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琉璃阁怕不是那么简单,若是妓院,又为何将厢房设置在后边如此隐秘的地方。
古时候,青楼遍地,又不犯法,需要这样藏着掖着?
而且越往里走,人越少,越加的隐晦深谙,让人后背发凉。
哐当一声,吓得尤然一个激灵,她只听见一个房间传来重物摔地的声音,她好奇的戳破纱纸窗,偷瞄着里面,看得她呼吸都加重了,从胃里发出来,一阵恶心。
此时屋内的场景,一女子被绑在床上,表情痛苦狰狞,衣服七零八碎,几乎都盖不住她的身躯了,而房间内,有两名男子,一人拿着纸笔在记录着什么,另一人光着上半身,下半身的腰带也已经松开了。只见他右手捂着左手腕,丝丝鲜血从指缝渗透出来,隐约可以看到半轮齿印,应该是被床上女子所咬。
“拿布来,把她嘴堵住。”记录的男子起身拿了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布,塞进女人的嘴。
“你在这做什么?”身后传来声音,尤然浑身一定,木讷的偏头看她,居然,是琉璃......
她脸色刷一下白了,琉璃用冷漠无情的眼神看着她,她脑袋一片空白,张开嘴,说着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的话:“我......找茅厕,迷路了,不知道从哪里出去......”
琉璃嘴角挂着似笑非笑,寒气逼人的笑意,显然不相信她的话,抬手招呼了一人:“把她关起来。”
她吓得双腿有些发颤,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任由两个女人钳制住她,丢进了一间幽暗的暗房。
完了。
尤然坐在地上,想着这次栽了,房门上了锁,没有窗子,她真的逃不掉了。
莫千这个害人精,她突然觉得,这莫千就是故意的,假装收留他,转手就把她买到青楼换钱,脑袋突然出现他得意数钱的模样,转而又想起方才看见的那女人的处境,真心觉得自己玩完了。
心头凉意袭来,痛感扩散全身,想着她还没找到姐姐,似乎又有了些动力,求生的欲望。
没多久,门外似乎又传来有些杂乱的脚步声,听见有人在说话,说夏韵偷梁换柱,把婢女关在房间,又逃走了。
闻言,尤然也算放下心来,幸好她逃走了,不知她有没有找到莫千,告诉他自己的处境呢。
他会来就她吗?
她甩了甩了头,想着他指不定在哪数钱呢。
她听见琉璃的声音:“跑了就跑了吧,今日正好又闯进来一个,看到了不该看的,就用她顶替。”
她有在心头盘算着,若是卖去青楼,这途中,倒是可以逃跑。
可心头还是十分不安。这个琉璃阁,表面是喝茶观艺,售卖珍宝的地方,背后居然是这样肮脏之地,肯定还藏着那些她不知道的恶心事,亦如刚刚她亲眼所见的,那压根不是简单的陪睡。
她呆坐了许久,终于有人解锁开门进来了,是一身黄绿色的芸娘子,招呼着几个体型壮硕的妇人将她来起来,几乎是拎着她出去的,来到了一间明亮的厢房,帮她换了一身简单的银白色纱裙,头发披散着。
芸娘子就在一旁看着,见她换好衣裙,低头用手绢擦拭这手腕上的碧绿镯子,十分爱惜的样子,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说道:“长得一点也不逊色夏韵,也是算你倒霉,偏偏今日闯进来,还偏偏看到不该看的。”
突然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喉咙干涩,艰难的开口问:“会怎么样?“
芸娘子瞥了她一眼,见她换好了,转头出屋:”等会你就知道了。“
”走吧。“
两名壮硕的妇人,强行喂她喝了杯茶水,一左一右,把她夹在中间,控制着她跟着芸娘子的步子走去。
她蒙上面纱,进了一个铁制的笼子里,笼子用白布盖着,她看不见外面,只感觉有人推动着笼子。
她感觉自己似乎离拍卖堂很近,隐约可以听见由下方传来的淡淡呼声,像是在她正下方的位置,她张了张嘴,想要喊出声,却发现她发不出声了,是那杯茶水有问题?
她站起身,用力砸着铁笼,重重的呼着气,把手都砸红肿了,没有人理会她。
她绝望了。浑身颤抖着,害怕起来。
此时外场,拍卖堂。已经接近尾声。
琉璃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站在高台之上,俯视着他们,笑脸相迎,之前尤然所见到的那冰冷刺骨的冷意全然消失不见,仿若两个人,她高声宣布着:”琉璃阁,一年一度的拍卖会这边结束了,恭送大人。“
莫千都未曾抬眼,站起身来。
在他身后的夏韵,紧张了起来,他的冷漠,让她不敢说话,更不敢看他,两只手紧紧缠握着,咬着红唇问出口:”公......子,那位姑娘,您不去救她吗?“
琉璃眉头微蹙,突然注视着夏韵,眼神冷了下来,目光落在莫千身上,他就像没有察觉,步子不紧不慢走着。
没人察觉到,他的袖子里,一根透明的丝线。
夏韵见莫千无动于衷,眼睛又快挤出泪来,满是乞求。
在琉璃的注视下,他出了琉璃阁,让夏韵在外等着,而他自己,绕到了琉璃阁的后面,顺着袖中的丝线,轻而易举的跃上了三楼。
琉璃阁的位置在青古城西边的最边上,后面就是城墙,所以没人看到他。
度秒如年,尤然不知道自己在笼子里呆了多久,直到听见咔擦一声开门的声音,有人进来了,两三个人的脚步声。
紧接着,有人用力一扯,把盖在笼子上的白布扯掉了,刺眼的光芒射的她迷了眼睛,伸手挡去刺眼的光芒,从指缝中,她看见了这个屋子,布置得富丽堂皇,门板上都有各种雕花,架着铁架字,摆满了蜡烛,照的整个屋子通红。
“大人,就是她了,”她听见有人开口,是女人的声音。
“好了,你们退下吧,”这是男人的声音,尖锐中带着一点沙哑。
等她适应了这光亮,放下手看去,才看清这个屋子的模样,左侧有个木架,上面放着皮鞭以及绳子等刑具。她的正前方,摆着胡桃色的雕花屏风,可以隐约看到后面站着的男人魁梧的身影。
男人走了出来,脸上带着金色面具,只露出下嘴唇,唇下还有颗比芝麻还小的痣。
他走向她,开了铁笼的锁:“出来。”
尤然害怕的皱眉,一双湛蓝的眼睛,望着他,却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