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二婶!
电话另一头的二婶依旧在睡觉,说她昨晚根本就没有打电话过去,那厕所里晾好的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厕所里的衣服并非只是她平常的衣服,里面还有她的贴身内衣,再联系到自己身上的秋衣秋裤和内里的内衣……
想到这里,陈冉不由得更是一阵地后怕,面色发紫的她哆嗦着翻看手机,这才发现,给二婶致电的显示时间是凌晨12点,也只有几秒,且并未接通。
再之前,则是十一点通话时长近半个多小时的通话记录……关生!
看到此处,再回想昨晚离开时的事,陈冉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强自按捺住向关生询证的想法,陈冉开始在房间一阵翻找、印证。
外套是之前挂好的,当时她记得自己把包丢在了沙发上,此时却挂了起来,靴子也是安静整齐地放在鞋架上。
茶几下面的柜子里是她昨晚购买的东西,吃了一多半的花生米,仅剩的一个凤爪和一包薯片,白酒则是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阴沉着脸,陈冉挨个查看垃圾桶,并没有发现异样,随后又去了厕所,也一切正常。
最终,在沙发下面,陈冉看到了一些散发着酒味的呕吐物,再去厕所时,发现拖把上也有一些没有完全清洗干净的痕迹。
一边把自己狠狠地浸泡在热水中,用力地搓揉通红的肌肤,陈冉一边耸动瘦弱的双肩,只是极力憋着气的她把脸浸入水中,无法看见委屈、酸楚的泪水。
“呜呜……”
在出水的一瞬间,陈冉似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钻心般的疼痛,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泪水如决堤洪流般淌流而下。
天已近亮,风也止了,只是外面依旧充斥着刺骨的冷意。
敞开的窗户前,陈冉籍此冷却着心中无尽的怒意,明明不喜欢的,却又为何这般肆意!
这么些年过来,不论面对过什么,又逃避了多少,自己终究过来了,重新步入了新的生活。
可老天为何又要这般弄人,让关生打破了这种平静,难道自己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就这么难么?
你既然不想娶我,又有了孟清寒,大家各走各路就是,却又为何要如此对我?
是我太过随便,还是你花心太重,想要一举双得,左拥右抱?
家里逼我嫁你,那是因为小妹不能被你所误,我不得不同意。而今你为何也来逼我,既然说了不般配的鬼话,却又要做出如此下流之事?
是怜惜红颜,还是恋栈这具身体?
……………………
把车停稳,孟清寒打了个哈欠,一脸的倦容。
拿出镜子照了照,努力睁大干涩的眼睛,发现眼白处出现许多血丝,眼帘也微微有些发暗,孟清寒摇头叹息着下了车。
睡眠不充分的她在电梯里接连打了几个哈欠,困倦的眼睛流出了泪水,好在提前准备了纸巾。
走出电梯门,掏出特意留下来的钥匙打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昨晚原本收拾好的茶几又摆上了东西,孟清寒知道陈冉起床了,回想着昨晚陈冉醉酒谩骂关生“坏人”的模样,不由摇头苦笑。
骂人哪有这么骂的,知道的是在骂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打情骂俏。
不过想想昨晚关生的尴尬模样,孟清寒不由笑了起来,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为了提升自身实力,孟顾两家对关生极尽客气,便连两位爷爷也是一直在讨好他。可没想到,被自己两家当老爷供起来的关生,在陈冉面前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虽说是喝多了说胡话,可当着人家的面骂人,孟清寒自忖是做不到的。
不过也是,她向来也不碰酒,就连参加一些隆重聚会,她也是以饮料或水作陪,也并没有因为谁而改变过。
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孟清寒以为陈冉是在洗漱,没有听到,向厕所走去,没人。
当她进入卧室,看到里面的窗户是开着的,仍有寒风灌入,尽管床体遮掩了大半,孟清寒还是看到了一双赤脚。
看在眼前一幕,孟清寒脑子不由嗡地一声,犹如晴天霹雳,呆立当场。
“冉姐……”
稍一晃神,孟清寒忙快步跑了进去,便见陈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脸上地上满是鲜血,她的手旁还有一把水果刀。
见到如此情景,孟清寒来不及多想,随意找了件衣服披在陈冉身上,抱起陈冉向外跑去。
陈冉身材本就极好,并不如何的重,而且孟清寒也有初步的简单修炼,要是换了别的人,恐怕还真难以抱得动。
好在现在天色尚早,路上的车也并不多,事关人命,孟清寒驾车一路疾驰,如她爷爷般连闯几个红灯,这才到了医院。
急诊室的医生见到浑身是血的陈冉也是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查看情况,并安排人进行手术。
好在送来的及时,一番急救、手术下来,陈冉只是失血过多,并无生命危险。
接到消息的陈家渡夫妇也是被吓得不轻,来不及梳洗就赶了过来,人还在路上,陈家渡就给医院的几位领导打了电话。
当陈家渡夫妇赶到医院时,医院几位相关领导也已开始组织最好的团队,给陈冉诊察病情。
在了解了情况后,院长亲自给陈家渡汇报情况,只是失血过多,并没有生命危险。
听到这么说,陈家渡这才松了口气,不过还是心情沉重,肯定会有疤痕!
旁边陈家渡妻子赵美娟这才逐渐停止了哭泣,心焦的孟清寒也放下了心。
“关生呢?”陈家渡声音沉重,面色冷峻。
“在306病房。”孟清寒叹了口气道。
“306……他怎么也……”
这个结果让陈家渡吃了一惊,不明白关生为何也会住了院,再联想到自家侄女的事,难道是双双殉情?
可这不应该啊!
依着他们之前的商议,两人本就是有婚约的,结婚是迟早的事,这还殉什么情啊?
“医生说是劳累所致,我离开时还没退烧!”孟清寒摇头叹息。
“劳累所致?”陈家渡点点头,这也难怪,据他所知,自从来到县城,关生就没怎么闲下来,一直在奔波忙碌,再说这几天店里的营业程度,不累倒才怪。
“这、这真是……可怜的孩子啊!”赵美娟一听未来的侄女婿也累到了,不由得又哭泣起来,让原本就心烦的陈家渡更是一阵心烦意乱。
丢下两女守在手术室外,陈家渡径直去了院长办公室,良久之后才出来,只是神色也更加沉重。
“这是怎么了?”
见丈夫脸色不对,赵美娟连忙上前询问,孟清寒也跟着走了过去。
“这事透着古怪。”陈家渡沉吟着看向孟清寒道:“关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难道病情又严重了?”孟清寒心中一紧,担心起来。
摇了摇头,陈家渡叹了口气说道:“关生不在306,而是在703病房!”
“703?”孟清寒一惊,难以置信地道:“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在306打点滴,怎么一转眼又被转到703了,那可是专门为特殊人员准备的VIP病房,关生又怎么会……”
“这个我清楚。”陈家渡叹了口气说道:“手续是在半小时前办理的,出面的是军方!”
“军方?”
这个消息就像是晴天霹雳,孟清寒整个人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家渡。
关生原本就是个乡下小子,又没有什么背景,虽然这两天与孟顾两家搭上关系,却也不足以惊动军方才是,难道说关生还有其他的身份不成?
想到这里,孟清寒直接转身离开,拿出手机给爷爷拨了过去。
没有理会孟清寒,陈家渡心情沉重地坐了下来,脑子混乱的很。
见丈夫此时心情不佳,又在想事,赵美娟也停止了抽泣,不时向手术间张望。
没多久,孟清寒走了回来,与陈家渡对视一眼,摇摇头什么也没说,陈家渡叹了口气,再度陷入沉思。
大概又过了半小时,手术室门打开,陈冉被护士推了出来。
306病房。
看着依旧陷入昏迷的陈冉,三人相对无言,赵美娟又开始了抽泣。
当时陈冉的情况看起来恐怖吓人,在医生检查过后,发现伤情并不严重,完全没必要进手术室。只是当时陈家渡听了后过度紧张,还直接给院里领导打了电话,为了表示对伤者的重视,这才推进了手术室。
现在血迹清洗干净,伤口又做了缝合处理,看起来倒也也并不严重。
经过医生的描述,三人这才知道,原来是陈冉右侧脸颊部位被利器划伤,伤口足有七厘米,足足缝了十多针。
而陈冉也是由于失血过多导致昏迷,休息一段时间就会苏醒。
虽然医生已经动用了如今最好的缝合技术,痊愈后依旧会留下疤痕,至于明显程度,只能视情况而定,医生也不敢打保票。
住院期间尽量减少面部运动,避免伤口崩裂,届时再缝合的话,疤痕恐怕会加重。
深深叹了口气,陈家渡示意了下孟清寒,转身走出病房。
看了眼病床上的陈冉,孟清寒也跟着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