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见到她就要走，离珠喊住他们。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锦儿还有兰儿先转过身，锦儿大着胆子转过身：“我看时间晚了，想过来问问小姐饿了没有，饭菜要不要送过来？”
离珠面上已经恢复镇定，完全看不出刚刚有哭过的样子。
“不用了，其他人先下去，锦儿你们同我回厢房。”
离珠回到厢房，沐浴更衣，重新换了一身月牙白色的长衫。
她还在想着白天尤之勤说过的话。
锦儿端上饭食来，兴趣是担心她今日没有什么胃口，后厨临时赶出了几样酸爽开胃的小菜，又熬了排骨汤。
离珠勉强吃了一些，雁儿过来说。
“小姐，您吩咐的东西司勉已经准备好了，要他现在拿上来吗？”
离珠微微一顿。
“让他进来。”
司勉在里面面前跪下，手上拿着文卷。
“大都统，这是您要我找的东西。我们当日撤走之后，地牢里的人都入了刑部。您要找的人——”
雁儿把文宗递上来。
“小周氏已经死了。”
司勉跟离珠的时间长，对于离珠要查什么，他心里也明白。
离珠翻过文卷。
小周氏此前一直关在天魁的地牢，后面墨临渊他们被迫离开京城，他们也就把这件事情搁下了。
“我们走的时候，刑部接管了地牢，可是据他们所说，到的时候小周氏已经死了。”
离珠手指微微颤了颤。
小周氏从前虽然苛待她，但这个人不过是做些小恶，要说坏也没有多坏，所以之前离珠才一直没有杀她。
“怎么死的？”
“说是病死的——”
离珠目光一凝。
小周氏之前虽被关在地牢，其实生活被照顾的很好，他们前脚一走，后脚她就死了，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离珠当下碗筷，呼吸重了几分。
司勉继续说道：
“罗起已经死了，以前他的部下也死的死，散的散，我们即便是想查，也已经死无对证。”
“尤之勤今日说的那些话，是楚离玉传出来的吧？”
司勉一怔。
“已经派人去查，这两日应该就会有消息。”
离珠摇了摇头，她刚刚沐浴过，头发还有些没有干透，风一吹多了几分凉意。
“不用查，除了他没有别人。”
说起楚离玉，离珠还是有几分唏嘘，其实走到这一步不意外。
他们虽在同一个院子长大，却从来都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底下，特别是尤氏走后那几年。
若是他们当初没有坐过同一辆马车该有多好。
“大都统可要见见他？您若是想要，我可以帮您查一查楚离玉这一年的经历。”
离珠眸光微沉。
想要知道吗？
答案肯定是想要知道的。
她想知道，是什么能让一个人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变化如此之大。
可想来这段经历不会太美好，若她是楚离玉，她会希望有人去查吗？
“先不了，去查一下楚离玉这段时间会去什么地方。”
司勉似乎已经预料到，头也没抬的说道：“喏。”
时间过得波澜不惊，不过几日，墨临渊自从上次过后，就没有信件再回来。
楚离玉被打了四十大板，休息了半个多月，就强撑着上朝。
秦恪不傻，他知道他要对抗世家的希望，还得寄托在这些个今年刚如今翰林院的年轻人。
被打的第二天就是让太医院做出了不少药，赏赐下去。
他原本还担心离珠也会拉拢这些人，没想到只是他想多了。
这些寒士大都如同颜知云一般，对离珠心里是感激的，没想到离珠当头就给了他们一棒。
楚离玉在床上躺了十几天，心情一直不大好，早上上朝，离珠刚下马车，就和楚离玉对上眼，看到他眼里一片阴鸷，嘴角也向下垂，离珠眉头微微皱了皱。
两人一句话也没说，立即移开了视线。
楚离玉的动作还有些别扭。
离珠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但是看到楚离玉这样，她心里并不痛快。
他们之间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小周氏有错，楚允有错，但是楚离荆他们三人之间，本来可以好好做兄妹的。
朝会要开始了，离珠压下内心的潮起潮落，站在百官之中。
楚离玉手上拿着奏折。
“皇上，这是臣这段时间在家里写的关于建立东厂的建议，请皇上过目。”
离珠猛地抬起头，他这个弟弟，不简单啊。
她都快忘记这件事情了。
秦恪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
“呈上来。”
朝中不少人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两姐弟，尽管离珠已经习惯这种暗流涌动，看到楚离玉的时候，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如芒在背。
他们都在等着这一天。
只要设立东厂，少不得要增派人手，到时候各家就有机会塞人进去。
原来还有尤战为她说话，现在尤战一死，还有吗？
设立东厂这件事情，翟彧沉跟她说的时候，离珠就应做好了心里准备，真的到这一天，她心里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但是真到了这一天，等到楚离玉提出来，她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臣不赞成设立东厂。”
就在离珠怔神的时候，孔维秋的声音响起。
离珠有些意外。
皇上低头翻看楚离玉写好的奏折。
“为何？”
“天魁效忠皇上，负责监管朝廷百官，本就独立于六部之外，如今再设立东厂，监管天魁，臣以为此举多余，机构多了，就容易滋养歪风邪气，试问，如果朝中的官员都只想着逞凶斗狠，人人自身不保，谁还会好好做事？”
“那有了东厂监管天魁，再过段时日，是不是还有西厂，南长，北厂，先帝在时就发现东厂的弊端，所以这才废除了东厂，还请皇上三思。”
颜知云也从队伍中站出来。
“臣赞成老师所言。”
秦恪笑着把奏折“啪”的一声往前面一扔。
“朕看你就是不想花钱！不过这也不怪你，朕也知道国库里现在没什么钱，这事情容朕再想想。”
孔维秋还要再说，皇上摆了摆手。
“楚学士这份奏折写的不错，很精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