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气息稍微平缓一些,对于赵曼辰未展露出来的舞技,秦淮心里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确实应该好好提前准备,没关系的,以后我陪你一起。”
“咳。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是搭档了嘛,以后我会跟你一起操练的。”
赵曼辰微微一笑,“我起初还以为你会跟不上我的训练速度,没想到你全程在线,那等我回去找到舞服,我们就可以开始训练了。”
“只是现在完全没有场地……”赵曼辰忽然犯了难,酒店十楼的房间并不是秦淮不能去,只是亦玬天天在房间里看书,她不好赶人出去,又觉得在房间里训练缺少了什么。
秦淮看出赵曼辰有些泄气,情绪也跟着低落,想了一会才宽慰道,“也别急,时间还有,总会找到场地的。”
“明天我还在这里等你,跟你一起锻炼的感觉很好。”第一次学会乘胜追击真正含义的秦淮头一回觉得书没有白念。
赵曼辰也没有拒绝好意,“好。时间不早了,得先回去了,否则一会管理人员就来轰人了,也待不了多久。”
秦淮点点头,跟着赵曼辰乘上电梯,目送她先行步出,也回了房间。
“怎么样?今天跟校花相处的怎么样?”推开喋喋不休的室友,秦淮没有搭理那些八卦党,在自己的床边找到了行李箱。
裴蒙见他不像换衣服的样子,因为太冷静了,一点都不慌乱,就掏出来了衣服口袋里的瓜子。
刚跟周围的分了一圈,裴蒙就发现刚开封的瓜子一包直接见底了,还没来得及生气,就看到秦淮拎出来一个金色的物什,走近一看,发现还真是他的小提琴。
“你怎么把这玩意带着了。”裴蒙磕着瓜子凑过去问道。
要说秦淮玩篮球比赛后失意的调剂品,就要说起他的小提琴了。
总听江煜在宿舍里说起秦淮的小时候,总面瘫着一张脸,今天吓了这个孩子,明天吓了那个孩子。
所以秦家父母一合计,准备让小秦淮学个乐器,因为音乐的曲感能够令整个人很快放松,也能够舒缓心情,实在一举两得。
说不定能够让小秦淮学会亲和力,看起来总不会有那张板起来的脸那样吓人了吧。
江煜是个话痨,平时说话的时间占据一天的大半部分,基本上不带停歇的,可是他的故事说的很好听,整个宿舍都爱听。
小秦淮上手很快,没多久就成了大院里的香饽饽,因为一些小朋友也愿意接近他了,围着他听他弹琴,为此秦家父母还很高兴了好一阵子。
可还没有过多久,获得小提琴十级的秦淮忽然不弹了,对外称是觉得太简单了,于是本来就很塑料情的一群小伙伴各自散去,只剩下江煜还留在秦淮身边。
裴蒙曾经很好奇地询问,是什么支撑江煜没有离开秦淮身边的。
江煜回答说,其实他自己也说不好为什么,就觉得离开了这个男孩,自己可能会少很多乐趣。等相处一段时间,熟悉以后,就形成一种很奇怪的相处模式。
一天下来不停在说话的江煜,一直在喝水的江煜和沉默寡言能看一下午书的秦淮。
江煜解释说可能只是习惯了,虽然秦淮是个闷骚的闷葫芦,但是真要忽然舍他走,感觉颇为不适应。
这种说法被裴蒙深深记住,又多次对照明珠学府的帖子,于是刚露出神秘微笑的裴蒙被江煜追着打了一个礼拜。
秦淮试了弦发现声音不对劲,低头花着时间把标准音调回来,才回道,“对,整理房间的时候发现的,就带过来了。”
“我想着有一段时间也没碰了,这不现在派上用场了吗?”秦淮仔仔细细把琴身上积的灰给擦干净,才缓缓抹上松香粉,然后取了从健身房带回来的白毛巾洗干净了直接浸泡了热水把松香粉擦掉,又拿纸巾擦了一遍。
旁边磕完一地瓜子壳的裴蒙一边扫着地,一边投来震惊的表情,“你这也太麻烦了点……”想着可能秦淮有大用就没有多说什么。
“难怪你这些年都不碰这玩意了,确实,搞艺术的人总是这么多讲究,要我说那么麻烦干嘛,还不如……”
裴蒙还没说完,看到秦淮手持着小提琴,整个人像呆住了,连走到他身前伸出手心去晃他都不见有反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空荡荡的白色墙壁,什么都没有。
向来大大咧咧的裴蒙忽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意识到秦淮有事,可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收了扫把就把一众在床边打游戏的兄弟们各自拍了后背,勒令他们声音小一点。
刚接受到信息的兄弟们并没有被打断游戏的恼火,低声说着话就离开房间,裴蒙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给秦淮空间,手写了一张便利贴随手拍在醒目的桌子上就跟着去了隔壁房间。
秦淮闭上眼,手掌下不停摩挲着已经磨损残缺很严重的边角,对比其他崭新的小提琴,他更钟爱这一把。
不是这把不知道换过多少琴弦的小提琴,证明了他所付出的汗水,也并不是因为那些代表着荣誉的证书和奖状。这些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
而是只有握着这把小提琴的时候,秦淮才感觉父亲仿佛就在自己身边,一刻都没有走远过。
秦淮也知道江煜那个大嘴巴总喜欢说他的故事,知道江煜没有坏心眼就没有制止。
故事其实远远不止江煜说的那些,确实在他的人生里,江煜参与的身影参杂过半,只是在他心里,依旧有那个深深思念的人。
因为林雅思和秦秋的精心照顾,他几乎没有感觉到多伤痛,可还是免不了去想,假如父亲还在,是不是会继续鼓励他继续弹奏,会不会跟他一起深夜出去打球,而不是只有江煜会跟他从大院里溜出去打球。
甚至江煜不知道的是,其实自己不再弹奏只是因为那个想听到琴声的人不在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等秦淮回过神来,脸颊边挂上了一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