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莽原郡县衙。
邹清河正在喝茶,有衙役来报,世子殿下的使者到了,指名要见县令邹清河。
邹清河不敢怠慢,连忙迎了出去,却看见两名亲卫装扮的士兵,正大摇大摆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辆牛车。
邹清河将二人迎了进去,二人递上文书,邹清河看罢,吃了一惊,“世子殿下让二位来借军饷?”
只听一名士兵道:“世子殿下俸王命来莽原剿匪,这剿匪嘛!当然需要军饷,要不然哥几个吃什么?喝什么?”
说完,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另一名亲卫,另一名亲兵忙不迭的点头,“是呀是呀!早都揭不开锅了。”
这二人一唱一和,颇有些痞子味,是叶苍茫专门从影卫中挑选出来的人才。先前说话的名叫周皮,后面答话的名叫马梁。
邹清河皱眉道:“军饷自有军部发放,世子殿下为何来我小小的县衙……”
邹清河话还未说完,只听周皮道:“都说了是借嘛?又不是不还,县太爷为何这般抠门。”
马梁继续点头,“是呀!是呀!都揭不开锅了。县大老爷您就别抠了。”
邹清河那见过这阵仗,心道:“这两位什么人呀!这是抠门不扣门的事吗?”
师爷张勉之见状,微笑着举步上前,说道:“不瞒二位,不是我们县尊不肯借,而是我们县衙也没银子啊!”
周皮道:“不信,这么大的县衙能没有银子?”
马梁继续:“是呀!是呀!都揭不开锅了,县大老爷您就给借点吧!”
邹清河与张勉之相顾无语,这从那弄来俩活宝,这还赖上了。
邹清河一甩袍袖,“请转告世子殿下,本县多年剿匪,钱粮花费无数,县衙早无余钱,二位请回吧!”
邹清河不愿与这两位痞子兵纠缠,直接下逐客令。
周皮道:“要不我们少借点,我们连牛车都拉来了,总不能让我们空手而回吧!”
马梁道:“是呀!是呀!少借点。”
邹清河一愣,感情那牛车是来拉银子的。“本县话已至此,二位请回,本县还有公务在身,恕本县不能相陪。”
邹清河说罢,转身便走。邹清河为官多年,自有威严。
周皮见状,叫道:“县太爷要不给我们世子回个公文,就说实在无银可借,我哥俩也好交差不是。”
马梁点头,“是呀!是呀!回个公文,好交差。”
邹清河实在不愿和这两位多说一句话,就让张勉之去办。
周皮与马梁走后。
邹清河皱着眉头问张勉之道:“这位世子殿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怎么差人来借军饷?”
张勉之道:“世子殿下奉王命主兵莽原剿匪,按说要多多倚仗东翁才是,可这世子殿下偏偏几番得罪东翁,难不成他仅凭他一人就可平了天莽山十年之匪乱?至于世子忽然差人来接军饷,属下认为来着不善呐!”
邹清河道:“来者不善,那就尽管来,本县见招拆招,他今天来借银子,明天还能来查账不成。”
邹清河一语成谶。
第二天,叶苍茫果然派人来查账了,不过来的却不是那两个痞子兵,而是四位御史。
裴玄一为佥都御史,自然可以调来御史为其所用。
邹清河见状与张勉之对视一眼,两人皆微笑着摇了摇头。
四名御史查完账走后,邹清河笑道:“还以为这世子有何手段呢,竟不过如此。”
张勉之笑道:“果然是少年人心思,昨天借钱不成,今天竟找人查账。”
邹清河笑道:“勉之,只怕我们以后不得安宁了,我们这位世子殿下不知还会出什么招。”
张勉之回道:“其实属下还真想见识见识。”
说罢,两人相顾而笑。
第三天,有衙役传话,镇守莽原的三位将军到了。
三位将军齐到,邹清河诧异,连忙出衙迎接。
几人相见,邹清河满面笑容:“各位将军,今日为何突然造访,为何不派人提前通知下,鄙县也好有所准备。”
大楚十三府,靖毅府驻军八卫,每卫三千士兵。
靖毅府七郡,莽原县因剿匪,驻军三卫。
三卫将军分别是,黑虎卫李飞达,飞虎卫田常寺,烈虎卫独孤拔。
大楚有五支强军,分别用,虎,豹,熊,鹰,狼,五种猛兽命名。靖毅府驻军自然属于“虎”军之列。
叶苍茫持王剑节制靖毅府诸军,节制的就是这八位虎军,当然能不能“节制”的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三卫将军道:“邹县令有心了,世子殿下有令,本将三人今日齐聚县衙,商议剿匪事宜。”
邹清河一愣,这画风转变的太快,前天借军饷,昨天查账,还以为这世子要继续闹下去,没想到今天竟然要“合作”,商议剿匪。
“三位将军鞍马劳顿,先里面请。”邹清河不敢怠慢,毕竟大楚,乃至于这片大陆,能当上将军的一般都是世家出身。因为世家掌握着修炼资源,普通士兵终身难以企及。
邹清河与三卫将军进入县衙内堂,自有人奉上茶水。张勉之给邹清河使了个眼色,邹清河连忙道:“几位将军先请用茶,本县去去就来。”
县衙后,邹清河道:“勉之,何事?”
张勉之道:“东翁,属下觉得三位将军来的蹊跷,按说商议军务应该去大营才是,怎么反而来了咱们县衙,属下想,这会不会又是这位世子殿下的“招数”?”
邹清河皱眉,“即便是这位世子殿下又想出什么新花样,本县接着就是,本县为官清正,又有福王撑腰,本县还怕他不成,难不成他打算今日把这偌大的县衙“挖地三尺”,来找寻本县的罪证不成。再说有三位将军在,也不会眼看着这世子胡来的。”
邹清河又是一语成谶,叶苍茫还真是来“挖地三尺”的。
两人正在私议,有衙役来报,“世子殿下车驾已到县衙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