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家乡的经历让钟田对房子特别钟情,房前房后,屋里屋外,他带着激动地心情,整整欣赏了几十遍才止。
是夜,钟田没有练功,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直接安然入睡。
这是钟田离奇穿越东华大陆以来,睡得最安稳香甜的一次,连那讨厌的公鸡打鸣声都没有听到。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胡乱吃了些粥饭,然后端了一碗灵茶,顺手拿起一把崭新的椅子,坐于屋前门口,仲秋的阳光温和的暖着钟田的身体。晒着和煦的阳光,钟田眯着眼把脚伸直往后一仰,长叹一声,舒服啊!人有时就是这样容易满足。
只是门前那坑坑洼洼的小路总是显得碍眼。琢磨着,要抓壮丁了,春生和冬生那两个有力无处使的后生看着不错。
人对已经拥有的东西都不是特别珍惜。村子里几百年以来都很难看到一个外人,所以后山灵泉连个看管的人都没有,这给钟田创造了机会。当然,作为牧家村的新成员,钟田也可以无限制免费使用了。自家的东西,一定要看捂得严实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绝对不能让外人知晓,钟田不由得想起族老语重心长的教导。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客气了。休憩了片刻,关门走人。沿着那讨厌的小路,嘴里哼着《义勇军进行曲》,一蹦一跳地前进。
哼哼唧唧终于爬到了后山山谷,轻车驾熟地来到灵泉边,顺手在泉边的野茶树上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嘴里咬着,不错,清香可口,嗯,还带有一丁点苦涩。嚼碎茶叶毫不浪费地吞咽下去,顿时倍感舒畅。
看着灵泉,满眼放光,其散发出的浓浓香甜味为何总是闻不够呢?痴痴地闻着,久久呆立不动。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回过神来,看着灵泉益发热切。
钟田转过上身,用那双已经能和鹰一样媲美的锐利眼睛,向四周仔仔细细地瞄着,察看了良久,才把视线转向灵泉。不是看周围有没有村民,而是突然记起族老们的嘱咐,怕有生人靠近。
他像上次一样急切地趴下,猛地喝了一大口。一个字,爽。
于是,钟田第一次成为了不归家的男人,常驻于此。反正肚子一空就继续喝灵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余下时光就不敢懈怠地练气。说来也怪了,喝灵泉,练气功,根本就不需要睡眠,整个人一直是神采奕奕,精力充沛。
足足过了十余天,在灵泉和坚强意志的共同作用下,钟田终于打通了督脉。
此刻,钟田反而无悲无喜,像是习惯成自然。
经意念引导,一呼一吸之间,一股涓涓细流从丹田处往下,通会阴,沿腰及背,过后脑风府,直达头顶百会,然后到神庭,又直流而下,过胸口檀中穴,最终汇于气海丹田。
一周、两周、三周......内息在身体内任督两脉中,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钟田此时感觉,天地万物、滚滚红尘都消散不见,整个世界只余下他一人。体内循环运动的小周天有如一个小宇宙,和体外的世界融为一体,一切显得是那么的贴切自然。
世界本为无,有无才会有,无中生有,道法自然。
正当钟田云游天外之时,忽然感觉有人在喊自己,于是逐渐回归现实。一声高亢的叫声突兀地在耳边响起:“钟田大叔.”
一个激灵,顿时全身气血骤然紊乱,钟田连忙平心静气,将四处散乱之气用意念引导回归丹田,然后口中生津,分三次吞咽下去,再次意守丹田。
稍许,缓缓睁开双眼。如果有人站在对面,就会发现,此刻钟田的双眸精光四射,剑意纵横,良久,才神气内敛,不复异状。
轻轻呼了一口气,慢慢转过头去,只见一只大手停顿在半空中,离他的肩膀只有一寸之遥。那可怜的背锅小子冬生正用一脸担心的神色看着他。冬生正担忧着,突然看见钟田的头还能动弹,连忙缩回大手,一脸兴奋地神情难以名状,口不择言地叫道:“大叔,你还活着,你怎么在这里?大家以为你被猛兽刁了去,找你都找疯了。”
钟田本来还很感动,但是随即听到从冬生口中蹦出的无忌话语,一皱眉,就起身想教训教训这个单纯的话唠孩子。盘坐的双脚微一用力,一个不留神飞身而起,离地一丈高余。
“哇,钟叔会飞呀,大家快来看啊,钟叔会飞哪!”冬生略带稚嫩的脸上满是兴奋跟震惊。
“啪”,冬生被一掌推开了,露出一张刀削般的脸庞,腰悬钢刃背挽强弓的春生看到高空中的钟田,目瞪口呆。
“啊,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啊,我恐高啊,啊!”一个惊恐的声音从一丈多高的空中由上快速落下。“嘭,”这是自由落体的物事撞击地面的声音。
“啊啊啊......”那个自由落体之物哇哇乱叫,声音传出很远,响彻整个山谷。“叽叽喳喳”,惊起一片飞鸟。
声音骤然而止,嗯,好像没事,一点都不疼,钟田在身上仔仔细细查找,真的没事呀,太好了。随即细思,从这么高的空中掉下来,我怎么会没事?还有,我就动了一下脚而已,根本就没用多少力,怎么一下子就飞这么高呢?
哎,这个问题细思极恐啊。等等,再试下。钟田站起来,张开双脚成马步状,双臂微微下垂于腰前,在那两兄弟震惊的目光注视下,装模作样地嚎叫一声,又酝酿了一阵勇气,再次一跃而起。
嗖,电光火闪间,钟田一下子就跃到了半空中,冬生张着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伸手比划了一下,起跃高度大约有三丈余。
嘭的一声,又是一物事自由落体。这下,连春生都惊讶地张开了嘴巴。
灵泉边上的草地上,再次留下一个人形大印。
感受了一下,钟田兴奋地爬起,“哇哈哈,大发啦,我钟田终于练成了绝世武功啦,武功在手,天下我有,武林盟主,舍我其谁,钟田不出,谁与争锋?哇哈哈......”
钟田手舞足蹈,整个人状若疯狂。
“大叔,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英雄。你是如何能跳那么高的,快教我,我也要学。学会后,我爹就打不着我了。”冬生的眼睛星光直冒,把刚闭上的嘴巴又啪地打开。哎,可怜的孩子,想学高难度的杂技,仅仅是为了逃避父亲的拳头。
而春生则成熟多了,他瞬间发现,这绝不是花俏的杂耍,在与凶残猎物的缠斗中,用此技定会占尽优势,先天立于不败之地。他眯着眼睛,暗暗发誓,这石破天惊的飞天技一定要缠着钟叔学到手。
钟田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了,他在原地又试探性地跃起,坠下,再跃起。半个时辰后,他已经能熟练掌握此行道,轻盈随意,最高可跃起四丈,最远可纵七丈余。
默默地意淫了一把,钟田终于把注意力转向了春生兄弟俩。目光不善地看向冬生,道:“小子,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咒我死了,被野兽吃了?”
冬生哭丧着脸蛋,“大叔,没有啊,我没说过。是大虎叔和大彪叔他们说的,呃,不是,他们没说,都没有说。”
“嗯?”钟田在冬生的额头上敲了敲
“真的没有啊!大叔,您这么厉害,力大如牛,还能飞,哈,哪个野兽敢吃您,您不吃它们,它们就要烧高香了。嘿嘿。”冬生被敲得躬下身来,一张苦瓜脸瞬间变换成讨好谄媚。
钟田懒得理会,把头转向春生:“春生啊,村里都在找我?”
春生恭敬地抱拳弯腰:“是啊,钟叔,是冬生看您这些天没有露面,就去您家看看,结果您不在,村子里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于是报告了爹。爹急了,就发动全村的人找,我们兄弟俩被分到这边寻来了。”
“哦,抱歉。我是在这练功,练至紧要处,忘了时日。那快走吧,省得村里急。我先去,你们后面跟着。”钟田一时感动不已,第一次对牧家村有了归属感。
钟田立即展开轻功身法,纵跃跳腾,几闪之间,不见了人影。两兄弟很震撼地相互对了一眼,也跟着跑开来。
行进间,钟田对轻功的用法越发熟练,气息和身手的配合愈来愈协调。大喜,不禁长啸一声,暗暗蕴含内息的滚滚啸声一时传遍周围山脉,悠远绵长,经久不息。
牧山他们一伙人正在村子边缘的深山里搜寻着,不时地呼喊着钟田的名字。这时,一声浑厚悠长的啸声远远传来,牧山一顿,倾耳一听,这好像是钟田的声音,其余搜山的几伙人也不约而同地听到了这个啸声。
“啾”,尖锐的声响终于在天边响起,这是春生终于记起而向天发射的信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