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苏如歆咬着嘴唇,痛心的看向她最亲近的两个人。
作为妻子,她遵循三从四德,不善妒,不专横,不胡搅蛮缠。作为姐姐,她如母亲般尽心尽责,真心实意待人,为何上天要跟她开这种玩笑。
“想你弄清楚原因的话,您就下地狱找你娘问个清楚吧。”粉依嗤笑着从怀里拿出一摞厚厚的纸张,“这就是你娘瑞祥公主留下的所有嫁妆吧,大小姐你可看清楚别遗漏了什么,我们回头还要像老夫人交差呢。毕竟她老人家惦记这些嫁妆好多年了。”
“你们,你们这是串通好的!”苏如歆气的急了,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您才知道啊,大小姐。”粉依笑得一脸恐怖,“以为苏老夫人为什么会容留你这么多年,,还不是看在这嫁妆的份上。瑞祥公主这个死人精,把所有的财产留给你,还不让我们知道,若非你出嫁,我们恐怕到现在还找不到呢。”
“怎么会这样,你们从头到尾都在骗我……”粉依的一番话,让苏如歆只觉得人生幻灭,所有的美好都是假象。
祖母的慈笑、姐妹互敬、主仆一心,统统都是骗人的!
可怜她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最后才得以看清。
“想不到一直高傲的姐姐也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啊。”苏如雪挺着大肚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凄惨的苏如歆,强硬的捏着苏如歆的下巴,一脸嗤笑。
“姐姐啊姐姐,你知不知道,妹妹我羡慕你好久了,大家都是苏家人,凭什么你的父亲就可以继承先人爵位,而我的父亲就只能做个碌碌无为的官吏。凭什么你可以嫁给王爷,而我只能嫁给七八品的小官。明明我爹爹才是嫡子,就因为那个立长不立嫡破家规?你现在享有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才对。”
苏如雪发泄着心中的不快,表情越来越狰狞,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很快就在苏如歆那雪白的皮肤上留下鲜明的红印子。
“放过我家小姐吧,求求您放了我家小姐。”青荷看不下去,哭着跪在地上不断的给苏如雪磕头,却被粉依无情的一脚踢开。
“你这个贱丫头之前凶我么,现在还不是要给我乖乖的跪在这儿。”粉依肆无忌惮的笑道。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们放了我家小姐吧。”青荷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重重的声响整个屋子都能听得到。
“把这个贱婢给我带下去喂狗。”苏如雪心烦意乱的说道。
“不要,不要啊,王妃,救救我,王妃……”
青荷悲怯的喊着,想要苏如歆救她,可苏如歆已经是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了她。
“青荷,青荷……你们放了她!”
眼睁睁的看着青荷双拳难敌四手,被人生硬粗鲁的拖了出去,苏如歆激动的想要起身,却被人死死的按着。
第一次,她恨自己这么软弱,面对最忠诚的丫鬟,她却无能为力,只能死死的咬着嘴唇,发泄着自己的情绪,甚至没注意到牙齿陷进了肉中,一丝血迹在嘴唇上渲染开来。
外面传来几阵凶恶的狗吠声和青荷凄惨的叫声,苏如歆闭上眼,泪水汹涌而出,她只觉得她的心好像一张纸,被人残忍的揉碎了。
“苏如雪、粉依,你们简直是狼心狗肺,我们一家待你们不薄,你们竟然……竟然污蔑我爹爹!还有你宋思铭,如果不是我爹爹的扶植,你真以为你能当上这个王爷么,如今你竟帮着她杀我一家。你们几个,就不怕遭天谴么?”
“你这个毒妇,竟敢咒本王?”
面对苏如歆血泪俱下的诉控,宋思铭一脸嫌恶的拧着她的脖子,就在苏如歆以为她就要断气时,苏如雪温柔的阻止了他。
苏如雪并不打算轻易的饶了苏如歆,她狡猾的转了转眼珠,从头上拔下了根簪子
“王爷且等一等,我看姐姐这张脸甚是好看,可惜现在她是罪臣之女,恐怕到地下去也无颜面对先人,留着这脸有何用,妹妹我就当作好事,替姐姐先毁了这张脸吧。”
话音刚落,苏如雪就举起金灿灿的簪子,用尖的那头对准苏如歆的脸狠狠的划了上去,听着苏如歆凄惨的叫声,苏如雪笑的更欢了,手下也更加用力,仿佛那只是块无知无觉的木头。
苏如歆痛苦的挣扎着,可是婢女粉依却狠毒的拽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苏如雪连划了几十道才哈哈大笑着收手。
“好,不错。让你欣赏一下你现在的姿态吧。”
粉依笑嘻嘻的拿起桌上摆放的铜镜,举到了苏如歆面前。
苏如歆望向镜中,只见那时一张满是血污尘土的脸,撕裂着蜈蚣般的口子,简直是血肉模糊。怨恨、痛楚、悲怯、绝望,种种丑恶之情,尽集于眉眼之间,哪里还是从前那个娇怯俊美的佳人。
“宋思铭,苏如雪,你们好狠的心呢,我就是下地狱,也要拖着你们一起!”
天地间,一道惊鸣紫雷夹杂着咧咧声势一道又一道接连不断的落了下来,苏如歆不知道自己死了有多久,她只感觉自己身体轻轻的,整个人麻木的如行尸走肉一般在世界游荡。
由于临死前巨大的怨气,即便是黑白无常也无法将她的魂魄收走,只是任由她在这天地间穿梭,通过漫长的时间来化解这浓烈的仇恨。
“何方妖孽在此徘徊,为什么不投胎转世?”冥冥之中,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苏如歆抬头,只见一个面带笑颜的鹤发老翁突然出现在眼前。
“小女苏如歆,因遭人陷害、背叛而惨死,心中怨气难解,求神仙大人大发慈悲,许我报仇之法。”回想过往种种,苏如歆不禁悲从中来,直直的跪在地上痛哭不已。
“这……”,鹤发老翁为难的捋了捋胡子,手指简单一掐,便知晓了她前世经历的来龙去脉。
“也罢也罢,因果相扣,还需你自己去解。我赠你一次重生的机会,能否复仇以及如何复仇,可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