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瑜笑了,瞧啊,她只是给人伸过去一把刀子,人家就恨不得将她整个人给切碎,还真是应了她心底猜测的。
他们果然是想着一些见不人的事情。
“爹,若是我说,我不赞同你的意思呢?”叶瑾瑜站起来,一脸倔强的盯着叶老爷。
她的确是不想继续装下去,从小,她就被支兰给压迫,欺负,身为嫡女,却过着比庶女都还不好的生活。
好不容易嫁出去,想着能够和这些人断了关系,谁想,她的命运一波三折,她又回到了这个地方来。
让她再一次卷入这些人中。
而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这些人连装都不愿意,她自然也就不客气了。
“你不赞同也得赞同,从今天起,你不准再出门。”
“厉隋那里,你到底如何打算?”叶瑾瑜问。
可惜,叶老爷没有打算回答她的问题,自然就不会再花时间在她的身上。
挥挥手,就让家丁给她带了下去。
叶瑾瑜冷眼瞪着家丁:“我看谁敢动我半分。”
“小姐,我们也是听命行事。”家丁们十分苦恼,自己只是听命的,何必要为难他们呢。
叶瑾瑜看着支兰,良久却笑了:“二娘,要不你来说吧,你们若是不说出一个解决方式来,我是不会回院子的。”
原本支兰就是要说,有些对付人的手段,就要说出来,看到对手的恐惧和愤怒,这才能够令人高兴。
不和叶瑾瑜说,这不就让支兰如鲠在喉,她这样不识抬举,不愿意听叶老爷的话,反而要追问结果,那最好了。
这是支兰最想做的一件事情。
她对叶老爷说道:“老爷,这不是我在为难她,而是她不懂你的苦心,不愿意接受你的照顾。”
叶瑾瑜但笑不语。
叶老爷看她这样,拂袖:“随你了,让她知道也好,省的还要闹,不知道廉耻。”
支兰兴奋,走到叶瑾瑜的面前,故意装作一副和蔼的姿态:“瑾儿,不是我说你,如今的你,真的配不上世子爷,更因为如此,还会让我们叶家跟着蒙羞。”
叶瑾瑜不言不语。
支兰见状,心底更是高兴,以为自己打击到了她,继续说道:“我们决定让慧儿代替你去嫁给世子爷,反正下聘的时候,世子爷凭娶的,是我们叶家的女儿,你或者慧儿都是可以的。”
如此强词夺理,还真让叶瑾瑜大开眼界。
聘娶的人是谁,还真是有说明的,交换过的庚帖,都是她的生辰八字。
就算叶常慧嫁过去,一辈子就只能盯着叶瑾瑜的名字活着。
这还说,叶家哪一个女儿都可以?
太好笑了一些。
“二娘,你是不是想要做世子妃的娘,想疯了?”叶瑾瑜问。
如此一来,她这是不承认支兰是她的娘了。反正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想的。
这就是真心实意的想法。
支兰心底也清楚,被她如此一说,只是脸上有些不满闪过,更多的,则是将叶瑾瑜当做是无理取闹的孩子,身为娘亲无可奈何。
叶老爷原本就对叶瑾瑜很不满意,如此一来,就更不满意了。
“放肆。”叶老爷大喝。
叶瑾瑜睨了他一眼:“爹,放肆不放肆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你的想法,你也这样认为?我嫁给那个连你都不知道是谁的男人,让叶常慧代替我嫁给世子爷?”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若不是你太不知道自爱,我又如何会出此下策。”叶老爷一直觉得叶瑾瑜太不知道感恩。
问清楚了他们的决定,叶瑾瑜自然就不再问了,带了茉莉回了自己的院子。
秋月见两人回来,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小姐,茉莉你们回来了。”
“我们不在的时候,院子还好吧?”叶瑾瑜问。
她如今心情算不上是好的,叶家人对她的坏,已经超出了她自己所想,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都敢做。
还一副理所当然。
她的心情如何能好得起来呢,因此,见到这个为支兰办事的秋月,心情就更加不好起来。
“挺好,院子里都没有其他人来过。”秋月的笑容有讨好的味道。
其实哦叶瑾瑜的心底很清楚,秋月就是做错了事情,做了一些对不起她的事情,才会在见到她的时候,表现的更加敬畏,就是担心一旦事情暴露出来,她也会死路一条。
秋月更加显得担忧起来,若小姐要处置她的话,再简单不过。
“是我,是二小姐来过一次。”
叶瑾瑜诧异,这秋月这是想要两头倒不成?
刚想完,秋月又说:“小姐,我们可不可以回屋内去,我有话要和你说。”
自然是可以的。
毕竟叶瑾瑜一直都在等待秋月的反省。
如今等到,她自然是高兴的。
带了秋月回了屋内,只见秋月直接就跪了下去:“小姐,是我不对,是我做错了,求你帮帮我好吗?”
她开始不断的磕头。
却给叶瑾瑜给拦截下来:“若是你磕头磕伤了,对谁都不好呢,不是吗?毕竟你还要去给支兰汇报情况。”
完全没有想到,叶瑾瑜其实知道这件事情。
她没有找她的麻烦,更没有表现出半点,秋月这才心里打鼓,有种极为恐惧的感觉冒了出来。
她觉得叶瑾瑜好可怕。
完全可以将一个对她有异心的丫鬟放在身边。
她猛然想起来:“那么小姐,你知道……”
“大概知道一些,你是支兰收买过去了,还是威胁的,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给他们的消息,对我来说,不算是大事件。”
秋月虽然不知道钥匙的事情,却看到过张古信给她送去的银票。这种事情,稍微联想一下,也就可以猜测到其中的关联。
当然,若是猜测不到,那么,就抓住她和聚香楼的东家有首尾,事情也是比较复杂的。
秋月没有这么做,反而是帮了叶瑾瑜的忙。
“我是被迫的。”秋月干脆直接说出来,完了之后急忙求饶:“小姐对不起,我知道我该死,可是,我和贵子只想要一起,并没有要伤害任何人的意思。”
就算她说没有伤害任何人的意思,她的行为已经影响到叶瑾瑜,而且她为了自己的事情,的确也像支兰低了头。
这不是一个能够用下去的仆人。
叶瑾瑜所想的却是,如何利用这个卖主的丫头,做更多的事情。
她对秋月说:“你去找老爷,和他说一下,我答应他的要求,不过我也有条件。”
叶老爷生怕夜长梦多,和支兰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叶瑾瑜的跟前。
商议代嫁的事情。
“你要离开?”叶老爷觉得这个事情,有些奇怪。
叶瑾瑜一开始拒绝,现在又答应,并且提出来的条件是要离开,若是等到成婚之后再离开,这倒是不错的一个主意。
可若是现在离开,难免会走漏风声。
到那个时候,叶家还有女儿嫁进将军府,这岂不是很奇怪?
“你可以不答应我的要求,那我也可以闹一场,不瞒你说,爹爹,我已经将你我之间的交谈,记录了起来,让秋月给我带出去了。?”
秋月此刻的确不在这里。
叶老爷相信。
而支兰更是相信,她此刻已经咬牙切齿的要将秋月给抓回来痛打一顿。
“可以,不过你需要在成婚之后才可以离开。”叶老爷说道。
叶瑾瑜点头:“那是自然,在成婚的那一天的时候,我们就离开。”
两人这算是达成了共识。
同一时间,秋月将叶瑾瑜的亲笔信交给了世子爷,并且跪了下去:“世子爷,求你成全我和贵子吧。”
厉隋看了一眼信函最下方的小字。
成全秋月。
他便令人拿给她一些银子,让她可以和贵子离开。
此刻的贵子在不远处等待,见到秋月真的在厉隋的手中得到了银子,欢喜的和什么一样,拉着她的手,便是好娘子的叫唤。
“我们快些走吧,若是让夫人的人发现了,我们就走不了了。”秋月现在很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帮叶瑾瑜,若不是的话,一直帮夫人,现在也不会让夫人那么厌恶。
贵子却有些苦恼:“我干娘这里,就真不管了。”
贵子无父无母,是叶府的一个嬷嬷将他抚养长大,那个就是他的干娘了。
秋月皱眉,很不高兴:“她在府上吃喝不愁的,你该为咱们想想。”
“秋月,你真愿意和我走不成?”贵子的视线却一直在秋月的怀中,那里,露出钱袋子的一个角。
秋月毫无所察,拉着贵子的手:“是的,夫人现在恨透我了,若是我再回去的话,肯定会死,你口口声声要对我好,贵子哥,咱们走,已经说好的,就不要耽搁了。”
耽搁?
要安置干娘算是耽搁吗?
贵子也觉得是耽搁,于是拉着她的手:“那我们走吧,事不宜迟。”
待两个人出了城门,消息已经传到了叶瑾瑜的耳中。
她不狠,只是让秋月自己去走自己想要走的路,只是这么一去,下场如何,她就不愿意去管了。
是她自己愿意和她的贵子哥私奔,无视叶瑾瑜当初的承诺。
也罢,她便不再继续耽搁人。
茉莉见到叶瑾瑜发呆,知道她是为了秋月的事情,急忙安抚:“小姐,秋月那样的人,你的确不用为了她伤身。她自己活该。”
茉莉又怎么不知道,秋月这一去,怕是不如她自己所想的那样安好。
光是贵子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就已经预示了她的未来。
“茉莉,你说,女人为何一定要依附在男人身上求生活。”以往的她,秋月……
茉莉解释:“并不是的呢,小姐,你想想看,这个世界,有男人就有女人,男男女女相互依偎,自然也会相互利用,欧阳池比不上世子爷,你不能过于担心了。”
比不上吗?
其实叶瑾瑜不太能说得上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态。
到了最后,她还是将厉隋给推开,独自一个人去闯,去寻找外公留下来的东西。
“小姐……”茉莉这个时候才想到。
叶瑾瑜的确是将厉隋让给了叶常慧,二小姐想要厉隋,身为姐姐的小姐就将自己的未来夫君让了出去。
表面上看起来,是叶瑾瑜疼爱妹妹,不愿意让叶家因为自己而受到名声上的拖累。
可是,只有他们这些完全明白内幕的人,才明白,是叶瑾瑜再一次被家人给放弃。
她连带的,连厉隋都不太相信。
或许是想要相信,就趁着这一次,来给两个人考验一番,她是这般将打算告之厉隋的。
“半年时间很快过去,我们看看好戏就是了。”叶瑾瑜笑。
她看好戏,别人也看好戏。
叶常慧觉得自己抢走了叶瑾瑜的夫君,心底得意万分。
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要跑来炫耀。
“姐姐,你看,这是将军府送来的聘礼单子呢,还追加了一些,你瞧呢,就在这里哟。”叶常慧说是这样说,却没有要将聘礼胆子给叶瑾瑜看的意思。
相反,她还很兴奋的说道:“你知道吗,厉将军来了,表达了若是新娘子换做是我的话,他愿意接受。”
叶瑾瑜笑不出来。
她猜测不出来,这样的意思,是厉隋的意思,还是厉将军的意思。连带的,此刻看着叶常慧都觉得恶心到了极点。
“姐姐,你的表情看起来好惨哦,你是不是很伤心呢?其实伤心是对的呢。”叶常慧整个人的状态猖狂,看着叶瑾瑜笑的眼神,和看一只蝼蚁没有差别。
惨吗?
叶瑾瑜不这么认为。
相反,她心底莫名的觉得欣喜,她对再嫁,的确有些恐惧,虽然对方是厉隋,让感觉稍微好受了一些。
“姐姐,虽然由我来嫁到将军府,对你来说也许不公平,可你要想想,我这都是为了叶府好呢。”
叶瑾瑜看着她,满脸的笑意:“那就有劳妹妹了。”
本来是要看她哭的,却没有想到,她反而可以笑的如此开心,叶常慧不高兴:“姐姐,难道你一点都不介意?”
“介意有用吗?”叶瑾瑜反问。
叶常慧咬牙。
最重要的哪里是有没有用,而是她想要看到叶瑾瑜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