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没有上李言打的120救护车,反而给一个叫顾医生的打了电话。
和120相比,她更相信顾医生,换句话说,她更相信许桓。
李言什么的,和他的钢铁一块儿滚吧。
当沈欢一瘸一拐地坐上顾医生的车,李言都搞不懂女人为什么那么善变。
是她一来公司就抓住自己,步步紧逼,甚至房子也要和自己在一块儿,现在又那么冷漠,他皱眉,转而从车库开出自己的车。
“沈女士,后面是家属?”顾夏开口。
“神经钢铁,不要理他,”沈欢紧了紧衣服,幸而在出门的时候穿了件大衣,不然要冻死。
“阿嚏——”她揉了揉鼻子,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顾医生,我们还有多久才倒?”
“两分钟,”顾夏皱眉,加快了速度。
车上的可是那人的姑奶奶,那人都惹不起更别说他,顾夏很自觉地给许桓发了条消息,“姑奶奶病重,已订A+7063房。”
在来之前,顾夏就给她定好了病房,没想到还真能用到。
医院门口,李言将车停下,看着沈欢被抱出车,没来由的一阵烦闷,沈欢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从来没有见过她像今天那么虚弱。
他下车,既然需要人抱,他就当免费的劳动力。
还不待上前,一个穿着病服的男人就急匆匆从医院里出来,他自然地接过昏迷的沈欢,眼神温柔,面色柔和,可不就是天天跟在沈欢屁股后面的保镖许桓。
李言挑眉,攥紧拳头,有什么从心底滑过,快的连他抓都抓不住,只感觉一阵阵的痛。
直到医院门口再没一个人,他都没有回神,他孤单的站着,任风雨侵袭。
医院,许桓一直叫着沈欢的名字,可后者过于贪睡,不愿意给他一点儿回应。
“怎么会这样,烧得那么厉害,”他抱紧她滚烫的身体,一刻也不愿松手。
“据她所述,收花盆的时候滑倒摔到了腰和胳膊,你小心些,我先给她做个检查,”顾夏开口,当务之急是看下伤到了哪里,伤得怎么样。
“高烧是淋雨所致。”顾夏严肃出声,从许桓怀里夺下沈欢,将她放到放射仪内。
“可恶!”许桓愤恨,他就知道,离了他,她就是个不能自理的姑奶奶,昨天才摔倒擦伤,今天又淋雨摔倒,沈欢,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即使他准备很多生活必备品,她也免不了磕磕碰碰。
“有没有什么药能快速治愈伤口,”他冷声,他在医院多待一天,她就多一天危险。
顾夏皱眉,“行了,你的伤口和一般人相比已经愈合的够快了。”
“她又不是没手没脚,你没必要每天看着。”
说真的,他真为许桓感到不值,自己还身负血海深仇,却要照顾个拖油瓶姑奶奶。
二十四小时跟在她身边,他的仇不报了?
许桓冷眼扫向顾夏,仿似他再多说一个对她不好的字眼,他就会让他见阎王。
顾夏认命闭嘴,看向沈欢的眼神不免带着寒意,若不是这个女人,许桓早就无所顾忌的报仇,估计现在已经手刃仇敌。
你要是死了,许桓也就没了顾虑,顾夏看向一旁的许桓,只要能帮到许桓,什么事他都愿意做,他眸光闪烁,看向体检报告,摔的时候只伤到了肉,并没有伤到骨头。
他拿起笔在诊断单上刷刷几笔,重度骨折,“护士,拿药!”
“怎么样?”许桓进来,询问道。
“高烧,外加重度骨折,骨头伤到神经,可能会造成神经萎缩死亡,”顾夏冷声。
“把死亡率降到最低!”许桓攥拳,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躺在病床上,她应该明媚璀璨,谁也不能夺走她的阳光。
“我要她活着,不惜一切代价,”他的眼底藏着狠意,下一刻仿似就会翻山倒海般爆发。
“许,”顾夏刚想开口,许桓就冷冷的看向他,“她死我死。”
“你说什么胡话!你不报仇了?”顾夏怒极出声,疯了,疯了,许桓疯了,他受了多少罪,说放弃就放弃,说死就死,“你丫的就不配活着!陪着你的姑奶奶一块儿去黄泉,路上还能有个伴。”
早知道许桓疯狂偏执,没想到到了如斯地步。
沈欢的一百条命也抵不上他的一条命!
许桓冷笑,转身回到病房,他端详着床上小人儿的脸,她仿似一个瓷娃娃,一碰就碎。
她的烧还没有退,滚烫的身体令她迷迷糊糊,她仿似看到一张俊脸,俊到憔悴,她想摸一摸,却只摸到了一片空气。
“许,桓,”她叫出声,她不明白许桓为什么愁眉不展,还那么憔悴,她真是不喜欢极了。
“欢欢,”他笑出声,深夜睡梦时叫的是他的名字,高烧不退时也是他的名字,这样的人儿他怎么放得下。
“欢欢,放心好了,我会陪着你,一直陪你,”就算是黄泉路,他也不会让她一个人走,她最怕孤单。
有次深夜他外出办事,她发现他不见了,一个人坐在地上大哭,月华打在她本应明媚的脸上,那一刻,他心疼极了,她抱住他的时候嘟嘟哝哝地说,“不要离开我。”
他只点了一下头,自此以后再没在深夜外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