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成了阮方的唯一弟子,那辈分自然是蹭蹭地往上涨。关系融洽的宗门高层,随即向钟田这位小师弟表示热烈祝贺。那何为迫不得已,也满脸通红扭扭捏捏地喊了声师叔。范清婉容光焕发,她才不管辈分如何,只因她的田哥有了最好的师门归宿而由衷高兴。
毕竟是神通广大的修道宗门,当重建后山任务发布起仅仅三天,后山就焕然一新。钟田的住所就挨在阮方的傍边,用阮方的话讲,住得近些,方便随时掌握徒儿的修炼进程。由此可见,阮方对这位唯一的徒弟是用了心的,绝非一时冲动使然。范清婉这三天绝口不提去五行峰之事,赖在后山谷不走了,左一句师叔祖,又一句阮老爷爷,端茶倒水那是乖巧备至。阮方甚是满意,直接拍板认她为第二弟子,反正一只鸭子是赶,一双鸭子也是赶,还多了个嘘寒问暖的丫鬟,何乐而不为?于是阮方住所的另一边又起了一所小宅院,范清婉欣然入住。
长老峰主们处理好私事陆续归来,见范清婉沁甜地喊他们师兄师姐,知晓缘由后,大叹这双男女福缘深厚。
于是轰轰烈烈的修道事业在这段时间达到高潮,灵剑宗上上下下热火朝天,干劲十足。首先,钟田的成道与变道的道路两段说在宗门中传开,弟子们大受启发,不再懵懵懂懂,感觉道路清晰,目标明确,前途光明,希望大增。再者,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高层受到师叔阮方和掌门师兄进阶的刺激,都憋足了劲,不想落下他们太多。低阶弟子却因为钟田与范清婉相继筑基,并且被师叔祖收归门墙,而羡慕不已,大都暗暗发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俺定要筑基,或者定要成为师叔祖的第三弟子,最起码也要是记名的。
宗门第一人的弟子当然有某些特权了,古今概莫能外。钟田他俩进出藏经阁那是趾高气昂,守阁金丹长老也是热烈恭迎,亲自陪上陪下,给足了面子。宗门下发的资源当然也是倍之其余内门弟子,并且还不需亲自领取,自有人恭恭敬敬送上门来。偶尔,他们也去外门食堂打打牙祭,吃些霸王餐,虽然筑基之后,可以辟谷,餐霞饮露足矣,但是满足口腹之欲,也是一件很畅快之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钟田那叫一个逍遥快活。藏经阁里的各种书籍都快被他翻烂了,钟田了解到,东华大陆由于灵气以及其它天材地宝的不足,或者是天道规则的限制,修道者最多只能修炼至化神期,况且艰难无比,从古自今,在此大陆成功进阶化神者寥寥无几。而其余四大陆情况则好得多,特别是中华大陆,天赋异禀福缘深厚者,可以从炼气期开始,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练虚、合体、大乘,一直到最后渡劫飞升天界。妙啊,此界既然可以成道升天,好地方啊,此生没白来!钟田面红耳赤,心如打鼓一般。
宗门里的功法之类书籍,大抵都是粗制乱造,根本就不能与家乡的大小周天搬运功法相提并论。难怪自己与牧家村的人在练气期的修炼速度超快,当然也少不了凝气果的功劳。这使得钟田不由怀疑,大小周天搬运法是否可以一直修炼至升天成仙,真是一招鲜吃遍天哪!
由于筑基后灵气可以外放,所以在武技方面就有些许不同了。譬如,只吸收灵气中的水元素,那其转化的内息就被赋予了水之属性,这样的内息外放出去,那就是水性武器了。境界高深者,甚至能直接凝出滔天大水,将敌人困死淹死,或者把水温人为降低至冰点,那就更加恐怖了,典型的冰制武器,威力巨大。也譬如,在体外凝结成一堵厚实的灵气或者说内息墙,将之横推出去,高境界者完全可以排山倒海,让人为之胆寒。钟田仔仔细细地研究着,感叹万分,难怪都说筑基才是仙道之始,仅仅灵气外放就是普通人眼中仙人才有的手段哪!
钟田于是去粕存精,总结出更快更有效的武技方法,整天演练着。亏得自己的住所,被宗门安放了一个守护阵法,具有防护与隔音之功效。否则,这些天钟田演练武技所引起的巨大声响,就会让宗门正在闭关的高层烦不胜烦,有脾气暴躁者敲他的后脑勺也说不定。
作为以剑为名的宗门,器械类当然以剑为主。宗门弟子不管是低阶还是高阶修士,莫不以练剑为荣。钟田不以为然,他的理想是成道,还有未来玄之又玄的变道,些许器械,对修为高深者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末枝而已。与其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花费在剑上面,还不如打坐练气来得舒畅。对气的感悟越深,那内息就越浑厚,到时,内息就是剑,就是武器。对此,范清婉很不理解,剑是宗门的灵魂,把灵魂抛弃,还何谈修道?阮方却是赞许有加,极力推崇钟田的悟性,甚至当众肯定,他的大弟子将很快会是东华大陆第一人。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大半年过去。这天深夜,运行几个大周天后,钟田感觉内息比刚筑基时浑厚了不少,液态的内息越来越粘稠,原本只是乒乓球般大小,如今范围扩大到犹如鹅蛋那样大了,是不是要进阶到中期了?当初允诺梦儿,只要筑基成功,就会衣锦还乡,于是,他暗暗掐指一算,哎,离开牧家村已两年了,梦儿娘子,你还好把,老钟想念你了!
思念一旦化开,再也抑制不住。钟田站在院子里,仰头凝望星空,思绪万千,一会思念家乡的亲人,特别是还处于儿童期的一双稚子,悲恸不已。一会又想到牧家村的罗梦儿,心痛怜惜。就这样,一直到翌日佛晓,钟田才汲了汲鼻子,擦去眼角的泪珠,叹了口气,朝师尊屋舍走去。
晨时,灵剑宗下山小路上,有两道人影疾驰着,隐隐传来叽叽咕咕的说话声。
“田哥,师尊听说你要回家探亲,既然大方地给了你一个储物袋,拿来瞧瞧,看里头都有些啥?见者有份啊。太不公平了,怎不给婉儿礼物?”
“婉儿啊,那是师尊他老人家认为你家是豪门,钱多,而俺老钟家穷啊,呵呵!”
“哼,那也应该表示一下,给一块灵石也是一个心意嘛!”
“当心啊,师尊能听见的。”
“啊!师尊,婉儿是讲着玩的,您老别听进去啊!”
“哈哈哈哈!谁叫你无事跟来,连累师尊以后茶都没人倒,他老人家都懒得理你。”
“我,我,婉儿也要探亲嘛!”
经过山门时,他们特意停顿下来,再次瞻仰祖师遗墨。正当两人感悟着那剑气纵横的“灵剑宗”三个大字之时,一人快步走至跟前,恭敬地行礼,“参见两位师叔!”
两人闻言一瞧,原来是酒鬼师兄,“呵呵,原来是酒鬼师兄,这些俗礼就免啦!”
“唉,使不得啊,辈份有别,师侄不敢僭越啊!钟师叔,叫晚辈九贵就好了。”酒鬼连忙摆手,诚惶诚恐。
“呃,这个......好吧,九贵兄弟啊,罚守山门这事,期满否?”钟田想想也是。
“钟师叔啊,您老就饶了我吧,九贵当不起兄弟这称呼啊!”酒鬼急得都快哭了,然后又黯然讲道:“执法师叔还未下旨,九贵不敢擅离。”
“呃,九贵呀”,钟田拗不过,只得妥协,“说的可是铁剑真人铁无私铁师兄啊?我俩下山探亲,估计得几个月,回头我再跟铁师兄讲讲。”
酒鬼愕然,好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已在此山门驻守好些年份了,孤独寂寞啊,想喝个酒都得请下山的弟子顺带,不仅不准擅自离岗,而且宗门原本下发的资源也一并取消,说起来都是一把把的泪水啊!
钟田正准备下山之时,突然转了下念头,那铁师兄不是将酒鬼忘了吧,等我归来也得几个月后了,罢了,好事做到底,给铁师兄写封信笺好了,于是转头问酒鬼:“有笔墨否?”
酒鬼茫然,随即眼中放光,“有啊,有啊,钟师叔,范师叔,您老请,请,嘿嘿!”
一刻钟后,钟田与范清婉两人来到了山脚下。钟田久久回望着灵剑宗那雄伟的山脉,感慨不已,自己终于筑基了,正式成为修道大军中的一员,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飞升天界的那独木桥,俺老钟必定是一马当先,神佛不能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