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觉大师慧觉大师慧觉大师一个月后。
离张攸宁与杨瑜明大婚的日子只剩下七天了。
过去的一个月,除了杨瑜明频频来找张攸宁,而张攸宁不肯见之外,谁都没有来找张攸宁。甚至当初交好的惠宁公主都没有来。
难得天气凉爽,不再像之前一样燥热,张攸宁想去相国寺。她有些迷惘,需要慧觉大师指点一二。
不巧,张博衍被人约了出去不能护送张攸宁去相国寺。而爹娘前几日就和南立云一同去了洛阳。
“小姐,不如,奴婢替您递帖子,约姑爷……哦不,宣平侯出来?”晴霏兴奋地说道,“正好,侯爷武功好,与小姐有婚约不怕别人说闲话!”
宣平侯吗……张攸宁垂下头,暗暗思忖着。本就是迷茫,不想见他,如今要主动约他吗?
“那……晴霏,你叫下人备车,去给侯爷递帖子。”张攸宁狠狠心做出决定。
。
一个时辰后。
杨瑜明坐马车来了。
晴霏从前面跳下来,吩咐国公府的马夫几句便进去把张攸宁带了出来。
杨瑜明在马车上掀开帘子,对张攸宁伸出手,“攸宁,上来。”
张攸宁看向全然不同外界传闻冷酷凉薄的杨瑜明,一时恍惚。
忽地,手腕被握住,把她拉上了马车。张攸宁站不稳,踉跄几步摔在杨瑜明怀里。
“侯爷,侯爷,放手!”张攸宁又气又羞。
“不放。”杨瑜明耍无赖耍的心安理得,把张攸宁紧紧禁锢在怀里,“你我七日后便成亲,何必如此拘束礼节?”
张攸宁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试图挣脱杨瑜明的禁锢。可惜,杨瑜明自小在边关长大,征战多年,臂力惊人,任凭张攸宁如何挣扎也没能挣脱开。
“侯爷!”
张攸宁几乎要哭出来了,“何苦为难我呢!”
杨瑜明见张攸宁快哭出来,才松开手。甚至颇有不解,“逗逗你罢了,怎么当真了?当初瞧你那飞扬跋扈的样子,以为有多凶呢。”
张攸宁赶忙在旁边坐好,哆嗦了一下,腹诽着,对上您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人来说,还是收敛点好。
杨瑜明瞧张攸宁缩在一角不吱声也不瞧自己,有些奇怪,“你怕本侯?”
张攸宁条件反射地一点头,随即又猛摇头。“哪儿敢,哪儿敢!侯爷人很好的。”
“你是不是在想,怎么和传闻中冷酷凉薄的宣平侯不一样呢?”杨瑜明一挑眉,观察着张攸宁的反应。
不出所料,张攸宁确实一愣,明显被说中了心思。
“那只是在战场上,必须杀伐果断。对敌人留情就是葬送自己。”杨瑜明顿了一下,“就像常人所言的铁血神枪傅侯爷,平日瞧着是个矜贵儒雅的公子,可到了有些时候,他又是冷漠、老谋深算、狠辣的一个人。”
张攸宁也觉得杨瑜明说的有道理,抬起来头,望向杨瑜明,“那……侯爷,我能不能再问一个事情?”
杨瑜明示意张攸宁继续说。
“那次……你为什么会伤的那么重,隐居在相国寺的后山上?”张攸宁有些不安地看向杨瑜明,生怕杨瑜明生气恼怒。
“本侯,之前欠了傅侯爷一个人情,那次还了他罢了。”杨瑜明靠在软枕上,“这个人情迟了足足八年。”
张攸宁不知说什么,摆弄着手中的绣帕。
“攸宁,你今日去相国寺是去祈福还愿吗?”杨瑜明瞧张攸宁又不搭理自己,找起话题来。
“嗯……算是吧。”张攸宁有些不安。“我……很迷茫。”
张攸宁抬起头,望向杨瑜明,“侯爷娶我不是无奈,不迷茫吗?无缘无故娶一个连底细都不知道的女人?对于我……更是……”
马车里一阵寂静。
偶尔传来几声珠钗与其他头饰碰撞的声音。
“你是楚国公的女儿,母亲又是承明国尊贵的长公主,你居然也会有苦恼的时候。”杨瑜明笑了起来,“你只需要跟着你的心走就是了。”
张攸宁一愣,有些不好意,又垂下头。
不一会儿,相国寺到了。
依旧是慧觉大师和小沙弥在寺中。
“原来是贵女姐姐又来了。”小沙弥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还有宣平侯。”
“小沙弥,我想见慧觉大师,可否帮忙通禀一声?”张攸宁蹲下身子商量道。
“阿弥陀佛。”小沙弥唱了一句佛谒,“慧觉师叔果然神机妙算,料到贵女姐姐会来找他。贵女姐姐,请吧。侯爷请留步,在此等候。”
张攸宁看了杨瑜明一眼,抬脚跟着小沙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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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房里,慧觉大师正坐在蒲团上。
“贵女可算来了。”
慧觉大师淡淡一笑,“贫僧知道贵女为何而来。”
“请坐。”
张攸宁就近坐下。
“贵女一定在想,为何偏偏就是要嫁宣平侯,觉得迷茫。”慧觉大师依旧是淡笑着,“不如先品一品这一盏茶。”
张攸宁端起茶盏,撇去茶盏上的茶沫,喝了一口。
苦涩泛酸,在口里弥漫。张攸宁不由得皱起眉、苦着一张脸。
随后,甜味居然又泛了上来。
张攸宁惊奇地看向慧觉大师。
“甜了?”慧觉大师哈哈大笑起来,“这是由一种柑泡的茶,极有意思。”
“那,大师的意思是……”张攸宁似乎有些明白了。
“贫僧想教给贵女的,只有一句话,万事不如遵从本心。”慧觉大师拨动着佛珠,“凡事皆有命数,单并非都已然成了定局。人生在世,走每一步都需要谨慎小心。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又何尝不是一种福分呢?”
“福分?”张攸宁直摇头,“大师,我真的不懂。”
慧觉大师看向张攸宁,暗暗叹了口气,更委婉地说道,“你想,你本身是楚国公的掌中明珠、承明国长公主的女儿,此等身份多少人羡慕不来,这宣平侯又能对你如何?且放宽心,随遇而安,遵从本心本性即可。”
“贵女可懂了?”
张攸宁沉默了半晌,笑了一声,“懂了。不过,大师,你这茶,有够难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