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虚大约数了数,靠在石径前的除他和有希有七人,七人当中有一位老者侍立于一位冷艳的蓝裙少女旁。
除去这对似乎是主仆的两人人,剩余的五位少年分别是四男一女,那女的身着修身的红裳,肌肤如玉,眼神灵动,而这四位少男中,一位身着华服,面露倨傲;一位长相平凡,身材高大,着麻衣,有如农夫,却气质凌厉;一位嘴角含笑,气质儒雅;一位看起来最为年轻,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却是眼神飘忽,似乎神游天外,他跟在华服少年旁边。
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居然对于张子虚、有希两人的突然出现似乎毫不惊奇。
“想不到像这样毫无修为的人也敢来登心剑山,简直是找死。”
出声的正是七人当中的华服少年,但见他面露不屑的看向张子虚、有希他们。
张子虚发觉对方的发音他未听过,但却莫名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而有希却向前一步,用手触碰着面前的石径。
想着离开了有希的保护鬼知道会被这群修真者做些什么的张子虚马上跟了上前,低声道:“有希你干嘛?”
“解析这条石径。”
看到张子虚他们毫不理睬他,那华服少年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张子虚对于华服少年的态度本就不满,而且人生地不熟的,恐怕言多有失,索性光棍地沉默了起来:谅你一个来拜师的人修为再高也高不了哪里去,有有希这种改天换地的能力在还用怕你?
于是正当场上变得莫名的沉默的时候,红裳少女轻笑一声打破局面:“所以郭家的少爷竟然为难这样毫无修为的凡人?”
华服少年看了红裳少女一眼,并未言语。
这时,那位长相最为普通但气质最为凌厉的少向着那条小石径踏了一步,他身体微微一沉,然后试探性地又走了几步之后便一步数阶的跃起,不一会儿便隐入了浓雾之中。
华服少年看到平凡少年的举动之后却是神情缓和了起来:“考核在前,我倒是和你们置气什么,反正无修为者若强行登山走上几步便会精血耗散而死,要想活命的话我劝你们还是不要逞英雄罢……三弟,我们走。”
说罢,华服少年却也纵身一跃,直接隐没浓雾之中,这时跟在他旁边的十一二岁的少年跟着跃入浓雾之中。
蓝裙少女对于扫视了一下剩余的人,随后对身边的老仆道:“秋伯,你可以回族中了。”
老仆人点点头,然后注视着蓝裙少女一步一步地走上石径,直到蓝裙少女消失在远处之后,他也仿佛掉了帧似的突然消失无踪。
这时就七人当中就只剩下一位眉目含笑地儒雅少年了,这时后面的那几百人当中陆陆续续地开始有人走向石径。
这些人的确逊色于前面六人,大部分人刚一踏上石径脸色便涨红了起来,随后咬着牙一步一步向前。
周围的人开始登山了,儒雅少年也不着急,走到有希旁边拱手施了一礼:“这次剑阁开门收徒世人皆瞩望于江裳、郭家兄弟、刘裕四人,倒未曾想还有姑娘在,在下谢玄,恕我冒昧,不知姑娘是何根脚?”
有希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那位儒雅少年,张子虚便连忙道:“有希她自小便不善与人交谈,还请兄台莫怪。”
儒雅少年看向张子虚:“哦?那我倒也不方便打扰了。不过这位兄弟,心剑山只能凭自身坚守本心走过,虽然一般不会致命,但如果是毫无修为之人的话几乎是必死无疑的,不管兄弟与这位有希姑娘有什么关系,她也无法助你,还请保重。”
张子虚只能点点头,然后这位少年便放声一笑,接着健步走上石径,亦消失在浓雾当中。
这时周围的人开始涌了上来,有希张子虚他们在石径前又不登山,无疑是碍了他们的路,于是便有一人冷嘲热讽:“境界不够便是境界不够,任你们在这看上一辈子也看不上山去,挡在这里做什么?”
“就是,这两人奇装异服的,怕不是哪里来的胡人,但可惜连登山都犹豫那么久,哪里学得了剑阁的一往无前。”
诸如此类的嘲讽此起彼伏,张子虚对于这些不认识的人的嘲讽完全没放在心上,然而说着说着有人便要诉诸武力,一位身量高壮的青年毫不避让的走来,眼见得就要撞上张子虚,这时一只白皙娇小的手掌抵在高壮青年面前,手掌与青年还有一段距离,但青年却一只脚还迈开着的情况下定住,动弹不得。
手掌的主人正是长门有希,周围的人皆都骇然,他们竟无人发觉有希是何时用手掌抵在青年面前,又是如何隔空将他定住的。
刚刚出言嘲讽的几人便都脸色煞白了起来,而那个高壮青年犹自不甘,暗暗运力,却只弄得青筋暴起,但就连悬在空中的脚都落不下去。
这时张子虚便对有希道:“够了,松开他吧。”
有希便依言放手并让开道路,高壮青年的脚才落下,在地面上踩出几条裂痕,然后他向前连蹬几步才保持了平衡。
“抱歉了兄弟,我这位妹子性子就是如此,一有什么好奇的东西便对周围不管不顾,还请各位海涵。”
高壮青年脸一阵红一阵白之后亦一拱手:“我刚刚亦存了伤人之心,是我不对。”
周围人便纷纷改变想法,只觉得他们有如此实力还甘忍受唾骂,真是宽宏大量,于是纷纷来道歉一番。
张子虚一一谢过之后他们便又踏上了石径,那高壮青年走上石径只微微一沉,然后便毫无压力地走了上去。
有希便则又蹲下触摸着石径。
“还有多久解析完呢?”
“已经解析完了。”
“我能和他们交谈是你给我们翻译了么?”
有希点点头。
“那走吧。”
虽然前面的人把登山说的多么多么可怕,但是张子虚还是比较信得过有希的,张子虚便和有希亦步亦趋地登起了所谓的炼心小径。
果然如有希所言,这心剑山对他们简直毫无影响。
于是他们很快地追上了前面的那些登山者,那些人大都汗如雨下,艰难地挪着步子,其中有一位身子摇摇晃晃,在张子虚他们走近时恰好就开始倒下。
然而还未彻底倒下,他便失去了身影。
“刚刚那是?”张子虚看向有希。
“刚刚发生了局域的空间位移。”有希答道。
也就是说在这条路上倒下的人会直接被传送么?才开始没登多久就有人倒下,这入门选拔的难度倒是不低。
但这和开挂的张子虚两人毫无干系,他们若无其事的经过了一位位艰难的登山者,其中一些看到他们这般毫不费力的样子差点心神失守倒下。
随后在两人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在他们附近能见到的登山者便越来越少,然而,又走了一会儿之后又见到人群扎堆了起来。
那处有如群魔乱舞,有人满脸泪痕,有人飘飘然,有人大笑,有人大哭,有人怒骂,有人絮语。
张子虚跟在有希后面小心翼翼地经过这群仿佛青山倒闭放出来的人们,然后问道:“这条路会让人产生幻觉吗?”
“这里有针对精神的攻性资讯。”
“有希啊,这条路还有多长?”
“8333级。”
“那你能用资讯操作的能力送我们上去吗?”
“这样会引起这个门派的拟似资讯体的关注与怀疑,影响加入门派。”
“这么说起来刚刚我们当着那几个人的出现为什么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系统有相关隐蔽机制,目前尚未解析完毕,所以无法模仿这种资讯操作机制。”
“好吧……那让我休息一下呗?”
有希点点头,张子虚便一屁股坐了下来,有希也跟着坐下。
随后张子虚便拿出手机拍了一下周围的照片,虽说浓雾之中也拍不了什么,不过也算留个留念,在最后,他与有希来了几张合照之后便又开始登山起来。
在走过了一段颇长的无人的路程之后张子虚他们可算是又看见人了,而且是熟人,正是七人当中那位气质凛然的少年,但见他跪在阶梯上,低头沉默,这石径的阶梯不高,但是颇宽,因此的他的腿能完全跪在阶梯之上。
张子虚只觉莫名的肃穆,情不自禁地朝他点了点头,便与有希继续上山。
又行了一段路之后,便又见到红裳少女、华服少年、迷糊少年以及儒雅少年四人。红裳少女趴在台上,虚抱着谁的模样,口里呢喃说着什么,华服少年则作大声呵斥状,迷糊少年则不断从面前拿起什么,塞到嘴里,还在不断咀嚼。
再行一段路之后,便看到前面的蓝衣少女,右手虚握,不断地挥砍,令人惊讶地是,她的面前居然真的有利器挥劈的声音,偶尔虚劈于地面上时,劈出铿然的声音。
有希这时走在张子虚左边,伸出左手抵向蓝衣少女的方向,然后他们便从蓝衣少女旁边经过。
幸亏蓝衣少女大部分挥砍劈向的都是她面前的石径,倒也没有波及到有希他们。
有惊无险地从蓝衣少女旁经过后,他们接下来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其他人。走了三四个小时的寂寞的路途后,他们终于隐隐约约看到了石径尽头的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