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大刀朝萧七儿的脑袋飞去,李恪将木棍扔向半空,飞起一脚踹在木棍上,那木棍竟直直向歹徒飞去,另两个歹徒见状,拉了他撒腿就跑。最为瘦弱的那个则被少女们拦截下,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其按在地上。
就在木棍飞出的刹那,李恪两步跨到萧七儿身旁将其甩在一边。大刀落入水中,捡起水花无数。少女们见状拍手称快,瘦弱歹徒趁乱夺路而逃。这时,禁军恰巧赶到并不上前,而是在少女们的指点下追着瘦弱歹徒而去。
萧七儿刚爬起身见李恪欲离开慌忙抱住他的腿,道:“公子,方才我好歹算是救了你们一命,求你救救我,你们走了,那些人是不会放过我的。求公子看在我无父无母的份上,赏我口饭吃,就算让我当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
“四哥,他,确是救了轩儿的命……”轩儿看向李恪。
李恪面无表情,少女们也不敢近前只在一处窃窃私语。
“轩儿说的是,可四哥之前也救了落水的他。“低头看向萧七儿,面上的神情不辨悲喜,”我们与你算是两清了。你又何苦这般苦苦相逼?”
“可是,他落水也是为了救我们啊……”李轩撞上李恪的眼睛,后意识到不妥忙将头低了下去。李恪依然淡笑,像是那笑烙在了脸上一般。
萧七儿双眼蓄泪,仰面看向李恪,眉目间的忧愁无可诉说,“公子,求求你,求求你收留我,不然我真的没命了,求求你……”她抹着眼泪,渐渐眼角处露出雪白的肌肤来。
李恪低头望着她,笑容渐渐凝在脸上,像是冰封了一般。他怔怔看着那张可怜的脸,那脸上满是泪痕。她的泪像是猛然落入幽静的湖水中,在他心中发出一声闷闷的回响,他眉头紧锁面色铁青。
“求求你,求求你……”三年前,好像也是这样一个声音带着无限悲苦,那是一个纤弱的女子紧紧抱着他的腿时的哀求。他的眉眼为何与她那般相像?为何连这细滑的肌肤都是这般相像。
李恪一阵目眩仍低头细细端详着萧七儿,冷静后的他面色如常,方才的蹙眉悲伤竟未曾留下一丝痕迹。再次看向萧七儿时,他眼眸清亮,嘴角含笑,只是这次的笑仿佛与前时不同。
“那你,就去王府避避风头吧。”他将目光在萧七儿的身上扫了一遍,向少女们辞别后一个人向前走去,那背影竟有些萧索。少女们再次看向萧七儿的眼神如利刃一般,她忙低头避着刀子与紫衫少年追着李恪跑去。
刚跑出不远,又回头挑衅似的冲少女们俏皮的甩了下头发,转脸又是一副可怜可爱的模样,少女们对此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默然离去。
萧七儿一路随李恪来至吴王府,着实被王府的气派震撼到。她至今都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真是吴王,真是那个兼具两个皇室血统,贵不可言,文武双全、才智过人之人。据说李恪的生母杨曼婷倾国倾城,与皇帝李从志恩爱缠--绵,因此,吴王府是长安城最为华贵的府邸,据说连太子宫都望尘莫及。
李恪见萧七儿身着褴褛与王府很不相配,便吩咐人为她沐浴更衣。萧七儿自然喜欢的很,乖巧的道谢,颠颠的跟了侍女前去。
及萧七儿走远,李恪望着她的身影若有所思。为何总能从他的身上看到她的影子,难道就因为她们都是美丽的女人?不会,那不是因美丽而相似,而是一种熟悉的感觉。他们之间会有关系吗?就算有,又能怎样?自己的目的是为了找一个与她相似的女人吗?显然不是。
三年前,自己在最美的时光遇见最美的她,却又在最美的岁月终止了那段感情,可怜可伤。李恪放缓了脚步,盯着身后那晃动的花枝发呆,那是萧七儿触动的花枝,又像是她触动的一般。
“四哥,四哥,你在看什么呢?”李轩见他立于原地痴痴的,折身跑了回来,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李恪回头撞上李轩稚嫩的面庞淡然一笑,他李恪最是能控制自己情感的,不想今日竟失态至此。李恪爽朗一笑, “别闹了,快走,公主怕是等急了。”纵然坚定的拉着李轩离开,仍是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
……
春水阁浴室中,沐浴完毕的萧七儿将浴巾裹在身上,把湿淋淋的头发束在脑后,抬脚踩在台阶上,香水滑过嫩白肌肤,掠过优美脚踝。她玉足点地,足上的“水珍珠”便顺势落地浸润她足底。
侍女袭香推门而入,见到刚刚出浴的人儿,不禁怔在原地。
萧七儿眨了眨眼睛,以此让挂在睫毛上的水珠顺面颊滑下。抬眸看向袭香,见她半张着嘴,一手扶了柱子。这丫头是个俏丽的人儿,眉目似画,面如芙蓉,清丽脱俗。萧七儿正兀自想着突然低头看了自己微微隆起的胸脯,忙低下了头,脸上一点绯红。
“我,我,不是有意隐瞒的……只是……”她磕磕巴巴说着,但见袭香并未有反应,便闭了嘴。
在萧七儿打量袭香时,自然,袭香也在打量她,不由在心底发出一声惊叹:多么美的人儿嗬。玉白的肌肤,乌黑的秀发。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漆黑的双眸,精致的鼻子。红润的嘴唇,甜美的笑容。女子看了都心生向往,更遑论男子。
袭香扬起嘴角,却没有笑意,她取来衣服为萧七儿披上,却将脸别向一边。萧七儿见她似乎不喜自己便也不敢多说话,但忍了许久终还是脱口而出:“姐姐见到我似乎不高兴,我哪里不好吗?”
“姑娘多心了,见姑娘生的美,袭香不知该说什么。”她故意扬起一个俏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