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临苑里,老夫人正和下人说着话。
“小林子,你可探听清楚了?二少奶奶她脱离危险了吧?”
“老夫人您不必过于担忧,还没等我们的人到,二少奶奶自己就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自己就跑出来了,二少爷还真是娶了个聪慧过人的女子呀!”
老夫人侧过脸对白福说:“白福,你说老话讲儿媳都像婆婆,也许真的有几分道理吧。”
楚慈继续沿着街道走着,经过刚才的虎口脱险,她不敢再因为陌生的人和事在街上逗留,可是刚才的事情未免太过巧合。自己刚刚和赵大夫告别,走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看见了石桥上的这一幕,自以为急中生智救得良家女子,却万万没想到竟是局中局,最后偏偏还钻了人贩子的空子逃了出来,遭遇的种种,环节都过于紧扣了,好像是事先筹划好的一般。
其实敏感如楚慈,她已经隐约地感觉到了这件事根本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深宅大院中,虽然人多口杂,但看似闲散的每个人都是各司其职。锦颜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探听到了大少奶奶的心腹乔大的准确行踪呢?况且从昨晚深夜到现在,楚慈已经不在府里近三十个时辰了,府中的下人怎会没有察觉。
上次老夫人的移花接木也说明了她的行踪全然掌握在老夫人的手中。
“老夫人这步棋用意何在?是为了告诉我世道人心险恶,还是根本就是以此吓唬我,迫使我断了寻找曲云沐的念头!”楚慈心想。
楚慈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回到了瑶州城中,到了曲府门前,也不想可以隐瞒他们,所以未换行装就直接走了进去,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大门紧闭的府门今天却是开放的。
“难道等待我的是老夫人的家规?她不是把自己封闭在桂临苑里不问世事了吗?或者要借江雨竹的威风狠狠地教训我一番。”
楚慈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但还是强装镇定,步伐刻意有些张扬地买进了大门。路上没有遇见几个人,楚慈回到了泊兰苑。她向望月亭望了一眼,因为亭子中有一个不太熟悉的身影,出于警觉,楚慈快步移动到了假山石旁。
咦?好熟悉的着装,笔直的铁灰色中山装,外搭了一袭长长的棕色风衣,貂绒翻领,头戴白色巴拿马帽,俨然一副留洋公子哥的派头,这不是刚入医学院暗恋过的油画系老师的惯用着装吗?以前也没有听说过曲府里有留洋的人?
平白无故出现在了泊兰苑,他不会就是自己的丈夫曲云沐吧?这个败类男人,今天真的要好好地教训他一番,再不济也要理论争辩几个回合!
楚慈从假山石后面,走了出来,镇定自若地步伐,略显悠然的笑容,朝男子走来。做戏就要做得一整套,但是楚慈此时显然忘记了脸上明明还是带着灰迹的。
楚慈站到男子的身后,男子背对着楚慈。
“我的曲二少,您做的事情果真是事不惊人死不休,居然还知道现身,我以为此生见你是无望了,关于这些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男子回过头来看着楚慈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真的是好笑啊,没想到号称瑶州城中最标新立异的女子,大名鼎鼎的楚家大小姐竟是一副村姑样子!我是不是在做梦呀?”
一听此话,楚慈的脸涨得通红,此刻才意识到灰头土脸的自己,不过她也不甘示弱。
“村姑样子又如何?比起你的离奇失踪这种不负责任的恶劣行为,我的样子对于你而言有何意义?后悔了你可以解除婚姻关系,现在是民国了,男女平等,我们都有这个权利!”
男子倒是面不改色地回应:“我只是调节紧张的气氛,你又何必大动肝火呢?不过我真的觉得二哥娶了一个活宝啊!”
楚慈一愣,马上就回过神来。
“你不是曲云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