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周冀带着大家逛蠡山的紫砂市场。
蠡山是久负盛名的紫砂产地,商店林立,各类紫砂产品琳琅满目,吴疆看的眼花缭乱,不禁感慨:“鬼斧神工啊。”
“爱屋及乌,看来很喜欢紫砂。”刘晓晓笑着和周冀说。
“有人昨晚还和我说,不想回去了。”不等周冀回答,董肖抢着说。
“真有默契,一唱一和。”吴疆赶紧回击。
矛头直指董肖刘晓晓。
董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倒是刘晓晓红着脸不敢说话了。
周冀心里其实也是希望董肖和刘晓晓的,想法和吴疆一样,若是好哥们和好闺蜜能在一起,那也是一辈子的情谊。所以任由吴疆打趣俩人。
下午要去吴疆家了,大家和周冀爸妈告别。
吴疆还是有点紧张,神情躲闪,倒是周冀爸爸对吴疆特别热情,单单和吴疆说:“吴疆,酒量不错,有空再来玩,叔叔陪你们再喝点酒。”
翁婿言欢,其乐融融。
吴疆红着脸,先瞄一眼周冀,周冀含笑不语,看来自己应该有所表示:“谢谢叔叔。”
然后看向周冀妈妈:“谢谢阿姨,阿姨做的菜真好吃。”
这是把岳父母都哄了。
满分。
周冀没想到吴疆临走时倒表现得大方了,心想真是猪,你是怕爸妈看不出吗?还是想要爸妈看出来?眼神便不经意地扫过来。
看什么看?
一个眼神就算表扬我吗?
“谢谢叔叔,谢谢阿姨,阿姨做的菜真好吃。”从周冀家出来,董肖突然学着吴疆诚惶诚恐的口气说。
然后笑了:“心里那句话也应该说出来,阿姨,我以后可以经常来吗?”
吴疆先看周冀,周冀红着脸别转头,肯定不好意思了。
“欠扁。”吴疆对着董肖直接飞拳过去。
“老实交代,周冀爸妈给了毛脚女婿多少红包?”董肖挡住飞拳,和吴疆耳语。
“什么毛脚女婿?”吴疆不解。
“就是像你这样腿毛特别多的人,第一次到女朋友家,就叫毛脚女婿。”董肖看吴疆的表情似乎真不懂,便诓他。
“那你下次去刘晓晓家,是不是叫光脚女婿?”吴疆明白了董肖这是说笑,便说。
“我又不是没有,只是不像你野人似的。”董肖脸红了。
然后继续抓住红包发问:“不说多少红包啊?我好歹也是媒人”
“没有。”吴疆实话实说。
“你春节来,肯定就有了。”董肖很笃定的口吻。
吴疆心情大好,追上走在前面的周冀刘晓晓,居然开起了玩笑:“这么急去我家啊?”
周冀果然回头,笑着看吴疆。
说笑都不行啊。
小心红颜冲冠一怒,回家。
“坏了,有件事我忘了和爸妈说。”吴疆突然变脸,很严肃地看着周冀。
“怎么啦?”看吴疆一本正经的样子,周冀心里咯噔了一下,深怕真有事。
“爸妈看到儿媳妇,会不会,会不会太激动啊?我没和爸妈说他们儿媳妇可是天仙儿似的美人。”吴疆一脸坏笑。
吴疆是想到自己看到周冀爸爸时很紧张,想开个玩笑,轻松一下气氛,结果把周冀闹了个大红脸:“你越来越贫嘴了。”
什么贫嘴,这不是大实话么。
“我去买两盒速效救心丸,给叔叔阿姨备着。”董肖自然不会放过损吴疆的机会。
“那我总不能说,丑媳妇见公婆吧?”吴疆讪讪地笑。
上车后,吴疆担心车上碰到熟人,便和董肖坐在了一起。
“是不是怕被初中小女友看到,所以不敢坐一起?”董肖悄悄和吴疆说。
“我这边熟人多,被人看到不好,到了我家,也要帮我打掩护啊,别让我爸妈看出来。”吴疆脸一红,怕周冀听到,声音很小。
“是谁刚才那么嘚瑟?”董肖笑了。
“拜托啦。”吴疆还是轻声嘀咕。
居然一副服软的样子。
哈哈,你也有求我的时候。
“那晚上得敬我酒。”董肖便很得意。
吴疆对着董肖做了个OK的手势。
周冀刘晓晓坐在前排,知道俩人又在搞小动作。
“先到我家报个到,我们再出来玩。”下车后,吴疆说。
“宜兴市荷塘中学。”吴疆家住在学校边,路过时,董肖边走边念。
然后对着吴疆笑:“路过母校,居然不鞠躬。”
“以前天天路过,每次鞠躬,我还不成驼背啦?”吴疆笑着说。
说着,还做了个挺胸收腹的动作。
“也是,不然,就没这位玉树临风的翩翩美少年了。”董肖上下打量吴疆。
说话时,眼睛却看向周冀,这话,是上次辩论时周冀说吴疆的。
吴疆董肖这么一说笑,倒是真把周冀心里的那一点点紧张感暂时消除了。
到家后,吴疆和父母介绍几个人。即使路上用说笑让心情放松,这会还是有点紧张,完全不是往日里在大家面前贫嘴帅酷的风格。
你别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啊。
我,我确实心虚。
“周冀,中考状元,1班班长;刘晓晓,1班语文课代表;董肖,2班班长,吴疆形影不离的好兄弟。”父亲笑容亲切。
哇,总算可以舒口气了。
这是我爸吗?这么和蔼可亲。
老爸,我还真担心你把天仙儿似的儿媳妇吓跑呢。
打过招呼,吴疆便带着几个人一起出去走走。
出门后,董肖想到吴疆和他爸爸真的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偷偷地笑了。
“笑什么笑?”吴疆以为董肖是笑自己在父亲面前拘谨的样子。
“有人不仅酒量有遗传,这帅气,也是遗传。”董肖解释。
说完还特意问周冀刘晓晓:“你们说是不是?”
周冀红着脸不说话。
“老师就是厉害,一个个说着我们的名字,像课堂点名。”刘晓晓说。
“好紧张。”周冀也笑着附和一句。
哈哈,我还以为就我去你家紧张,原来你也是啊。
“第一次见家长,紧张是难免的。”董肖是第一个笑出声的。
周冀脸更红了。
知道我媳妇儿脸皮薄,你还说。
“看到老师,谁不紧张啊?”吴疆赶紧解围。
然后也笑了:“我看到我爸,也紧张的。”
这话让周冀更加尴尬。
“原来是在家受压迫太深,这是脱离牢笼啊,难怪到了市中,像脱缰的野马。”董肖也觉得刚才笑的太明显,为掩饰尴尬,乘机臭吴疆。
你还有脸说,我这是和谁学的?
“还不是你带的?”吴疆说。
然后笑了笑:“不过,现在得我带着你,去老街看看,什么叫江南水乡。”
没想董肖在边上突然笑了,看着周冀说:“你问问你爸妈,你是不是双胞胎啊,昨天第一眼,我发觉某个帅哥和你爸超像呢?我以为是父子。”
不用问,周冀都知道是说吴疆,便红着脸没说话。
吴疆便想帮周冀解围,悄悄问周冀:“真的像吗?”
周冀脸更红了。
“怎么啦?”吴疆不解。
“董肖说的没错,开学时看到你,我就觉得你身上有我爸的影子。”周冀声音低的似乎在耳语。
书上确实这么说,女孩子爱上的人身上往往有父亲的影子。
“眼光不错。”吴疆心里乐开了花,笑的嘚瑟又放肆。
荷塘是一个水乡老镇,整个街道都围河而造,凸显了水乡特色。
蜿蜒曲折的老街临河而建,幽静,安逸。
两旁的建筑一律灰瓦白墙,雕花木窗。
青石街面光滑无棱,似乎隐约可见当年小镇的恬淡从容。
临街整齐划一的民居,也可作商铺,没有车水马龙,却鲜活水灵。
偶有商贩的吆喝传来,并不响亮,却一定是为这座水乡老镇定制的,宛转悠扬,流淌街巷。
街旁的小河静谧,清澈,河边的埠头,长满了青苔。
“这街景,是不是来拍过电影,设计好的?”站在那座古老的石拱桥上,董肖感慨。
“山里人,长见识了吧。”吴疆笑了。
这是回击上次董肖说自己看到竹子时的话。
帅哥,心眼大一点,别这么睚眦必较。
还有,说话要注意场合,注意身边人。
说过多少次了,怎么不长记性?
“没说你。”吴疆转身看到周冀在身边,自己又说漏嘴了,有点尴尬地笑了。
“给你十个胆,谅你也不敢。”董肖笑了。
“山清水秀,原来说的是某人和某人。”没想到刘晓晓跟上一句。
吴疆心想,你这么护着董肖,太明显了,就是不知道董肖怎么想的。
晚饭时,吴疆想着白天和董肖说要他帮忙作掩护敬他酒的话,便和父亲商量:“爸,我们可以喝点酒吗?”
大家一听这战战兢兢的口气,依然不像平时说话的风格。
“不要,叔叔,我们不喝酒。”董肖心里笑了,赶紧说。
“可以啊,同学第一次来。”父亲倒是没反对。
吴疆赶紧去拿酒,先给父亲倒上,又给董肖倒了一点,笑着挤了一下眼睛,却没敢看周冀刘晓晓。心想他们肯定也知道了自己见父亲畏惧,偷偷地看了一下周冀,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做个听话的孩子,没什么不好吧?
以后,我也会听你话的。
“阿姨,您这手艺太好了,难怪吴疆饭量这么大,我要是天天吃您的菜,估计饭量比他还大。”吴疆母亲烧得一手好菜,嘴甜的董肖自然得表现一番。
“这孩子,喜欢吃,多吃点。”母亲笑的很开心。
然后招呼周冀刘晓晓:“他们喝酒,你们要多吃菜。”
“谢谢阿姨,阿姨手艺真的很好。”周冀红着脸说。
婆媳和谐。
“他就是饭量大,要是身体像你这么棒就好了。”父亲和董肖说。
老爸,儿媳妇在呢,你这么埋汰自己儿子。
“叔叔,吴疆很厉害的,他是我们学校运动会唯一的双冠王。”董肖说。
“没和我们说呢?”父亲看了看母亲说。
又看了看吴疆:“标枪在市中还拿了第一啊,还有一个是什么项目?”
“跳高。”吴疆回答。
突然想到比赛时,自己看到周冀,分神,摔倒,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周冀,赶紧自我解嘲:“摔倒了,所以没说。”
“没事吧?不是提醒你不要参加剧烈运动的吗?”母亲一脸紧张。
吴疆脸都红了,他们都在呢,便不满地看了一眼母亲。
“小疆以前打球受过伤,所以我们提醒他的。”母亲也意识到了,笑着说。
小疆?
妈,你让你儿子还要不要活了?
还有,你们都没听到,不准听到,以后提都不能提。
叫了十几年小疆了,难道你有了女朋友,老妈连你小名都不能叫了吗?
董肖听到了吴疆母亲居然他叫小疆,差点笑出来,不过看到了吴疆看母亲不满的眼神,赶紧解围,开始敬酒:“叔叔,我敬您一杯,吴疆说叔叔能喝一斤多。”
“这孩子,啥话都和你说啊,难怪小疆老提起你,说你对他帮助很大,他要好好向你们学习。”父亲笑了。
“这么夸我啊,也敬你一杯。”董肖脸都红了,赶紧对着吴疆说。
郁闷,又是小疆。
哈哈,你,又撞枪口了。
“你饭量要是像我,那得叫Fta pig。”终于轮到吴疆开口了,对着董肖就是一句:
“这孩子这么没礼貌。”父亲自然听得懂吴疆这话的意思,有点尴尬。
“叔叔,我们关系好,开玩笑惯了。”董肖说。
说着赶紧和吴疆碰杯:“祝贺你,进步最快奖。”
“我和小疆妈妈敬你们一杯,谢谢你们对他的帮助。”父亲也笑了,举起酒杯敬大家。
没有你们,只要敬儿媳妇一人就行。
桌上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
饭桌上吴疆是不敢对周冀有特别关注的。
看着母亲和周冀刘晓晓在说话,周冀一派端庄温柔的淑女范,腹黑地偷乐:妈,这儿媳妇咋样?
晚饭后,吴疆和大家一起出门。
不远处就是学校,已经放假,四周很安静。校门口的冬青树上偶尔会传出鸟儿的呢喃,月亮正挂在树梢,倒影在池塘。静谧的水面上,有残荷的枝干和枯叶,朦胧,也带一点神秘的色彩。
“这里,不会是朱自清《荷塘月色》的原型吧?”董肖又感慨了。
“真的好美。”周冀也感慨。
吴疆也是第一次发觉这里的夜色是如此之美。心想,也许,这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吧,情不自禁说出了一句:“希望,以后陪你经常欣赏这月色。”
手,不自觉地去拉周冀。
周冀稍稍躲开。
吴疆发觉了,也意识到这是在自己家边呢,心里一惊,这胆子确实太大了,赶紧说:“我们学校也很美的,明天上午参观一下。”
“从荷塘中学走出的吴疆,不久之后将成为像朱自清一样的著名作家。”董肖笑了。
“真能扯。”吴疆捶了一下董肖。
“众目睽睽之下,行凶,也没人管管。”董肖夸张地轻叫一声。
然后像突然大悟似的:“知道了,这是报复行凶,有人因为我一句话,挨家长训了。”
接着笑了:“没想到有人平时这么嚣张,在家居然是小绵羊。”
“哈哈,我没有因为和女生的绯闻,被家长打的破相吧?”吴疆立即反击。
说漏嘴了。
怕周冀刘晓晓追问,赶紧对着她俩说:“我们不理他,不能影响欣赏美景的心情。”
然后拉了一下董肖:“走啦。”
周冀和刘晓晓不理会俩人嬉闹,轻声交流着对荷塘月色的感受。
缓步走到了老街,沿河的民宿,家家户户亮起了灯,或明或暗的灯光从木质的窗格透出,投影在河面上,星星点点,斑驳陆离。
到了那座古老的石拱桥上,吴疆故意站到了桥沿。
“你小心。”周冀一声惊呼。
声音里透着惊恐。
“没事,小学时的暑假,我们经常在这里跳水。”吴疆一步跨到桥心,开心地笑了。
看着周冀,眼神里是满满的骄傲。
“真的?”董肖一脸惊讶。
然后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暑假,来你这里学游泳啊,我还不会。”
“你真要学游泳,我可以无偿做教练。不过,现在水质没那么好了,要到游泳馆去。再说,这么一大帅哥在河里游泳,万一被美人鱼掠去,我可担当不起。”吴疆笑了。
还故意对着周冀刘晓晓说:“是不是啊?”
“看来,吴疆一定遇到过美人鱼。”刘晓晓笑着和周冀说。
“是啊,不过是在市中。我正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就遇见了美人鱼,然后就被掳获了。”吴疆笑着说。
边说边看着周冀笑。
周冀看着他们斗嘴,一看吴疆说到了自己,心想这个呆子真是傻,他们正说你呢,你还往自己身上揽,赶紧在边上提醒:“我们回去吧,叔叔阿姨在家会等的。”
现在就这么会体恤公婆了吗?
董肖轻轻地撞了一下吴疆。
“爸妈在家一定感受到了这一份关心体贴,我代二老谢谢了。”吴疆心领神会。
还夸张地对着周冀鞠了个躬。
“周冀,那我代你说一下啊,折煞儿媳了。”董肖赶紧损一把。
吴疆大笑,一脸得意。
“你们太......”周冀拉了刘晓晓就走。
“太太别恼。”吴疆不识趣地说。
晚上吴疆和董肖睡自己房间。
“还真有小提琴啊,明天小俩口来一曲琴瑟和谐怎么样?”董肖一眼就看到了床边挂着的小提琴,上去摸了一下。
“你要不要划拉一下?”吴疆问董肖。
“我们山里人,哪会这些玩意?”董肖突然脸红了。
“我家那口子,不也是山里人吗?”吴疆根本没想到这些,看到董肖脸红,知道自己说话没经考虑,便说。
“哈哈,信不信我和周冀说,有人说她是山里人,而且明显带了嘲讽的口气。”董肖笑了。
“信不信我削你。”吴疆举拳欲打。
“人家可是富家千金,而不是你说的什么山里人。”董肖稍躲。
似乎发现新大陆似的,董肖盯着吴疆看:“我怎么才发现某人长了一张天生吃软饭的帅脸。”
“你才是吃软饭的小白脸。”吴疆又欲动手。
俩人边打闹,边睡下。
董肖想起吴疆爸妈叫他小疆,没忍住,突然笑了起来。
吴疆不知原因,一脸疑惑看着董肖。
“小疆,你是小生姜吗?明明是大胡萝卜。”董肖一脸坏笑。
说着故意眼神淫荡地看了一下吴疆的裆部。
“要不要试试?”吴疆似乎明白了董肖的意思,直接把他按在床上。
“见过见过,不要了。”董肖不好意思了。
为了转移话题,故意感叹:“有人又要继续悲催的一天,女朋友第一次来家里,却要陪着大帅哥睡。”
“那就继续让我抱着睡。”吴疆一脸嬉笑。
说着抱住了董肖,还很用力。
“我真叫你家周冀过来了啊,看看你又人面兽心了。”董肖脸红了。
“你大点声叫啊,我爸肯定不会拎着棍子候在房门外。”吴疆小声说。
“那我告诉叔叔阿姨你和周冀的事?”董肖贴近吴疆耳语。
“饶了我吧,让我爸妈知道,我一定会被我爸退回荷塘中学。”吴疆又用力一点抱住董肖。
唉,谈个恋爱,好累。
没有,没有,很幸福,很快乐,很甜蜜,很......
第二天上午,去吴疆学校。
古树参天,环境幽静,校园东部那片树林,真的有原始森林的风貌。
“有人在这里做了三年班长,飞扬跋扈无恶不作,才逃离到市中去的。听说,这个人还在这里做了三年饮水机管理员。”董肖笑着说。
吴疆没有理会董肖,也没和周冀刘晓晓解释,开始滔滔不绝地和大家说着学校的趣事。往东走到树林时,故意神神秘秘地说:“为什么我们学校保持这么原始?据说这里以前翻建校舍时,挖出很多陶器,说是青石器时代的,现在是政府保护遗址了。”
“看来有人物理化学差劲是有原因的,估计是早就放弃了,反正以后学文科,专攻地理,做个考古学家。”董肖在边上笑。
吴疆脑中突然闪过高二要文理分设,自己只能读文科班,现在看到董肖说出这个话题,不如自己干脆也说出来,可以看看周冀什么反应。
“我是不得已,只能选文科,这物理化学就是学不好。不像你们,文理科随便挑。”吴疆接上董肖的话题。
说完,第一眼,是看周冀,周冀也正看着自己。
避开视线,再看董肖,董肖一样也在看着自己。
吴疆意识到,自己这么说,是在告诉他们,高二,自己一定读文科。在现在这个场合,这个时间,说这个话题,似乎为时过早,也并不适合,赶紧带大家继续往前走。
吃了午饭,吴疆送大家到车站乘车回家,四个人一路说笑着。
昨天从周冀家出来,吴疆并无离别的感觉,因为知道下一站还在一起。现在送他们去车站,便很依依不舍。
吴疆自然和周冀靠的近一点,正说着悄悄话,碰到了初中的物理老师巫老师。看到巫老师打量四个人的眼神,吴疆心里闪过一丝丝不安。
这也叫冤家路窄吗?你是我初中最讨厌的老师,没有之一。物理这么差,也是拜你所赐。
哈哈,什么歪理,自己学的不好,还怪老师?
这个女老师可是荷塘中学有名的厉害角色,很多学生都见她畏惧的,还给她起了绰号老巫婆。吴疆主动打招呼,并说了这几个都是市中的同学,放假了来荷塘看看。
车站离吴疆家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吴疆虽然觉得不舍,但也不敢在行动上表示,只在他们上车前,才和周冀说:“记得。”
说着用手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不舍地看着周冀。
这是俩人第一次要长时间不见面,周冀那一刻心中也有很多不舍,看向吴疆的眼光,温柔似水,只说了个“嗯”字。
目送着车子快速地驶离,吴疆的心里空落落的,情绪也有点低落,便去同学家玩,直到快吃晚饭时才回家。
刚进家门,母亲便问:“怎么才回来?”
吴疆没察觉母亲的异样,说去同学家玩了。
吃饭时,吴疆看到父亲看了母亲几次,好像有话说,觉得有点奇怪,便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
吴疆还沉浸在失落的情绪中,也没心思多想,继续低头吃饭。
母亲还是忍不住说了:“刚才巫老师来的。”
怕啥啥来。
吴疆正低头吃饭,一听到巫老师,心里一紧,立马抬头看着母亲,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色,生生将嘴里的一口饭咽了下去:“我们去车站碰到她的。”
心里在想着,估计是巫老师在父母面前说了什么,自己和周冀说话时给她看到了。为了不让父母看出脸上的紧张,便低下头继续吃饭,故意将嘴里塞满。
“巫老师说看到你和一个高个子的漂亮女生很亲热。”母亲继续说。
吴疆一听就急了,本来将嘴里塞满是不想说话,看到母亲这么说,也不管嘴里正吃饭呢,赶紧申辩:“我们四个人一起去的,什么亲热了?你听这老巫婆乱说。”
心里便很恼怒巫老师的添油加醋,声音愤懑:“大街上的,还亲热?她哪只眼睛看到了?”
由于嘴里还有饭,说话不是很清晰,显得特别的紧张。
我们的吴大帅哥,真急了,形象都不要了,你看,饭粒喷桌上了。
吴疆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巫老师真的告诉了父母,深怕父母知道自己和周冀的事,一着急,便脱口而出老巫婆,而且急于解释。
这么急着撇清,还不注意形象,却让父母知道了真相。
“老巫婆是你一个教师子女能说的吗?”父亲的声音不高,但很严厉。
父亲和母亲其实已经探讨过这个话题,虽然这两天没看出吴疆和这两个女生有超出同学的举止,但刚才巫老师这么一说,肯定说的是周冀。
周冀这么漂亮优秀,便担心两个孩子早恋什么的。所以想借着巫老师的话,提醒一下吴疆。现在看到吴疆过激的反应,便确定了两人不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我和你再明确一下我们的态度,你和同学正常交往,这个我们是鼓励的,但必须交往有度,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父亲还是刚才的语气,声音不高但带着严厉。
你见到他们时明明很亲切的。
还有妈,你对周冀那么客气。
周冀这么好,你们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们这些大人,为什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哈哈,吴疆同学,你想多了,爸妈只是提醒你而已。
“这本来就是正常的同学交往,以前不是也经常有同学来我家玩吗?再说,他们三个,可都是市中的优秀学生,成绩比你儿子强百倍呢,我和他们认识后,成绩进步很多,你们也看到了。”吴疆还在狡辩。
吴疆这会倒是思维清晰,想到得搬出成绩说话,父母可能容易接受,但毕竟心虚,说话有点磕巴。
自家儿子从小就不会说谎,一看吴疆说话磕巴了,父母已知道他没说实话。
“你自己把握好就行,我们相信你的。”一看父亲还要说什么,母亲赶紧打圆场。
吴疆本来就情绪低落,被父母这么一说,而且说的也很在理,心里更憋屈了,把饭碗一推,便去房间拿了健身的包裹出去。
“你去哪里啊?”母亲追着问。
“健身。”吴疆赌气地头也没回。
一出门,才想起,自己都忘了打电话问周冀是否已经到家,心里更恨巫老师多嘴。
一路小跑到了健身房,拨打周冀家的电话。
“阿姨,我是吴疆,周冀到家了吗?”一听是周冀妈妈,吴疆便很紧张。
“到家了,有什么事吗?”周冀妈妈说。
“没,没什么事,我就是问问周冀到家没有的,阿姨,再见。”吴疆听出周冀妈妈好像并不热情,更紧张了。
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其实,此时周冀在家也遇到了一样的问题,妈妈也在问周冀呢。在周冀家,吴疆的拘谨,看周冀的眼神,都让周冀爸妈看出了这个帅气的男孩对周冀的意思。
不过周冀的境遇好一点,她爸妈好像比较开明,没有很严厉,只是很委婉地和她说起来家里玩的三个同学。
周冀紧张地听着妈妈和吴疆通话,也听出了吴疆在挂念着自己是否到家。心想,你的电话来的真是时候,但心里,是暖暖的。
这俩傻孩子,就这么明目张胆见父母了,家长肯定看得出啊。
难道,父母会允许你们早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