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真正致命伤(1)
“我们两个人当然不是那么多人的对手,卑鄙的阿育王还从空中偷袭我,她为了救我,和我一起承受了那致命的一掌,我们一起被狼狈地击落在谷内的河水边;她藏在衣袖的变成红色的花朵,也从半空中飘落在我们身侧,那一刻,我觉得,即便是死去,也心甘情愿,这样令人荡气回肠的结局,梦境一般地让我沉醉。”
“阿育王说,只要她乖乖地跟他回去,他就放过我,她只是拉着我的手说,‘生而何欢,死而何惧,不自由,毋宁死!’你见过一个女人能够如此地演绎对爱和自由的渴望吗?
这样刚烈决绝的女子,似乎就是每个男人隐藏在梦幻中的精灵。”
焰逸天说得动情,绿眸深暗,愧疚地望着凤雪舞,眸光中满是晶然的泪水。
徐子安叹息良久,这还是那个娇弱的依赖他的女孩子吗?
她在险恶的宫廷里生存,早就养成喜怒不惊的怯懦性情,这番刚烈决绝的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自她的口中。
他感觉到焰逸天审视他的眼神,立刻掩饰一般,动容担心地说:“这样的话,不是把你们都逼到死路上了吗?”
焰逸天苦笑说:“那就不是她了,她在最后的生死关头,用女人部落为什么只生女人的秘密,来交换我们的命,说她死去的话,蛇族女人部落,将错过一个男丁繁盛的时代。”
“这怎么可能?繁衍后代,生男生女,不是都由上天注定吗?
徐子安更加觉得匪夷所思了。
焰逸天说:“谁不是这样的看法呢?
可是,她就是用紫色花这个实物,命大巫医给我疗伤,当面揭示了这个秘密;说蛇族女人部落,吃的食物都是酸性的,喝的河水也是酸性的,这酸性的物质,决定了后代,只能是女人;而我们落身的小河水,却是碱性的,那变成红色的花朵,在落入这条小河后,神奇地又变成了紫色;大巫医命人从谷外取了大河的水和更加新鲜的紫色花,带到小河边,亲眼看到花朵因为河水的酸碱不同,变成了不同的颜色。”
徐子安赞叹说:“好计策,好时机,只是,不知道这结论究竟如何?”
焰逸天说:“十月怀胎,这也不过过了四五个月而已,那女人部落想必也是病急乱投医,加上部落内瘟疫肆虐,留下我们也是徒增伤亡;那阿育王竟然意外地放我们离开,可是,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后来知道,原来他派了自己的弟弟,喏,就是流冰,跟着我们一起逃离了蛇谷。”
徐子安再次无语,半晌喟然叹息说:“你们在蛇谷的经历,真的太令人羡慕了,换成我,会毫不犹豫地带着她隐姓埋名,如此深情重义的奇女子,你怎么舍得再把她送到太子的身边?”
焰逸天叹息一声说:“是我辜负了她,出谷的时候,太子的亲信燕默将军已经在等着我们了,还有还有我的娘亲,也是生活在皇后的胁迫之下,我能怎么办?能为了女人,不顾母亲的死活?”
徐子安讶然说:“你不是太子最亲信的弟弟吗?平日里最得他的信任!”
焰逸天愤然说:“你见过哪个皇室子弟之间,会有纯粹的信任和真诚的亲密?太子的位置决定了,他一日不登上帝位,任何一个兄弟都是他潜在的威胁,他都要一个一个地控制了,或者除去;加上,近些年来,他和楚王勾结,势力越来越大,他的性格也更加的骄纵和多疑,几个王爷的日子也越来越提心吊胆,不知道何时,就会触怒他,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与其让他假借外人之手,杀死骨肉兄弟,我就索性做了他的亲信,因为,即便是他假借我的手去迫害手足兄弟,我都会有对策来保全他们。”
“那么,这一次,你胆敢救出凤雪舞,明确地和他对抗,想来你的母亲和府邸,定会遇到无妄之灾。”徐子安焦急地说。
“一切就听天由命吧!”焰逸天痛苦地仰头叹息一声,转而悲凉地看向凤雪舞。
“快快看,她动了”焰逸天惊讶地盯着凤雪舞说。
徐子安赶紧看过去,只见凤雪舞那白纸一般的面颊,隐隐地显出一些光泽和生机,长长的睫毛抖动着,努力要睁开眼睛,嘴唇微微地张着,一翕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流冰流冰快醒醒,雪儿醒过来了!”
两人都想过去,可是,想到正在给她输血,如果动作太大,不知道会引起什么麻烦,只好赶紧叫蝮流冰。
蝮流冰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到两人都坐得直直的,急切地冲他说些什么。
他一激灵滑下椅子,凑过去,一矮身,紧张地跪在凤雪舞的身边。
凑到她的唇边,皱着眉头,茫然地摇摇头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不过,她的确是苏醒了,你们看,她的脸色,很明显地有了血色。”
说完,轻轻拉开凤雪舞身上的大氅,拉出她的一条手臂,扣了脉。
半晌,面露笑容说:“脉象沉稳了许多,不像昨天,虚弱得若有若无,醒过来就好。”
说着,他起身从药箱里取出一粒丹药,捏开她的下巴,塞入她的口中。
凤雪舞觉得干涩的嘴里渐渐润泽,她缓缓地把苦涩的丹药融化在口中,随着药液顺着咽喉咽下,她觉得体内渐渐有了可以扑捉到的力气。
她感觉到身体上似乎流干了的血液,再次在体内血脉中汩汩流淌;干涸的肌肤,得到血液的润泽,渐渐恢复了弹性。
身体的疼痛,非常清晰,清晰得让她几乎连呼吸的震动都无法承受。
能够感觉到疼痛,很好,这证明她正在清醒,不像原来那样,意识只能在混沌中麻木地漂浮。
她舔舔嘴唇,努力睁开眼,试图弄清楚现在的状况。
刚刚似乎听到焰逸天在说话,还有徐子安也在说话,出现幻觉了吗?
她不是在焰逸天肮脏的牢房里吗?
焰倾天不是说给她叫来了御医吗?
对了,他那娇滴滴的楚夫人来了,赶走了御医。
再说,这两人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她的身边?
还有,更可笑的是,她好像听到焰逸天说,他的母亲被太子胁迫,这怎么可能,看来,她还是无法把他从心里放下,连昏迷中的潜意识,都在给他想着开脱他薄情的借口。
她苦涩地叹息一声,身上的疼痛立刻让她几乎再次晕过去。
“雪舞姐姐,你没有力气就不要睁眼了,我是流冰,昨天傍晚我和焰大哥一起去太子府,把你救了回来,你现在是在南园的家里;徐大哥也匆匆赶来了;他们两人就坐在你身边,正在给你输血。”
蝮流冰明显地感觉到她的叹息和随之而来的震动,赶紧出声安慰她。
刚刚的感觉不是幻想,而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