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光线昏暗。
离珠目光一把淬炼过的弯刀,冷冷的审视着王玄策。
王玄策双手被吊起来,浑身上下都是血。
离珠白皙的手指上绕着一把铮亮的匕首。
“听说你想要我保你不死?”
他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打量着来人。
“你不是想要丰臣葵子的下落吗?现在只有我知道她在哪里……”
离珠笑起来,还没有等他把话说完,手中闪过一阵银光,匕首“哆”地一声钉在他的手掌上。
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起。
“王玄策,从来没有人敢跟天魁讲条件,当初你同秦广穆逼死我外公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今天?你觉得?我可能放了你吗?”
离珠一步步走近,她随手取下匕首。
王玄策满头大汗,疼的说不出话来。
“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老老实实说出丰臣葵子的下落,我可以让你死得快些。另外一个……”
离珠匕首再次没进他的手掌。
“你大可试试,我们能不能撬开你的嘴……”
王玄策白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离珠微微侧头:
“泼水。”
一桶冷冰冰的水泼了过去。
王玄策浑身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看过去,就看到离珠手上不断拨弄着刑具。
一个时辰后,王玄策终于交代。
“我说,我说,丰臣葵子就在尤之敬的府里。”
离珠微微一怔。
“早说不就好了。”
离珠很快带着人将尤之敬的府邸围起来。
她终于见到了那个女人。
女人眉目高郎,眼角的细纹丝毫不影响女人的美丽。
离珠只带了身边亲近的人进去,她嘴角轻哂。
“灯下黑吗?”
女人目光如炬:“你就是阿渊看上的女人?我还以为你真的冷血无情,到头来不还是无法面对被你逼死的尤之敬。否则也不会让我寻了空隙!”
离珠反唇相讥道:“你不配叫他!尤之敬谋上作乱,死有余辜!跟我有什么关系!”
丰臣葵子眼睛一直紧紧盯着离珠,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最后都失败了。
还有十多个东洋人在她前面,一个个怒目冲冠,目眦欲裂,恨不得跟离珠同归于尽。
离珠淡淡说道:“束手就擒吧,你们逃不出去的。”
女人蓦地一笑:“你抓住我又如何,你们自己就是一帮互相猜疑的乌合之众,大君会带人打进来,阿渊拦不住。”
离珠嘴角微微往上扬了扬,她挥了挥手,后面的天魁鱼贯而入,将丰臣葵子连同东洋人团团围住。
“那就试试。”
·
天还未亮,一骑飞骑飞驰而来,扣开了宫门。
离珠穿戴好,正准备上朝,就听到隔壁传来鞭炮声。
雁儿急急忙忙进来,焦急说道:
“小姐,东厂建起来了。”
离珠手上一顿,这一天总算还是来了。
“走吧,去恭喜我们的刘公公。”
离珠站起身。
昭翌他们也得了消息,都站在门口,见到离珠出来,一个个眼睛通红。
“大都统!”
离珠示意他们稍安勿躁:“都打起精神来,秦恪建东厂,我们就办不成什么事情了吗?不过是一个太监,就让你们坐不住,若是我不在了……”
她眼神一紧,不去看他们的表情。
“你们去找阿渊。”
东厂就建在隔壁,刘谨换了一身浅棕色的官袍,在门前指挥着下面的人把东厂的牌子挂上去。
“哎——左边一点儿,高了高了——你没长眼睛啊!”
刘谨听到脚步声,转过身,脸上是春风得意的笑。
“哎,大都统您来了,以后咱们也算是邻居了,有什么事情,还望大都统多多照应着才是。”
“刘公公谦虚了,邻居算不上,不过是为皇上办事。”
刘谨脸色一僵,听出来离珠是看不上他,但毕竟是在宫里面修炼了千年的狐狸,笑道:“大都统说的是,都是为皇上办事,这会儿时间不早,我看大都统这会儿是要进宫了吧?”
离珠淡淡点头。
她一直都不这么看得上刘谨,说起来这人也跟秦珅一个德行,踩低捧高,只不过是顺着秦恪这道东风爬起来,也值得在她面前这副嘴脸。
“皇上今儿个正好要说这事儿,时间已经不早,下官就不耽误大都统进宫面圣了。”
离珠懒得跟他废话,转身上了轿子。
昭翌几人都跟到宫门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珠早上说的那话,几人都隐隐觉得不安。
雁儿拉着离珠的衣摆,恋恋不舍的说道:
“小姐——”
“行了,我这是去上朝,你们回吧。”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森然而列。
秦恪脸色蜡黄,不住掩着嘴咳嗽。
他冷冽的目光扫过离珠,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份奏折,奏折“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今日庆州传来战报,东洋人已经打进来了,各位以为如何?”
包括离珠在内,所有人深吸一口气,眼睛不自觉瞪大,视线停留在那份掉了的奏折上。
旁边有太监连忙捡起奏折,秦恪点了点头,示意他念出来。
“边关加急,东洋人已经带八万精兵,进入庆州,庆州兵力不足,求皇上增派援兵。”
朝堂之上立即议论纷纷。
袁策往前面走了一步,跪地抱拳说道:
“皇上,臣请求带兵前往庆州。”
秦恪没有急着答应,似是在等朝中众人的意见。
“臣以为,此战不可避免,只是军中士兵都是招募而来,臣听闻大都统手上有一种烈性火药,杀伤力非常,若是能得到方子,对于袁将军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只是不知道大都统愿不愿意拿出来?”
离珠心里一紧,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方子还有做开花弹的匠人她都让墨临渊带走了,她现在手上什么也没有,可若是此时她把墨临渊供出,墨临渊无异会成为众矢之的。
离珠仔细回想,知道这一日恐怕是秦恪早就设计好了的,即便没有东洋人打进来,他终有一日会逼她把房子拿出来,否则,他又何苦建立东厂。
“启禀皇上,此乃凶杀之器,自上次宫变过后,臣已经下令让人毁去开花弹,皇上若是当时就提出来,恐怕还有得救,如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