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临渊咬着一块帕子,随即闭上了眼睛。
小神医含了一口酒,“噗”地一声喷在墨临渊的肩膀上,酒混合着血往下面流。
墨临渊眼睑动了动,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小神医放下酒,那药箱里拿出剪刀等一系列器具准备消毒,一边说道:“给他擦一下。”
离珠应了一声,拿过毛巾在水里打湿了,然后给他擦身上的血水。
血水顺着腹部往下面流,离珠毛巾拭过他的匈膛,一路向下,毛巾过处,露出下面硬邦邦的肌肉。
一道很长的伤疤,就像一只蜈蚣一般,从颈骨直至肋下,横亘在墨临渊身前,那一块皮肤微微凹陷,颜色也要比周围的皮肤深一些,看起来已经有好些年头。
除了那一道疤痕,周围还有不少疤痕。
离珠实在不敢想象,他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旧伤。
手指微微战栗着擦干净他身上的血珠,再看向墨临渊的时候,对他的不满已经没有那么多。
她好像明白了小神医刚刚说的意思。
流血受伤对他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而墨临渊作为魁首,一直以来都身先士卒,他自己伤的这么严重,还想着下面的人。
也难怪乌鸦他们惧他,敬他,愿意为他卖命。
只是面对这种情况,看到手下的人受伤流血,他们还是会痛,敌人在暗,他们在明,稍有不慎,则有倾覆的危险。
离珠好像第一次能够理解他。
墨临渊为什么会如此严苛,若非如此,整个暗影估计早已经暴露,整个天魁亦如同在刀刃上行走,稍有不慎,则有倾覆的危险。
墨临渊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他可能等了半天都没见小神医动手,睁开眼睛就看到离珠黑白分明的眼睛。
她眼瞳黝黑明亮,眼睛里水濛濛的,就像蒙着一层雾。
离珠吸了一下鼻子,低头转身去洗帕子。
小神医已经消毒好剪刀,说道:“我帮你把箭杆拔出来,会有点痛,要不要让彧沉过来按住你?”
离珠放下帕子,说道:“我来吧。”
说着,她走到墨临渊身后,两只手按在他两侧肩膀上,他肩膀上很烫,就像是一团火。
墨临渊感觉到肩膀上一沉,皱了皱眉头,不过却本能的没有拒绝。
小神医见此,笑道:“阿渊,乌鸦不是一直跟着你,今日为何为会被你责罚?是……跟这位小姐有关系吗?”
墨临渊刚要开口说话,小神医的剪刀已经夹住箭杆,慢慢往外面抽。
离珠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一下子绷得紧紧的,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滚落,不过也仅此而已,他的身体还是坐得直直的。
箭杆才抽出来一寸,小神医出声安慰道:“快好了。”
他暗暗用力,墨临渊咬紧了毛巾,额头上青筋鼓起。
“快好了快好了。”
小神医说着,终于拔出了箭头,他也松了一口气。
这一会儿的功夫,墨临渊除了一身汗,离珠重新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给他擦去脸上的汗。
小神医“当啷”一身把箭头扔在铁盘子里,说道:“以后不可再这样。今日还算好,并没有伤到骨头,他们再怎么猖狂,不是还有皇上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