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来。”
太后倒是新奇,拿到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忽然明白过来,笑出声,又给旁边的皇上看了看,道:“你瞧出来里面的弯弯绕绕没有?”
见自己母亲高兴。
皇上立刻配合,看了几遍,也是眼前一亮,说道:“这寿碗虽是葫芦做的,可上面的寿字,居然不是刻上去,而是天然就有的。”
又转头大加赞扬:“邵老夫人真是有心了。”
语罢。
又开口赏赐了邵芷珊许多东西。
一门两姐妹。
一个赛一个的出风头,而且太后特意暗示让皇上赏赐,这可是今天头一份,连养在慈宁宫的九皇子,在太后那都没有的待遇呢。
惹来许多羡慕嫉妒。
但明眼的一看。
便觉出不对,无论水晶球,还是寿碗,都是极好的,但也能分出个高下,自然是后者天然形成,更为珍贵难得。
按道理讲。
庶不压嫡。
邵国公府的老夫人,怎么把最好的给庶孙女,反倒让嫡孙女拿了个次等的,莫不是准备宠庶灭嫡,令扶持一个?
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
“姐姐。”
邵芷珊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泪光莹莹,内心更是震惊不解,转头就要开始解释。
怎么回事?
为什么自己和姐姐的礼物被调换了?
寿碗明明是姐姐送的礼物,那个水晶球才该是自己献上的礼物!
“别说话。”
邵佑嫣借着喝茶的动作,掩嘴对她提醒道。
不管怎么样。
寿礼就算调换了,也不过是两人谁更出风头的事情,又不是犯错,可要是在太后的寿宴上哭,那几乎算大罪了。
她心急如焚。
眼看妹妹将眼泪收回去了,才松了口气,正准备小声安慰她时。
太监的尖锐的声音传来。
“兵部尚书嫡女,萧茹,献礼,白玉留皮荷花水丞。”
玉器。
邵佑嫣假装看那寿礼,实则暗暗打量太后的表情,果然,在太监念完后,见到这玉质上乘,做工不凡的水丞。
向来爱玉的太后,不仅没有面露喜色,反而皱了皱眉头,嘴角向下撇了撇,移开目光,毫不掩饰对这个礼物的厌恶。
不仅她。
就连旁边的皇上,在看见这个水丞后,脸色也变了变,虽然不至于十分明显,但也能让人看出。
这个寿礼,显然献的十分失败。
萧茹表情一僵。
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看向对面的邵佑嫣,满眼都写着不可置信。
为什么?
太后不是最喜欢玉器吗?
而且上一次,邵佑嫣去珍宝阁,不就是为了挑选玉器,给太后娘娘当寿礼的吗?
这白玉留皮荷花水丞,全部都是由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匠人也是她花大价钱请来的,就算不出彩,也绝不可能招来厌恶。
到底哪里出错了?
此时。
京城贵女中,最出挑的柳邵萧三人,都已经献完寿礼,一个平平无奇,一个本来不错,竟被庶妹夺了风头,最后一个更惨,太后的冷漠几乎要写在脸上了。
总之是让人大吃一惊。
难道真是流年不利,原来算是领头羊的三位,这一次居然没有一个是圆满的。
中午。
皇上带着皇子、大臣离开。
一群女眷跟着太后,去了千禧阁听戏,面前的矮桌上,总算不再是茶水,而是几盘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戏子“咿咿呀呀”时。
邵佑嫣脸色如常,给妹妹夹了道菜,低声说道:“早上还闹着要吃东西,怎么,这会儿又跟谁赌气不吃了?”
被调换礼物而已。
又不是出了什么恶劣后果。
“我——”
邵芷珊憋着泪,不敢落下,这会儿一说话,因为有些哽咽的缘故,连声音都有些压不下,缓了缓,恨不得赌咒发誓,说道:“不是我。”
不用多说。
便知她是什么意思。
邵佑嫣本来也有些郁闷,见妹妹都快哭出来,反倒觉得好笑,故意逗道:“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偷偷调换了寿礼啊?”
“不——”
邵芷珊一个泪珠子砸下来。
两人俱吓了一跳。
这要是忍不住哭出声,寿宴也别办了,干脆两人一起去体验一下天牢的生活。
“我知道不是你。”
“你快去外面透透风,别叫人看出来你哭过。”
邵佑嫣低声快速说完。
听完。
邵芷珊吞了泪,也知道万一哭出来后严重,点点头,一股气憋在胸里,闭着宫女太监,快速走出了千禧楼。
多亏女眷人多。
这会儿又不像早晨那么严,时不时有几个出去如厕的,也并不惹人注意。
唉。
妹妹哪儿都好,就是性子在乡下庄子里养偏了,要是从小跟着自己,何至于此。
她怀疑谁,也怀疑不到自己妹妹头上啊。
正在这时。
柳惜月忽然过来,眼圈微红,似乎也是忍过泪,坐下后,轻声细语问她:“邵妹妹,那次金光寺爬山,多谢你借我的衣裳。”
这都猴年马月的事了。
邵佑嫣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她想问什么,因为心系妹妹,打着哈哈道:“无妨,当时恰巧碰上也是缘分,难为柳姐姐还记着。”
两人名声相当。
往常虽然不像与萧茹那样,斗得不能心平气和说一句话,但也只是点头之交,绝不是像与云青岚那样的闺阁之友。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
柳惜月抿了抿唇,有些艰难的问道:“方才,我见令妹好像哭着出去了,她——”
“哪有,柳姐姐看错了吧?”
邵佑嫣语气惊讶的反驳。
在太后寿宴上哭,她们之间还没有熟到,值得自己冒着风险承认这事吧?
于是当机立断的否认。
柳惜月被噎了一下,竟也没生气,反而苦笑说道:“邵妹妹不用如此防备,我对你并没有恶意,之前所争所夺,也并非我所愿,只是——”
说道这。
她声音哽咽,似又要哭。
见状。
邵佑嫣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满脸蒙蔽,怎么今天欢欢喜喜过寿宴的日子,一个两个的,都想在自己面前哭一场?
虽不明所以,但两人在其他贵女看来,向来是对手,要是柳惜月在自己面前哭了,还不知道会被编排成什么样呢。
正要开口。
柳夫人那忽然走过来一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