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远又一连问了数人,这些人的回答都同之前那老者大同小异。
许子远点了点头,示意问的差不多了。
白林上前笑道:“怎么样?许子远大人?这下可有定论了?”
许子远微微一笑说道:“不忙,不忙,本官还有些事情需要去亲自探查探查,过后方可定论。
白林疑惑道:“这客栈也查了,演武场也查了,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查呢?“
许子远呵呵一笑,接着走到演武场之外,对那些还等候在演武场外的百姓说道:“诸位,本官还想到各位家中走访一遭,不知可否?
只见门外候着的那些百姓瞬间有些惊慌,之前那老者问道:“大人,我们家都是些贫寒之所,大人亲自前往,岂不是辱了大人的衣服……”
仇知府也在一旁说道:“是啊,许大人,这些人家里都是破屋烂瓦的,许大人去他们家里做什么。”
许子远瞪了一眼仇知府道:“仇大人,你还有脸说?这些百姓就在你的治下,还是城镇中心的人家,他们破屋烂瓦和你这个当知府的有直接责任!”
“这……这……”仇知府被那许子远一句话噎得说不出一句完整句子。
白林在一旁说道:“许大人,您不要总是责难仇知府,仇知府自由他的难处……”
许子远冷哼了一声道:“有没有难处,待会儿自然知晓。”说罢这许子远便朝刚才说话那老头儿走去:“老人家,烦劳您带着本官去您家走一趟吧?”
那老头儿有些惊慌地看了眼仇知府,只见仇知府对那老头微微点了点头,接着这仇知府又伸手示意一旁的一个军士上前,对他耳语了几句。
殊不知这一切早就被心细的许子远看在眼里,他只是默不作声,装作没有看到罢了。
此时那军士走到许子远面前道:“许大人,那就由在下为您引路。“
许子远呵呵一笑道:“怎么,难道你认识这老人家的家不成?”
那军士道:“回禀大人,小人平日便负责这演武场周边的巡逻,因此这附近的百姓人家,小人都认得。“
许子远“哦“了一声:“好吧,那就由你带路。”
接着许子远冲着白林和仇知府道:“走吧,我们一起去。”
仇知府连忙应道:“是!许大人。”
众人一齐往演武场外围走去,包括刚才那十来个百姓也被许子远交上了。众人由那士兵和老头儿带路,一路沿着街巷行走,最后停在一处瓦房前,只见那老头儿走到房前将门锁打开道:“许大人,这就是老朽的房间……许大人……这屋里又潮又暗,您要进去吗?“
许子远说道:“当然要进去了,本官此番前来一是为了查案,二来就是想看看这岚珊城百姓的生活状况。”说罢这许子远便朝屋内走去。
屋外白林低声对仇知府说道:“别害怕,这家伙就是想在你我二人面前显摆一下他的爱民之心,你待会儿顺着他的意思,称赞他两句就行了。”
仇知府听了这话喜上眉梢,连连点头道:“下官明白了!多谢白大人指点!”
这时屋内的许子远招呼那老头儿道:“老人家,您在屋里平日里都吃些什么东西。”
那老头儿“啊”了一声道:“多谢大人关心,老朽肠胃不太好,平日里多以米粥细粮为食。“
许子远点点头:“本官方才看见您这里屋灶房内放着一些窝头,看上去好像有些馊了,你把他们拿出来扔了吧,本官给你写银两,换血新鲜食物。”
那老头儿道了声谢,接着朝里屋走去,过了半晌,这老头儿皱着眉出来说道:“大人,这屋里没有窝头啊。”
许子远笑了笑道:“哦?怎么?老人家,您连自己灶房内有没有窝头都不知道吗?”
只见那老头儿擦了一把额上的汗说道:“哎呀……我这老糊涂了,记不清了。”
这许子远走到里屋灶房内转了一圈儿,接着走了出来:“好像还真没有窝头。”许子远瞥到门口的仇知府眉头紧锁,好像吓得不轻,再瞧白林也是一副心神不安的模样。
许子远心中暗笑,接着说道:“老人家,那本官再问你,你这柜子里都放了些什么?”
许子远指着墙边一处木柜说道。
那老头儿看了看那柜子,思索片刻接着说道:“回禀大人,这柜子里应该是放了些衣物吧……”
许子远笑道:“老人家,听您这语气,好像您还不是很确定?”
那老头儿急忙说道:“确定!确定!”
“哦?确定是吗?”说着话,就见许子远走到那柜子前猛然将衣柜打开,只见柜内并无衣物,而是一些木盆,木搓板之类的洗涤工具。
许子远指着这柜子道:“怎么?老人家,您连自己柜子里放了什么都不知道?”
那老头儿脸色惨白,只是一个劲儿地说道:“大人,老朽这是老糊涂了,记不清了……”
许子远“哼”了一声,接着朝外走去:“走,下一户!”
白林见状上前说道:“许大人,你这是要干什么?我们是来奉旨查案的!你这没完没了地跑到别人家里做什么,可别误了正事啊!“
许子远喝道:“白大人!你怎么知道本官去别人家中就不是办案了?我说过,你要有自己的想法,就去自己办案,你我二人完全可以分开,你办你的,我办我的。”
白林无奈道:“得得得……你看你,又说出这种话,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许子远早就看到就在他和白林对话的时候,那仇知府使了个眼色让一个士兵跑到前边去了,他只是依旧装作没有看见。
此时许子远说道:“好了,去下一户!带路!”
众人便又跟着朝前走了起来,刚才那老头儿也不敢擅自离开,也是战战兢兢跟在后边。
又走了半刻,来到了下一户人家,这户人家依旧是茅草棚子,许子远真身冲仇知府说道:“你看看你治下的百姓,住的这都是什么?你我走了这一路下来,我就没见到几座像样的房子。据我所知,这岚珊城地理位置优越,城外土地肥沃,朝廷一年的粮税有二成出自这里,可为何百姓们的生后如此困难?”
“这……这个……”那仇知府已经被许子远吓怕了,只是不停“这个……这个”,却说不出半点子丑寅卯来。
许子远也懒得多问,他看到一个士兵走到一个之前在演武场内受过询问的百姓身边,递给了他一个什么东西。接着就见那百姓上前将屋子打开说道:“许大人请进。”
许子远心中冷笑:“这定然是那士兵才把这屋子要是交给这假百姓,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这许子远进到屋内,刚才那百姓是个而是来岁的小伙子,看上去像是个读书人,许子远问道:“你可读过私塾?”
那小伙子说道:“小人不才,年幼时读过几年私塾。”
许子远点点头,接着指着墙边一处箱子问道:“这箱子内放了些什么?”
许子远看到那小伙子眼神儿一直往门边瞄去,瞄的角度正好是自己背部的位置,许子远微微侧身,正好看到一个士卒手里举着一张白纸,上边似乎写了些什么,那士卒一见许子远侧身,便立刻将白纸收了起来,不过许子远还是看了个真切。
此时那小伙子说道:“回禀大人!这箱中装着下地的农具。”
许子远走上前去打开箱子,里边果然是农具。
许子远点点头,接着走到门边一脚将门踹上,屋内瞬间只剩下许子远和那小伙子两人,许子远再次指着墙边另一处箱子问道:“这里呢?”
那小伙子一件房门关闭,脸色立刻变得煞白:“这个……里边是……”
“是什么!”许子远厉声道。
“小人……小人也忘了……”那小伙子颤抖着说道。
“忘了?”许子远接着指着墙边的立柜和书桌上的抽屉问道:“那这柜中是何物?抽屉里又是何物?”
那小伙子依然不言语,只是浑身颤抖。
许子远大喝道:“难道你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