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占卜师其实并不是罗格镇的镇民,根据镇民的说法,在22年前,曾经有一只奇怪的魔兽来到了罗格镇周围的森林。
与一般的魔兽不同,书上记载,那魔兽站立可高数十米,体长接近15米,头上长有一个小小的翅膀,五条腿,叫声有时向啼哭的婴儿,有时像耄耋的老者。
本来镇民们对此只有一些担心,并没有太过于上心,直到有一名外出打猎的猎人被那只魔兽袭击而死,人们才意识到那是魔兽所带来的威胁,一时间大家都人心惶惶,生怕有一日那魔兽闯入镇中,大肆杀戮。
也就是那时,一个背着棺材,疑似送葬人的男子来到了罗格镇,最让人感到心惊的是,那个男子手上还提着那个让镇民感到恐惧的魔兽的头颅,他到底从何而来,至今没人知道,但知道的是,自那时之后,男子就以占卜师的身份住了下来,住在这个镇子的最边缘,很少有人愿意主动去接近他。
占卜师的摊子就在市集的最外围处,最近的的摊贩都和他保持着至少20米以上的距离,他一直都穿着宽大的黑袍,黑袍之下的身姿有些佝偻矮小,身旁放着一具不是是石头还是铁打造的棺材,面前摆着一些商品,据说是能带来好运气,具体有没有用也无从得知。
人群在不断地在移动,但走到占卜师的摊位时,都会刻意的停个2~3秒,占卜师卜卦只会主动叫人,别人的无论这么说他都不会给予回应,玛丽亚和罗格来到了摊位前,停留了一会儿,周围已经不剩几个人了,但占卜师依然没有动静。
“都说了,这个占卜师很少会卜卦的。”罗格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情况是情理之中,仔细想想,几年前他也经常有事没事往这边晃悠,希望能得到什么关于未来的启示,但在几次试探无果后,罗格也就逐渐淡下来了这心思,“记的上一次和上上一次他是什么也没说就回去了。”
玛丽亚倒是对此饶有兴趣,咂了下舌,说到:“再看看,一会儿就回去。”对此罗格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了句:“唉,看看倒也没什么事,但最多只能在看一会儿,爷爷还在等着我们呢···”不等罗格把话说完,仿佛尸体一样的占卜师动了。
他微微的抬了下头,尽管仍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但罗格和玛丽亚能明确的感觉到:他看了过来:
“碑下埋着希望,所有人类的希望;碑下埋着历史,那段黑暗的历史;碑下埋着恐惧,挥之不去的恐惧。”
仿佛风声一样的声音传入了罗格与玛丽亚的脑海中,虽然占卜师的嘴唇并没有动,但罗格和玛丽亚敢发誓,他们绝对听到那种仿佛是幽灵在低语一样的声音:
“不要进入教堂,那是黑暗的坟墓;不要验证血统,那是对黑暗的亵渎;不要崇拜胜者,黑暗终将笼罩世间。”
声音逐渐消失了,占卜师看了看还在愣神的两人,站了起来,收好所有的小商品,背起棺材,准备离开,“请,请等一下!”罗格率先回过神来,看着马上就要走的占卜师,出声喊道,“那个···”
占卜师撇过来一眼,罗格感到一阵窒息,他看到了一只眼睛,一只黑色,毫无生机的眼睛,同时一种源自于生物本能的反应冲到了他的头顶:闭上嘴,否则会死!!
最终,罗格把想问的话咽了下去,而占卜师见倒罗格没有说活,便直径离开了。
“罗格?”玛丽亚也回过神来,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罗格,开口问道,“你,怎么了?”罗格大喘了几口气,随着占卜师的离开,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也很快的消失了,“没,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说着,罗格挤出了一个惨白的笑容,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双手还在不停颤抖。
“是么···”玛丽亚沉默了一下,问出了罗格最不想听到的问题,“那个,刚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话?”罗格咽了口唾沫,并没有马上回应,停顿了一下,他说道:“什么话?”
“没有啊···”玛丽亚低下头,喃喃道,同时摆弄了一下衣角,半响,她抬起了头,对罗格露出了一个熟悉的笑容,说道:“对,只是错觉而已,嗯,回家吧,今天可有好吃的!”
罗格点了点头,晃了晃手上的猪肉,回一句:“是啊,爷爷还在等我们呢。”平复下心境,罗格和玛丽亚沉默的走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也没有像平时那样打闹,两个人都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他们回到家时,时间已经接近8点,老格姆正摆弄着一个小小的银白色怀表,“回来了。”听到大门的动静,老格姆抬头看了一眼罗格和玛丽亚,“有点晚啊···哦,竟然有肉?”老格姆又看了眼手上的怀表,不争气的说了一句,“真不知道当初是为的什么才买的这东西,又不走了。”老格姆嘟囔了一句,随后收起了怀表。
“格姆爷爷,那我先去准备晚餐了。”玛丽亚说了一声,“还有,德隆医师明天给我放了一天假。”看到老格姆向她摆了摆手后,玛丽亚拿过食材,向厨房走去。
目送着玛丽亚的身影消失在厨房,老格姆挥了挥手,示意让罗格过来,“怎么了,一副让蚀心魔勾了魂的样子。”看着罗格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老格姆随口问了一句,“和玛丽亚表白被拒绝了?也不像啊。”
“爷爷!玛丽亚就在厨房呢!”罗格涨红了脸,辩解道,“我只是把玛丽亚当妹妹而已···”“行行行。”老格姆并没有多么在意,反正自己这孙子的那点想法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你到底是遇上什么事了,连爷爷我都不能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了···”罗格想了想,问了一句,“爷爷,那个占卜师,该不会还是个魔法师吧?”那种没有开口却让别人听到声音的本事,罗格只能往魔法上去联想。“魔法师?”老格姆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罗格会问这种问题,随后用肯定的语气说道,“绝对不是,如果那个占卜师真的是魔法师,又怎么会蜗居在罗格镇这种地方。”
罗格侧过头,想了想,又用一种怀疑的语气说道:“或者···是教廷?”老格姆的手突然僵了一下,但下一秒就又恢复了正常,对罗格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又是占卜师又是教廷的···难道那个占卜师出门了?”见到罗格点了点头,老格姆不禁皱了皱眉,继续问道,“他给你卜卦了?”
“准确来说,应该是给我和玛丽亚一起卜了个卦。”罗格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他也不确定玛丽亚听到的和他听到的是不是一同一段话。
老格姆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自言自语道:“还有玛丽亚的事?”他扶了下自己那花白的短胡子,看了眼罗格,又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应该···不会吧?”见到老格姆这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罗格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句:“怎么了,玛丽亚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罗格的话,老格姆又看了眼罗格,最终只能是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以后和那个占卜师保持下距离吧。”
没有的要想要的答案,罗格有些不满意,又问道:“话说爷爷啊,玛丽亚究竟是为什么会来到咱们家啊。”这个问题已经困扰罗格好几年了,虽说老格姆曾说过,玛丽亚的父亲去世了,母亲抛下了她远走了,但是罗格本能的认为这事没那么简单。
老格姆横眉冷眼的瞪了罗格一眼,吓的罗格讪讪的笑了几声,企图敷衍过去,“玛丽亚···”本来罗格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但是老格姆突然用一种低沉的语气说道,“玛丽亚那孩子···罗格,你喜欢玛丽亚是人尽皆知的,所以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老格姆那深邃的目光似乎是要看透罗格的灵魂。
“不论未来发生什么事,不论我是否还活着,你都要像个男人一样去保护她。”老格姆说道,同时伸出手摸了摸罗格的头,“毕竟我已经老了,以后你就是她最亲的亲人了。”而罗格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让老格姆揉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呵呵,不要多想。”老格姆顺手又拍了拍罗格的头,“好好过日子,我起码还能在活个20多年,与其去琢磨那个占卜师的事,不如去想想玛丽亚的事。”“嗯?”回过神来的罗格纳闷的嗯了一声,不解道,“这和玛丽亚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老格姆幽幽地说道,“玛丽亚今年已经16岁了,按照传统,明年她就算是成年了,已经可以结婚了。”
“况且趁着我还能动,还可以给你们带带重孙子或重孙女。”
“爷爷!!”罗格叫道,“都说了玛丽亚就在厨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