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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交战

“咪呦!(爽啊!)”

在念力壁障的保护下,晨曦终于经历了一次较为平稳的空间转移。

无论外部的空间如何湍流汹涌,遇到这层薄薄的屏障,就被驯服抚平。想起自己曾经被乱流搅得死去活来、心力交瘁,他就开始向往起这种力量来。

念力泡匀速地从隧道里弹出来,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轻轻撞破,残留的浮力托着晨曦缓缓停到了地面上。回头想要再次寻找入口时,却什么也看不见,这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除了那些清晰的感受。

鼻翼颤动,晨曦闻到了一些潮湿的泥腥味,随后用爪子扒了扒地面的泥土,软黏黏的。

这附近有水源!心齐湖应该就在这旁边的某个位置。

用念力把爪子上的泥土给剥掉,晨曦的手又从灰褐色变回了淡蓝色。果然,还是干洗方便,要是靠水洗或者褪毛来清洁,实在是太麻烦了。这些绒毛并不保暖,但他也感受不到寒冷,可能是体内消耗的某些能量中和了这种体会。

周围很宽阔,至少对于梦幻的体型来说,很小的空间也会变得十分巨大。晨曦飘荡起来,借着透过的光线观察着地形,这是一个巨大的洞穴,地面不完全是泥土,还有着大面积的水域,自己呆的这个地方正好是宽阔水域中的一块小小的空地。

还好自己已经学会怎样漂浮了,否则就会举足为艰。念力浮水?不存在的,能记得的游泳方式除了狗刨就是仰泳,但以另外一种身体构造去尝试划水,呃,晨曦已经能想到自己会怎么样。

大致就是在水面上蹦跶几下,接着就冒着泡泡快速沉下去,最后只能在水底慢慢的滑着走。也许在水里泡上个几天,还能带着湿漉漉的身体爬到岸边。

这么好的栖息地,竟然连一只宝可梦都没看到,如此冷清。

远处的湖面上能看到有不时跳起的鲤鱼王,溅跃的水波,勾起了晨曦的某些美好的遐想。那些是和水有关的童年回忆,那时候,总有时间,用手划着水波,看着层层纹路荡远,没有任何目的,清空着所有的思绪。

晨曦用尾巴缓缓地划动着水波,搅着圈圈,再次体会着那种冰凉的感觉,现在他没法再那么平静看着水波荡远,波动的水纹会引发关于家的回忆。想念,世界初始之树,以及那间,混凝土房子。

嗨,这都是些什么事,还是要好好过呀。

波动的水面剧烈地颤抖起来,好像煮沸的开水,不断地冒着泡泡。什么情况,火山要爆发了?

水里有东西,藏得很深,不知道是什么。

晨曦用精神力不断往水下搜索着,还没探下去一米,就发现了一张血盆,不,澡盆大口急速向自己咬来。

躲不过!一股恐惧的心理被激发出来,但又迅速被克制下去,经历过艾姆利多的情感控制,他得到了很强的精神抗性。

晨曦快速地把尾巴卷起来,稍微侧移了一点,并用念力堵塞了这个大怪物的喉孔。随着一口咬下,晨曦仔细扫描着对方每一颗牙齿的位置,迅速侧过身子,从牙齿的缝隙中钻了进去,然后被卡在怪物喉孔的念力团给弹了出来。

脱离了第一次袭击后,晨曦迅速拔高着自己的位置,飞到一个较为安全的位置,已有的高度让晨曦有点难以适应,甚至有点恐高,但这些情绪都可以用精神力压制。

【这是什么,三叶草?】

尾尖闪耀出微光,快速震动着,然后传来了简短的信息,这种记忆里信息不全的宝可梦需要世界树的帮助,才能知晓对方的特点。艾姆利多鉴别不出来,常见一点的宝可梦总有记录吧?

【暴鲤龙,鲤鱼王进化型,凶恶宝可梦,特性威吓】

真不愧是暴鲤龙,龙如其名,暴躁至极,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偷袭。暴鲤龙的身形十分巨大,看起来就像十多层的楼房一样,一些不痛不痒的招式完全造不成伤害。可以说目前,晨曦对这个宝可梦完全没有办法,但是自己的这个高度还把控得不错,暴鲤龙应该也摸不到自己,可以利用它来练习自己的念力。

晨曦凝聚意识,注视着这个庞然大物,准备靠念力来将暴鲤龙定住,但是经过了一次尝试之后,这件事简直是痴人说梦。暴鲤龙的力量太过强大,稍微一扭就挣脱了念力的控制。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于是他换了一种思路,专挑薄弱处下手,把所有的精神力集中到暴鲤龙的一根粗大胡须上。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控制,牵一发而动全身,紧紧扯住一根胡须,这个宝可梦就应该被制服了。

视野下,暴鲤龙在不断地咆哮,尾巴狂力抽打着,打碎了周围脆弱的岩石。晨曦缓缓降低高度,向着出口飞去,他也没想要击杀这只宝可梦。第一是他做不到,第二是他和暴鲤龙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要稍微控制住,能够不妨碍自己离开就行了。

仇视地盯着这只没什么能力却让自己狼狈不堪的食物,暴鲤龙的怒火在不断增长,领地被侵犯,还以一种这么难堪的方式被牵制住,头部传来的刺痛稍微维持着它的理智,要是动作幅度太大,自己的胡须肯定会被扯断,忍住,一定要忍住,不能使自己失控。下次别让我再找到你,你这个卑鄙、可耻的宝可梦。

“咪呦!咪呦?(来呀!有脾气?)”

晨曦估量了一下暴鲤龙的体长,漂浮在一个它够不着的位置,离开前特意挑拨了两句,当做暴鲤龙想要吃掉自己的报复。体型越大弱点越多,在我手里你还想翻出花来?只要我操作够骚,你就抓不住我。

暴鲤龙的感知瞬间失灵了,或者说某种东西突然不见了,大脑变得空白。某些听懂却不能、不可以理解的叫声源源不断的传输着强大的刺激。

怒火,在燃烧。理智,在蒸发。报仇!报仇!!

暴鲤龙的双眼变得通红,一发极为巨大的水泡击碎了洞穴出口的岩层。哪怕被埋葬在这里,也要把这只可恶至极的宝可梦给杀死。暴虐的能量侵蚀了暴鲤龙所有的脑细胞,它已经感受不到疼痛,感受不到牵扯,没什么可以把它束缚住。

战斗!除非再也不能动弹,否则这一切将不会停息,死吧!粉碎吧!我要把你全身的毛都给撕下来!

糟了,晨曦现在有点后悔,就不该去刺激它,古语有云:穷寇某追,更何况自己完全没有实力,怎么能去做这些没什么实际效果的挑衅呢?他不再紧紧捏着暴鲤龙的胡须不放,因为暴鲤龙已经失去了理智,这种限制手段没法控制住它,如果弄断了,那就真的是至死方休了。

狂暴,巨大的身体撞击着一切胆敢阻拦它的物体。几根巨大的岩柱被撞得粉碎,连续不断的水炮没有目标的轰击着周围的岩层。咆哮、嘶吼,强健的尾巴用死劲拍打着水面,身躯无谓的扭动着就没有一刻停息过。岩石的碎块被吞咽进去,随着水炮一次次喷发,摧毁着洞穴,周围地动山摇,仿佛地震了一般。

妈呀,我才轻声叫了两句,暴鲤龙是狂犬病发作了吗?

“咪呦咪呦咪(你冷静一点)。”

“嗷...”就是你,这种丑陋、尖锐的叫声!暴鲤龙全身的肌肉猛地痉挛起来,所有的怒火都找准了目标,无法发泄的力气都运用起来,迅速搅动着宽阔的水面,酝酿着某个招式。

疯了,这只宝可梦疯了,都不会表达有意义的声音了,吼叫理解起来就只有那么几个重复快速的意思:死吧!咬吧!撞吧!杀吧!。面对这种疯癫型宝可梦,晨曦只能避之不及,劝说根本没意义。

嗯?那是什么!晨曦在快速拔高位置的时候,看到一个巨大的漩涡,搅动着无尽的威势。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然后刮起了水龙卷风。

碎裂的水滴不断击打在晨曦体表的绒毛上,然后被强劲的风吹到身后。晨曦现在仿若置身大海之上,窜动的气流干扰着他的飞行,猛烈的水龙卷不断朝着他移动。

洞穴里不太明亮的光线,交杂这种狂风骤雨般的感觉,带给晨曦一种在甲板上与大海的汹涌巨浪进行搏击的体会,不,还不准确,晨曦应该像是在天上与暴风雨搏击的海鸥。

末日了吗?这是tm宝可梦可以拥有的力量?这种难以置信的景象,使得晨曦骂出了一直克制的粗口。

怎么办?下一步该怎么做?看着洞穴顶部那些和外界连同的细小的孔道,晨曦比量了一下自己的体型,发现如果钻这种隧道,钻到一半就会卡住。这样绝对会被水龙卷强大的吸力给拽回去搅碎,这条路行不通。

没有条件,就自己创造条件。没有训练家指挥,就......自己指挥自己!

梦幻,使用念力和快...点跑,然后用暗影球和精神...攻击?

太尴尬了吧,而且招式什么的自己不仅没学会,甚至连名称都没有记住。回忆,细致的回忆,加强的精神力放大着记忆中的某张图示。模糊的图片渐渐清晰,上面的字迹一个个显现出来:龙卷风的运动呈直线型,不能转弯或者倒退,遇到险害垂直于风口移动方向逃避。

知识,是最好的导师。晨曦观察着水龙卷的运动轨迹,用念力稳住身躯,朝垂直的方向飞过去。然而回头一看,水龙卷依然正对着自己,无论怎么躲避,这个招式就如同跗骨之蛆一样紧紧跟随在身后。

不可能,回忆,继续回忆:遇到龙卷风的侵害请向低处逃离。

知识,是导师。晨曦迅速降低自己的高度,狂暴的龙卷风竟然真的迅速减弱消失了!还没来得及兴奋,背后就传来了巨大的冲击力,一根蕴含金属光泽的尾巴将他猛然抽飞,在地面上蹭了好几次,翻转了几圈才撞击到一块岩石上落下来。

很痛,甚至可以说超过了他人类时期受到的所有疼痛的总和,但是晨曦还是忍住了,他的体力值是经过训练的,这种高程度的疼痛还没达到他承受范围的极限。可以说,经过那几次洗涤之后,他变得比曾经坚强,那些杀不死他的,都会使他的意志力变得更加强大。

疼,是会本能里泛出泪水的。晨曦不去在意这些,咬咬牙继续飘起来,应对下一步的战斗。

暴鲤龙没有立即扑上来解决这个目标,而是停留在原地凝聚着一团能量,丧失的理智无法让它选择最快捷的方式结束战斗,而是让他选择最残暴的方式。

真是毫不留情。晨曦看着这一团红亮的能量,就知道对方的招式了,但是他现在没有能力去打断破坏光线的引导。双方的实力差距过于悬殊,必须得让暴鲤龙平静下来,否则完全没有活路。

暴躁,平静,对了,艾姆利多!

一阵白光闪过,晨曦变成了艾姆利多的形态。那些直接控制情感的技巧,他完全不会。虽然看起来很简单,只需要把尾巴上的红宝石和头顶的情感之石构建成一个特殊的形状就可以了,但晨曦知道,这些都是本能,是一种铭刻在基因里的感觉,就好像他完全无法凑出一个完美无瑕的等边三角形一样,他只能凑出一个大致的三角形。

不过,晨曦利用的是艾姆利多的特性,在被攻击时会短暂搅乱对方的情感。这是一场关于性命的豪赌,他早已穷途末路。

干了,最后再信一次科学!运用自己不强劲的念力,想要完全抵挡住破坏光线是不可能的,加上身体受伤,迟缓的动作也闪避不了,他现在,只有相信科学。

晨曦把自己身前的空气全力压缩起来,不断增大空气的密度,改变着空气的折射率。尽管一块这样的区域对光线的偏折作用微乎其微,但是连续几十块这样的空气折镜造成的影响还是很可观的。考虑到自己比较小巧的体积,这种透镜的偏折角度也可以尽量平一些,减少念力控制的难度。

这个题目解得很有压力,因为这关乎着自己的安危,当一切都完成的时候,晨曦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一点,物理公式的简洁和数学计算的严谨结果给了他慰藉。

然而理论,和实践是有差异的,破坏光线穿过那些密实的空气径直集中了晨曦的身体,将他打回了原形,他一生中都没有发过几次愣,但这一次,他蒙了。

为什么?

难闻的烧焦气味清晰地刺激着他蒙圈的大脑,将他的意识给拉了回来。他终于发现了错误的原因,破坏光线不是光线,而是一束能量波。

哎,死得其所...

诶,还活着?

远处的暴鲤龙思想陷入了混乱,破坏死光的释放被打断了,身体又由于僵直而停止了乱晃。这是暴鲤龙最平静的时刻,也是晨曦最好的时机。

【鲤鱼王】

没什么特殊的话语,仅仅通过精神力传送三个字,足够了。其中肯定蕴含的滋味,是每一只暴鲤龙都能深刻有所体会的,无论是劣质还是清澈的水质,都会遍布着生存的艰辛。暴鲤龙猛力地颤抖了几下,然后缓缓平静下来。

晨曦看到自己身上被烧成黑焦色的一大块绒毛,觉得这就有点难堪了,他其实不是一个很在意外表的人,但是现在,他也无法忽视这种,拉低宝可梦整体形象的外表,可他现在没有办法,完全不知道怎么复原,最多安慰一下心理的创伤,自己总不能嫌弃自己啊。再丑的样子也要接受,总有更丑的宝可梦吧,凑合着过算了。

身体本能都无法接受这样丑陋的形象,甚至为晨曦的做法而惊讶,开始强行施放基因里铭刻的技能,趁着这个机会,晨曦再次记住了这个特殊的频段:自我再生。

莫非我的能力来源是自残?

即使的确如此,晨曦也不会通过自残来获得这些技能,他现在的理想只是环游新世界,走走停停,感悟这种新型的生活方式。尽管他有想过要拥有强大的力量,但那不是他必须达到的目标,只是想起来会有点兴奋而已。这些,得到了,又能如何?何况是这种建立在痛苦上的力量。没有乐趣,一切成功都是苍白无力的。

烧黑的焦块变硬、脱落,一根根粉红色的绒毛重新生长了出来,尾尖的三叶草涌动着能量波,像一层蓝墨水一般将这些新生的绒毛染成淡蓝色。经历过长时间的战斗和再生的能量消耗后,一种最为熟悉,又会令无数生命都产生幻想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柔软的肉夹馍,粘上稍微有点咸味的胡辣汤,在口中混搅开来,或者是撒上一点点盐的纯天然羊肉串,带着顺滑的嚼劲。软糯的芝麻汤圆、稚嫩的烧烤鱿鱼、鲜美的山鸡煲汤。

一个个念头不住的窜出来,厚重的筒骨高汤,承载着顺滑到难以想象的细长面条,红红的热油漂浮在汤表面,被外露的面条隔开,暴露出一些清汤的痕迹,咸菜、香菜和一切调味的材料都狠狠地融进了面条里,那些清晰的嘶溜声不断的在晨曦的脑海里回响。

他甚至有了那种味觉,有了那种食物在喉咙里滑动的感受。

这该死的精神力,十分详细的放大了这些回忆。

他,饿了。

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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