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于婶慌慌张张地从楼上下来,手上拿着纸条:“不好了,阿苏回老家了。”
奶奶蹭地站起身,神色紧张地看着于婶:“怎么回事?”
于婶将纸条递给奶奶,奶奶手颤巍巍地接过纸条,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奶奶,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我回家一趟,不用担心,到家后会您打电话的。
奶奶看后,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快,晟儿,打通电话给你苏奶奶,看阿苏平安到家了没?”
李晟拨通电话后,外婆告诉他阿苏还没有到家。
“这是阿苏第一次出远门,人生地不熟的,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奶奶担忧道。
“那么大人会有什么事情啊,估计在坐车的路上吧。”
“打阿苏的手机,问她现在在哪了?”
李晟抬手摁数字,手却僵住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阿苏的电话号码,尴尬地看着奶奶:“奶奶,我不知道阿苏的手机号码!”
奶奶怒道:“你们这算什么?啊?你可是阿苏的哥哥啊,作为长兄,一点关心妹妹的自觉都没有吗?”
李晟被说得无地自容。
“妈,这又不是晟儿的错,你说他干嘛?阿苏这孩子也真是的,三天两头尽是做些让人担心的事情。”秦香没好气道:“妈,别气了,阿苏可能就在路上还没到家呢?待会再打,先吃饭吧!”
李婉儿上前扶着奶奶,安慰道:“奶奶,你别担心了,阿苏这么大人,做事有分寸的,先吃早餐了,别饿坏肚子了。”
“你们要是吃得下就吃吧!”奶奶拿起座机拨通了阿苏的手机号码,响起了客服的关机提示音,奶奶慌了神:“好好的怎么就要回老家呢?”
李晟等人站在一旁不敢动,奶奶都不吃了,他们哪有心情吃啊。
李恒德上前道:“妈,你不用担心,阿苏回家需要用身份证买票,我现在就让人查找一下,阿苏要是真回外婆家了,到时候我让晟儿去把她接回来。”
奶奶这才放心了许多:“赶快去!现在就去!这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肯定是凌晨走的,路上要是发生什么意外了我怎么向她外婆交代啊。”
李恒德应了声好,将奶奶扶到椅子上坐下:“先吃饭。”
不理会硬座的环境有多吵闹,阿苏一上火车就抱着书包睡觉,耳边塞着耳机,8个小时的车程,阿苏睡了一路,连手机没电关机了也不知道。
下了火车,阿苏深吸了着家乡混夹杂着泥土和香草的空气,心情极其舒畅,再转坐一趟公交车她就可以见到外婆了,但在回家之前,她先要去看看她的妈妈。
阿苏在花店里买了外公最喜欢的黄花君子兰和苏墨最喜欢的满天星。
墓地上相邻的两座墓碑贴着崭新的照片、放着的兰花,阿苏知道外婆来祭拜过。
每到这一天,阿苏的心极其沉重,外婆的心情是不是很复杂?一边悲伤地缅怀过去,一边喜形于色地陪自己,想到这里,阿苏的心情变得愈加沉重,明明是阳光明媚的日子,她的世界却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雨,阴凉悲怆,连周围的景物都黯淡了几分。
看着苏墨的照片,阿苏微微地红了眼眶,明明有很多话想同她说,却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妈,谢谢你。
千言万语,阿苏最终能说的唯有‘谢谢’二字。
回到家后,阿苏调整了情绪,长腿一迈走进屋内,喜形于色喊道:“外婆,我回来了。”
外婆坐在房间等电话,听到阿苏的声音后,慌忙地站起来,看到阿苏笑得龇牙咧嘴,气不打一处来,带着严厉的神色满满的担忧:“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回家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吱一声啊。”
阿苏被外婆的话唬住了,怔在原地,笑容尴尬地僵硬在脸上,她以为外婆见到她会和她一样高兴呢,可事实却是她让外婆生气了。
“你知不知道大家找不到你有多担心你啊。”
阿苏低头看着地面闷声道:“谁会担心我啊。”
“你……”外婆被阿苏的话气到了:“你赶快给你奶奶打个电话报平安。”
阿苏解释道:“我给奶奶留纸条了!”
“你走得一声不吭,你奶奶一大早就不见你人影,打你电话又打不通,你想急死你奶奶么?快去!”外婆呵斥道。
阿苏不情愿地挪动着步伐来到座机旁,拨通了李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李婉儿:“你好,哪位?”
“我找奶奶。”阿苏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到外婆在一旁抹眼睛,看到她红通通的眼眶后,阿苏心虚急了,她又做错了,让外婆和奶奶为自己担心。
李婉儿语气不爽道:“你真是害人不浅,你知不知你一声不吭地离开让我哥被我奶奶骂,让全家人都要看奶奶的脸色,你良心不会愧疚吗?”
“我找奶奶!”阿苏语气不耐着,我明明给奶奶留纸条了,为什么他们会在这件小事时小题大做呢?平时不待见我,现在我一离开好像很关心我,这不熟存心膈应人么。
“有本事离开,最好别回我家,我家根本就不欢迎你。”李婉儿压低了嗓音说。
阿苏根本就不屑于回李家,因为心里那股不爽,阿苏直接挂掉了电话。
李婉儿被气得半死,啪的一声把听筒扣在座机上。
李晟看到鼓着腮帮子的李婉儿:“谁惹你了?”
“哥,全世界的人都围着阿苏转,凭什么?”李婉儿不悦道。
李晟无力扶额,揽过她的肩膀道,“哪有?全世界的人都在围着你转,阿苏是谁?哪能和你比。”
李婉儿哼了一声。
“刚才那通电话阿苏打来的?”李晟问。
“嗯。”
“说什么了?”
“让奶奶听电话。”
李晟点点头:“这么说她已经安全到家了。”
李婉儿又傲娇地哼了一声。
李晟笑道:“别气了,要是让阿苏知道你这么容易被她气到,她指不定在一旁幸灾乐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