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离开都是有征兆的。
而女生的心思更为缜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冬天注定会寒冷孤寂。
祈禾语用围脖遮住嘴：“千万不要实现啊。”
寒冬里佟一帆的暖心更加明显，在第一天补习时就发现她土到爆的围脖了，便特意联系父亲从海外代购回来材料，自己织完送给她，还亲手带上。
祈禾语激动到难以言喻，但表面只能害羞的感谢。
期间佟一帆怕祈禾语感冒，总是公园与奶茶店来回转移，点一杯奶茶坐着学习一下午是很经常的事。
宋辉见状不满：“喂，你奶茶都凉了。”
佟一帆并不缺钱，说实话他父亲可以把奶茶店买下来，可以他的性格选择了妥协。
“每当店里忙的时候我们就走。”
宋辉看向祈禾语，心里仍旧酸涩涩的冷哼一声。
“这样吧，我每天给你场地费。”
“成交！”
真是愉快的协议。
就这样，祈禾语在佟一帆的魔鬼复习下靠到了春节。
祈禾语拉开窗户，今日大雪纷飞，零散的雪花飘散进屋。
伸手接住，冰凉的触感使她无比清醒，随即融化在手心。祈禾语团起一个雪球砸向对门的窗户后瞬间躲起来。
佟一帆打开窗，左顾右盼也没发现罪魁祸首，又关上窗并拉上了窗帘。
这几日，空气里弥漫着过年的香甜气，愈来愈浓。小时候，对于过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欢悦，祈禾语却很想长大。
——
“祈禾言又要哭鼻子啦！”
“我感觉他像个女孩子嘻嘻！”
“是啊，弱爆了！”
难听的言语萦绕在祈禾言的耳边，顽皮的孩童在他身边转圈，他捂住耳朵，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你们干什么呢，赶紧走！”祈禾语当时刚上初一，扎了个非主流的歪辫，叉腰喊道。
“你就是他姐吧，下一个就打你！”他和日漫里的胖虎身份一样，但却没有胖虎的身材，十分瘦，手里拿着根很长的木棍。
正要朝她打过去时，她的后面走出了矮她半头的男生，眼神犀利，家长平时在家嘱咐过不要惹到他，不然家里会遭殃的，他们只能吓得乖乖逃跑。
祈禾语不知道他是功臣，上前安慰弟弟。
小孩子普遍认为比自己大的就是大人，姐姐算大人吗？
祈禾言也就从这时候不爱说话的，每次背后都有姐姐和邻居哥哥保护着，慢慢地对外人养成傲慢的性格，与姐姐的话也逐渐变少。
如今祈禾言站在祈禾语的卧室门口，一直不肯离开。
“你干嘛，我要睡觉了。”祈禾语被这场景吓到，立马下逐客令，想让他正常。
“……”祈禾言握拳直愣愣地站着。
祈禾语不绕了，开门见山道：“有事直接说啊，你不说我也不知道。”
“我怕你不会帮我。”
祈禾语翻了个白眼：“我是你姐啊。”
再说了，帮的还少吗……
祈禾言这才说出来：“那件事还没完。”
“什么意思？”祈禾语把凳子让出她坐床上。
祈禾言摆手拒绝了接道：“那些事还没完。”
“你平时怎么不跟我说？”
“总之我不想再上学了。”
看向如今已高了自己一头的弟弟，祈禾语心里惋叹。
“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打不过他们了。”
“有的！”祈禾言无比肯定。
二人聊到很晚，祈禾语安慰他赶紧睡觉，不要多想，过年应该快乐才是。
祈禾语睡前躺在床上思索着。
弟弟的意思是要找佟一帆，但不好意思明面说，但也被她猜出到略知一二。
话说佟一帆的父亲的确有钱有势，附近的人从小教导自家孩子跟佟家孩子学习，况且佟一帆现在是全校第一，谁愿意招惹到他呢？
祈禾语打算过完年跟他商讨。
他近几日被佟母带去奶奶家了，祈禾语无聊得很，又是自己赏烟花的一年。
接着她便进入了梦乡。
她知道母亲这几日在忧愁着什么，眼神时不时会往窗外瞟去。
她在等待的，如愿了，就是现在正在吃饺子的男人。
他好像失利了，为了躲债借着过年的借口回了家，胡渣残留在下巴上，眼神透露出忧郁。
代表性的苦瓜瘦肉汤摆在他旁边，简直过年也逃不过这一伙食。
没成想祈禾丰特别爱喝，一锅都干下了肚，没有上次秋天回来的那种孤傲了。
“听说你这次期末考的很好？”祈禾丰交叉双手抬起眉眼对祈禾语说道。
“还好吧……”祈禾语冷淡回应。
随后祈禾丰叹气，打量起周围。
当时是为了凑合生活才选的平房区，夏天会有蚊虫飞进来，冬天还要烧火特别冷，他打心底生出愧疚感。
再看向坐在旁边乖乖吃饭的两个孩子。
“苦了你们了。”
正在喝汤的祈禾言愣了一下。
祈禾语反怼：“苦什么……？”
“放心吧，等到禾语毕业，我就带你们走。”这句话是对祈母说的，接着又看向祈禾言：禾言啊，你上初二了吧。”
说到这祈禾言不乐意了，转身便回到卧室，并用言语攻击他：“你不配当父亲。”
“说什么呢！”祈母不允许任何人说祈禾丰，就连一直偏爱的儿子也不可以。
祈禾语情商很高，立刻解围道：“他才小我三岁，现在在上初三。”
祈禾丰恍然大悟，敲了自己的头：“瞧我的脑袋，工作太多又记不清事了。”
“这都是小事呀，只是禾言太敏感了……”祈母继续向着他。
“那正好，禾语你寒假后就剩最后一个学期就毕业了吧，到时候把你们全都接走，再把禾言安排到那边最好的高中。”
祈禾丰说的这些话使祈母感动到哭泣，祈禾语没什么可说的了，因为每次他回来都这样说。
小孩子的眼里，大人总是说话不算数，事物是不断在发展改变的，谁也不能预料到未来会发生什么。
因此每当小孩子得到大人立的flag后，拿它当了自己的支柱，仅仅靠一句话，有些小孩甚至等到成为大人时也没能被兑现。
祈禾语心里清楚地很，把他说的话当个笑话听就完事了，不能坏了过年的好心情，要学会一举兼得。
她突然不想做大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