你是谁?”女孩拽起被子护住自己的身子。她时不时往身上瞅瞅。“没对我做什么吧!”
成勋笑得更欢了,“敢问姑娘哪来的自信?”连无色不欢的土匪都不死活不肯碰你,我叶成勋堂堂君子又怎么会轻薄你呢?
女孩看了眼被自己涂得漆黑的手,再看看自己肥大的“身躯”,觉得成勋说的颇有道理。
“昨天是你救了我?”女孩打量着眼前这个玩世不恭的少年。
“那可不,为了你,我差点被他们打死。郡主,你打算怎么报答我?”成勋倚在窗边一脸坏笑地看着女孩。
“我……我一没钱,二没长相……我……我给你当跟班吧!我那么吓人,这一路上能帮你吓死不少坏人呢!”女孩单纯可爱地说。
“也好,有个解闷的人。”成勋两眼直愣愣地注视着女孩颈部以下的地方。那个最让人心驰神往的地方被一件件该死的棉袄挡住!
“你……你眼睛看哪里?”女孩感受到那两道火辣辣的目光,害羞地低下头。
成勋尴尬地收回目光——为什么面对这个女孩,他终是控制不了自己。
“既然想当我跟班,那就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成勋把酒壶扔给女孩。“叫啥名?”
“宇文暮雪。”
“酒壶提着。这一路都是走路,准备好!”成勋头也不回走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