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紫萝闻言稍稍一怔,面上的不悦稍纵即逝,旋即满脸堆笑,道:“公主这是怎么说的?嫂嫂很好啊,你我常常见面,公主怎么还这般问?”她又将目光飘过萧七儿,心虚的捋了捋头发。
“嫂嫂何必呢?你的心思,我能不了解吗?这丫头不知是个什么来历,也不知四哥是怎么想的,为何对她那么好?好的就连我都要吃醋了,难道嫂嫂没有不高兴?”
清河觑着安紫萝,笑中有一丝幸灾乐祸,这让安紫萝很是恼火。
“你四哥向来如此,对谁都好,公主你又不是不知道……”安紫萝咬牙说出这些话,面上依然笑着。但说完又觉唐突失礼,便转移话题,命人端上鲜果,又问清源公主哪里去了。
清河并未生气只微微一笑却是冷意十足。她向来不喜这个四嫂,可是,她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个可怜人。能嫁给她四哥,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若爱上四哥,又得不到他的爱,那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这个女人多年来一直都在做着一件痛苦的事,却从未说过苦。她清河自认没这样的能耐。
“清源许久没有出来了,她自己愿意到处逛逛也好,嫂嫂不必担心她,她最是乖巧懂事的。嫂嫂还是该多担心担心自己才是……”
清河将目光投向萧七儿,此时的萧七儿正手持白色菊花,学着丫头们的样子翩翩起舞,跳的有模有样。她是个极聪明的人,看别人跳一边就学会了,却跳的很好。清河轻哼一声,将目光掠向一边。
安紫萝脸上挂着笑,那笑有些不经意不过心,她的目光始终盯着萧七儿。萧七儿此时满头大汗,跟丫头们说着什么,翠娟推了她一下,她便将手中的花儿递给袭香笑着离开。她,这是要去哪儿?
安紫萝心乱如麻,手上的茶杯都在发抖。她缓缓将茶杯放向手边的案上,眼睛只盯着前方,眼神游离。茶杯碰到了案边也不自觉,她并未抬手,而是向前一推,登时整杯水全倒在了案上,茶杯也落在了地上。她陡然间一个激灵站起身来。
“嫂嫂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敢是又在操心什么了吧。”清河立在一边,笑意盈盈的望着安紫萝,说的话漫不经心。
安紫萝强压怒火,依旧笑着,“是啊,我天生就是个操心的命,方才也不知在想什么。水溅到公主身上不曾啊,我看看。”说着便要上来检查,清河冷笑着一闪身躲开了。
“嫂嫂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思管我?呦,那萧姑娘去哪里了?”她故意抬高了声音问向侍女。
安紫萝正擦裙子的手突然停住了。这时,袭香跑来回道:“回公主、王妃,姑娘去洗脸了,她出了好多的汗。”
“袭香啊,你是最稳重的,这会儿怎么也不知道规矩了,姑娘既是去洗脸了,还不快跟了去,快去。”安紫萝的急切语气终还是戳破了她那薄如蝉翼的冷静,说完便心虚了低了头。袭香答了声是匆匆离去。
“嫂嫂真是操心的命,你看看,这偌大的一个王府,人人都要你操心,真是辛苦。只是嫂嫂,你何时才能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呢?就比如,你这衣服脏了,为何不去换了?”
“不妨事,一会儿就干了,不妨事……公主挂心了。”她又恢复了冷静的态度,贤惠的笑容,款款落座。
“公主说笑了,我哪里有要操心的?你四哥待我极好,我又是吴王府的女主人,在这府里说一不二,府里人也是极好的,我并无费心之事……”安紫萝又想起萧七儿,心头一紧,有些微微打颤。
清河并未答话,只瞥了一眼身旁的菊花,挑了一只红色的拿在手里把玩。转头看着安紫萝笑的别有深意。安紫萝目光躲闪,忙拿茶杯遮掩面部的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