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面色不变,只笑着说:“虚名罢了,你当得起。候府嫡女,从前只听说性子和一般贵女不同,如今看来,确实伶牙俐齿。”
安乐能听说来的,也就只有从孟琉光那里听说的了。孟琉光向来与沈令悦不对付,说出来的必定不是什么好话。
沈月还未做出反应,孟琉光就又按耐不住了。
“我听说候府先夫人三周年的时候,裕王妃也前去吊唁。先夫人生前与裕王妃交好,沈大姑娘可别趁着这层关系就妄想改变你现在的处境。定安侯待你如何,全京都都心知肚明。若是凭着裕王府,我孟琉光第一个看不起你。”
碧葭、碧绦正要上前护着,被沈月拦住。
“你们两个退下。”抬眼与孟琉光对视,“孟姑娘,我本以为上次你输的心服口服,以后就会多注意自己的言辞,没想到还是这般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与裕王府如何,与裕王府的人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我想你是不太清楚裕王妃与我母亲交好到何种程度。若我当真要把裕王府当垫板,你觉得王妃会有一个不字吗?再者,孟姑娘说第一个看不起我?你凭什么?”
孟琉光被噎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安乐出来笑吟吟地打了个圆场:“行了,都是小姑娘家的,哪有那么多深仇大恨?沈姑娘也别太为难琉光,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回去我多说道说道她。”
沈月面无表情地行了个礼,看着安乐同孟琉光离开。
那孟琉光明显不服,还与安乐争论了几句,终是被安乐训斥得不敢说话。
一行贵女一离开,沈月向碧葭要了一方手帕,拭了拭手心的薄汗。
正巧沈令菀归来,见她这番动作忙问道原因。
“遇到了安乐公主罢了,聊了几句,不太愉快。”
岂止是不太愉快。
沈月生平从未与人针锋相对过,更遑论是公主这么尊贵的存在?一番交锋,手心里的薄汗都不算什么,双腿都是硬撑着才勉强站稳的。
沈令菀正要细问,却见陆淮从一旁的树丛后走了出来,仿佛没有看到她们,往男宾客的席位走去。
沈月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
“若我当真要把裕王府当垫板,你觉得王妃会有一个‘不’字吗?”
王妃或许不会有半个“不”字,这位世子听到了这些话就不一定了。
虽说沈月从未想过要以裕王府为跳板,但此时还是心虚不已。
见陆淮又稍远了一些才对沈令菀小声说到:“世子,都这么闲的吗?”
沈令菀又没听懂,满头雾水地被沈月给拽走了。
那边的小姑娘走的身影都看不到了,陆世子才停下来,看向刚才小姑娘们吵架的地方,仍是面无表情,离开了。
身边的陆青禾吓得一脸汗。
方才沈大姑娘的话,连他这个随从都一字不差的都听到了,他们家世子又不是聋的,能听不到?嘴上说着把裕王府当垫脚石,临了了还说世子闲的听墙角的,这沈姑娘还是第一人。真让人心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