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抹妖娆的白色出现在停车场。宴会过后,桑雅换下大红礼服,一身纯白色连衣裙,柔美中带了点纯净。
她脚步变缓,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人。
突然,她目光往地面上停滞,一抹长影子和自己的影子交叠,她转身,撞入一抹甘冽厚实的怀里。
司寒枭邪气的唇梢轻勾,嗓音在这个夜下愈显磁性,笑问:“在找我吗?”
长臂紧扣着她的细腰,熟稔地游移着,她脸上的妆容淡了些许。
桑雅对上他的深眸,反问:“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我让你来就来,你要是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
桑雅环顾周围,推了推他,“我只是好奇,你不是送居亦欢回去吗,这会儿应该和她进行‘生活’,怎么有空找我呢?”
“你是想知道我和她有没有发生亲密接触?”
桑雅白了他一眼,眼神写着,“想太多。”
“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小野猫,如果我说,我想你了呢?”
他深邃的眸湖拨动着阵阵涟漪,桑雅依旧看不透他眸底的深意。
“呵呵,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桑雅觉得无趣,把他用力推开,转身就想走。
司寒枭下一秒赶紧把她抓住,“小野猫,我为你守身如玉,你就这么对我?”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场晚宴下来,她已经累了,没什么心思应付这头“狼”。
司寒枭看出她的不耐烦,脸色一沉,语气多了些强硬,“我今晚不高兴,你得补偿我。”
说完,拉着她往阿斯顿马丁走去。
“你什么意思?”
司寒枭不语,打开车门被她塞进去,“砰”一声关上,坐上车后,又细心给她扣安全带,捧住她的脸,强行亲了口,“去到你就知道。”
桑雅对他的行为无解,故意说了句,“我今晚很累。”
“放心,我不需要你干体力活!”
轿车缓缓驶出停车场,车流纷沓,大城市的深夜恍如不夜城,大马路上的车流从不停息。
一路上,两人沉默少言,桑雅靠在座背上,盯着窗外的街景,连成串的灯影好比天际晨星,闪动的淡淡的光影,被车来车往剪成碎片。
轿车渐入一条偏僻的小道,这儿的绿化更多,空气也变得清新了,当轿车停在一个人工湖边,桑雅更觉莫名其妙。
哈?
夜深人静来这儿干嘛?
钓鱼?
“下车!”他稳稳停车,和她说道。
两人走下车,夜里的湖边微凉,月华淡淡洒落,跟这儿柔和的光影交织,这个点的人工湖安静极了,周围基本没有车辆经过,连两人的脚步声都能清晰听到。
司寒枭拉住她的手往前走去,桑雅环顾四周,警觉的甩开。
他眉头皱了皱,冷声道:“你别那么薄情,马场都送给你了,连手都不给碰一下,好歹我们也睡过,也算有肌.肤之亲。”
“我是怕被人看到。”
他唇梢衔笑,“这儿大半夜连鬼影都没有,哪儿还能有人?”
说完,紧紧扣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往前走。
走了一小会,桑雅疑惑道,“别告诉我,来这儿是陪你散步?”
司寒枭靠近她,眼里眉梢流露出邪气,洋洋洒洒落在唇角,化为志在必得的邪笑,“我说过,你得补偿我。”
“我欠你什么?”
他眸色一黯,“你今晚和顾席城跳开场舞,那我呢?”
桑雅觉得他有点强词夺理,淡声道:“顾席城帮了我的忙,这是我答应给他的惊喜。”
他小心眼的病又犯了吗?
“那我还送马场给你,帮你摆平桑牧的事情,还被你利用塞烂桃花,陪你演戏……我帮你做了那么多事,还不及他给你抓个小偷重要?”
司寒枭理直气壮说着,停下脚步,把她搂进。
桑雅无言以对,经他这么一说,他占了理。
两人目光交融,短暂的对视下,被他滚烫的目光吞噬,败下阵来,“好吧,你想怎么样?”
终于等到他想听到的话,他满意勾唇,松开她,拿出手机播放一首舞曲音乐,音量调到最大,然后对她做出颇有绅士风度的邀请动作。
桑雅后知后觉明白他的意思,对此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如他所愿,回握住他的手。
他熨烫的大手贴住她的细腰,两人的舞步时缓时快,更有节奏和默契。
一个转身,她白色的裙摆伞型散开,如一朵美丽怒放的白蔷薇,翩跹舞动,暗藏芬芳。
司寒枭跟着节拍把这朵白蔷薇收回怀里时,故意拉近彼此的距离,风过处,他身上沾染的女人香扑鼻而来。
桑雅蹙了蹙鼻子,CHANEL的COCO香水味,深邃萦绕的琥珀木香又沾染了玫瑰的浓郁,是极为迷人的一种香气。
如果她没记错,今晚居亦欢就是用的这款香水。
她勾唇,媚眸对上他的眉眼,微笑问:“你还没告诉我,今晚怎么从居亦欢手里逃出来的?”
“你真想知道?”
“我只是好奇,那只缠人的小猫,怎么会让你这条大鱼轻易离开。”
她的解释,对他而言不多的欲盖弥彰,司寒枭暗笑,“一个小丫头而已,我没兴趣自然不会去浪费我的宝贵时间。”
“可我闻到了你身上的女人香?”
司寒枭收紧手臂,将两人紧贴在一起,他心满意足地感受着她的柔软,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反问一句,“难道你希望我和她发生点什么?”
“都说司先生为人风流倜傥,到你嘴边的肉,你不咬一口,真不符合你的个性!”
他低头,埋首在她颈窝,低声呢.喃,“什么燕飞绿瘦的美女我没见过,对于送上门的瘪肉,我不屑;但眼前这块肥美爽口的五花肉,我倒是想尝尝,可惜,某人不给。”
余音缭绕中,带着阵阵惋惜。
桑雅不接茬,转移了话题,“你觉得我今晚的表现怎么样?”
“完美,树立良好形象的同时,又能迷倒一片男人心,还成功演绎了一个幕后’杀手’,让姐妹相残的闹剧。如果让我评分的话,我给你99分,剩余的1分保留,怕你骄傲。”
他的评价,完整地概括了她今晚想要达到的几个目的。
桑雅挑笑,“今晚你拿着免费门票,看了一场精彩闹剧,你这个观众当得还满意吧!”
“满意?我恨不得把那些男人的眼睛全部挖下来。”司寒枭眼底闪过一丝阴暗,他冷笑,“仅此一次,下次你敢穿得那么暴露,我直接把你的礼服撕了。”
桑雅故作害怕,眼眸转动着潋滟的水光,“司先生别那么凶残,人家好怕怕!”
“哼,”他话锋一转,“不过,你对两个妹妹耍手段,一点也没有做姐姐的担当和仁慈啊!”
桑雅眼里眉梢流露出阴暗寒光,眸色暗沉对上他,“你觉得她们俩有把我当姐姐看吗?”
这只是前菜,后来更“美味”的主食还没呈上呢!
“这么心狠手辣,残忍歹毒的姐姐,正和我心意,”他的手缓缓上移,扣住她的手脑勺,薄唇压下,“就算你是一朵毒玫瑰,浑身带刺,如饮鸠酒,我也甘之若饴。”
两人的舞步从未静止,月华如纱,刚与柔的结合,配合默契的舞步,勾画出夜下最和谐的舞姿,妖娆动人。
顾席城因为昨晚蓝羽的一支“强心剂”,兴奋得一晚没睡,合计着早上和父亲摊牌。
晨早,一夜没睡但依旧精神饱满的他,拿着份文件跑下楼,正巧,父亲和大哥都在。
“爸,早啊!”
顾章和正在看晨报,看到他有些惊讶,这才几点就起来,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顾致远留意到他手里的文件夹,眼底多了丝狐疑和警惕:“难得早上看到你,这春风满脸,是遇到什么好事?”
顾席城瞄了眼大哥,洋洋得意拿出文件,“还真遇到了大好事。”
他笑眯眯看向父亲,“爸,这是我做的企划书,已经给雅图的总经理过目,目前正和雅图酒店的老板交涉,就等着进一步的商谈合作计划。”
“雅图?”顾章和不是不知道昨晚儿子去参加周年庆一事,但没想到他下手那么快,把那边的高层都联系上了。
他接过去,认真看了起来。
两兄弟神色各异,顾席城自信且满怀期待,深藏不露的顾致远,一直观察着父亲的神情,心里有些忐忑。
少许,顾章和把企划书合上,狐疑地看向他,“这是你做的企划书?”
企划书虽然有缺点,但各方面准备尚算充足,一向吊儿郎当的二儿子,会认真做出一份合格的企划书?
“对啊,虽然枭哥有从旁指点,但里面所有内容都是我一手准备、策划的。”
“你已经和雅图谈好了?”
如今桑氏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他有找下家的准备,但对这个雅图,不知根不知底,不太敢合作。
“谈到七八成吧,但雅图老板明确指出一点,我们顾氏和桑氏签了合作意向,对外也公开合作,还有联姻,她看不出我们要合作的决心,要我们给点诚意。”
顾席城一环扣一环,渐入主题。
顾致远听至此,看了眼父亲,开口问:“雅图的老板,就是那个蓝羽吧?昨晚宴会的新闻我看了,她还邀请你跳了开场舞,媒体都在猜测你们的关系,你和她最近走得近,这么急着和桑雅解除婚约,和桑家彻底断掉所有关系,也是为了她吧?”
他一针见血地挑明重点,一向对立的两兄弟,互看生厌。
顾席城这次做了一整夜的充足准备,看向他的眼神多了挑衅,笑问:“难道大哥现在还觉得,桑氏有什么可用之处?”
顾致远脸色一绷,平常一无是处的弟弟也会反击他了。
顾席城又道:“现在桑氏股价一天比一天创新低,名誉扫地,他们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合作?那个正在修建的度假村不过是个空架子,想要引入投资恐怕都没人愿意,不然桑氏用得着来抱我们大腿吗?”
“桑牧还在局子里,桑柔丑闻频出,桑丽琬分身乏术,曾经辉煌的桑氏早被桑丽琬打成烂牌,现在我们投钱进去,极有可能全打水漂!”
他准备的一番话,结合了桑氏实际,他言之凿凿,引发顾章和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