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大捷,寒越军帐中热闹非凡。
琴素儿主动请缨献上琴曲为诸位尽兴,琴瑟和弦。宗政青羊坐于帅位,举杯邀众人共饮。
“今日能打胜此仗离不开诸位的支持,我先饮一杯,众人随意。”话音刚落,他便举起酒杯饮尽。
众人则是分坐两侧,纷纷举杯饮之。
“这第二杯,要敬顾先生。若非顾先生为我寻来解除咒印之人,我怕是看不到这一幕了。先生,请!”
顾寒缈举杯隔空致敬,“谢殿下!”
宗政无相则是坐于一旁作陪,“酒是个好东西,但不可多饮。为防今夜有变,我要带巡营巡视周边营帐!诸位,尽兴便是!失陪!!”
他这一走,营帐中顿时少了些气氛。望着桌上的美酒,顾寒缈只觉得有些难以饮下。
宗政青羊有些尴尬,但还是举杯陪笑。
“四弟有要务,不如由我来敬诸位!”
顾寒缈却是起身说道,“殿下,顾某不善饮酒!夜深了,吾有些困了。不知殿下能否应允吾回帐休憩?”
“这是自然,先生若觉得疲惫回帐休息便是。”
“多谢殿下!”
顾寒缈离开之后,琴素儿的琴声也断了。她持琴走出营帐,紧随顾寒缈身后。
“先生,可是有心事?”
“我最近总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怕是京都出事了。”
走在静谧的夜空之下,两人并肩而行。坐在营帐不远处的那棵胡杨树下,脸色深沉的斜靠在枝干之上。
琴素儿也随之盘坐在一旁,但因身份有别故此隔三指距离。
“先生,素儿有一事不明。还望您能不吝赐教!”
“哦,说说看!”
“虽今日将东殇统帅射于马下,但似乎并未伤及要害。他只是假死状态,您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我曾答应过一人,以他之命来换另一人之命。信约不可违,生于天地间,当以守信二字为行路初衷。”
“受教了。其实,我在七日之前便已抵至边境,只是私事缠身所以并未前来拜见先生。”
顾寒缈随然一笑,“那晚出现在鳞卫府屋檐之上的抚琴女子,我可有说错?”
“果然还是没能瞒得过您的眼睛。”
“其实那晚,所有参与的人都是这场棋局的棋子。那抚琴干扰众人的女子是你,在门外抵挡血鳞卫副统领的人是一剑客,劫走鳞卫府大管家的是术法工会的人。”
“先生从何得知此消息?”琴素儿有些惊讶道。
“因为那晚,我也有参与。”
————
————
营帐之中,众人都走完了,只留下宗政青羊和韩绍在帐中饮酒。
刚才那番举动,倒是引起了韩绍的警觉。宗政青羊有意交好顾寒缈,但却是扑了空。
“韩绍,你觉得那顾先生是何人也?”
“属下对其屡有耳闻,听闻是四殿下在京中的好友。殿下曾请过他入仕途,但被其拒绝。为人儒雅,喜爱草木。这一点,倒是与四殿下不谋而合。”
“对仕途官位无感,此人倒是有趣。只是对四弟而言是敌是友却未知。”
“您何出此言?”
“不贪恋权位,不图谋富贵。仅仅是一江湖好友,却愿意只身一人闯东殇为我寻那解咒之人?你可见过能够完好无缺从四城之中走出来的文人?”
“此人行事极为谨慎,想必有武学傍身。但属下并未看透其境界。”
“这天下,能够瞧不出境界的只有两种,第一种是有隐匿境界的修为功法,第二种则是并无修为。但他,似乎更偏向于第一种。”
“要不要属下去查一查他的底细?”
“不可,最容易打草惊蛇。这样的人,绝非池中之物。未来,这庙堂也绝不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可他对寒越有功啊,而且对四殿下也是极为亲切。”
“旁人不清楚我这个四弟,但我知晓。虽然他平日里不争不抢极为低调,但心中却是野心为泯,这样的人他绝对不会留在庙堂中。因为,这是威胁!”
“属下明白了。”
东殇王宫,吃了败仗的后属欲返回王宫,中途却被一股神秘势力镇杀。
远处的城墙之上,巫九霄正远眺那面哪座城池。
忽见一阵风袭过,而后卷起黄沙。一时之间竟迷了眼,立于一侧的侍从不敢开腔言语。
“都处理干净了?”
“回王上,一切按您所说都处理干净了。”
“最近,可有军报传来?”
“藏于寒越皇城的探子来报,镇守靖州的大将邓九冢正率兵赶往边境,所率大军大概有四万之众。”
“哦,我知晓了。你替我跑一趟国相府,去请国相前来见我!”
“是!!”
因外面起风了,顾寒缈便让琴素儿回去休息。而他一人,则是坐在树下很是惆怅的拿起袖中的那封家书,独自观阅。
柳予寒的字虽平平无奇,但却带给人一种亲切感。他伸出五指抚摸着那四字,宛如立起身侧亲观落笔一般。
“寒儿,你要等我。。。”
————
————
一夜无话,夜风在无垠的大漠之上肆虐。
第二日,正睡的迷糊的顾寒缈被营帐外的呼喊声吵醒,他揉了揉眼睛很是不悦的走出营帐。
那些兵士见此纷纷行礼,连殿下都称呼一声先生的人他们得罪不起。
“何人争吵?”
“回先生,外面有一人执意要见你。说是从京都来的。”
“哦,我知道了。”
缓缓走出营区之后,但见一个身着百姓服饰的人正在等着他。
“你就是要见我的人?”
“见过少尊!”
“京中可是出事了?”
那人不言语,顾寒缈有些奇怪便问询道,“有何事,但讲无妨!”
“这是仇主将写与您的书信!并再三嘱托,哪怕是死也要将其亲手递交到您手上!”
“你退下吧!”
回到营帐之后,却见信封之上单有两字“速回!”
他便知晓定是出事了,因为这次仇羽寒所用的笔体和研磨皆是与往常不同。
他匆忙来至宗政无相的营帐外,“殿下可在帐中?”
“殿下正在梳洗。”
“我知道了。”话音刚落,顾寒缈便轻步走进营帐,“殿下,吾有一事要与您讲!”
“先生不必客气,但讲无妨!”
“京都出事了,我要赶回去一趟。”
“可是柳姑娘出了事?”
“信中并未写明,但看样子此事绝不简单。还请殿下能够应允我回去!!”
“也罢,你与夫人新婚不过一月便跟随我来至边境,说到底是我的不是!边境大捷,短时间内定然不会再有战役。回去看看也好!”
“多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