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宛若游龙一般向顾寒缈袭来,那道风夹杂着些许戾气。
那柄短刃被顾寒缈紧紧的握于手中,与长枪相比它毫无意义所言,这就是人世间最大的法则,有些时候明知不可行却要强试一番,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枪风席卷着青石上的落叶,寒光从两人的袖角闪过,孟老汉在紧要关头却将长枪的攻势给压了下来。
照这样下去,顾寒缈所做的也不过是无用之功。
枪尖直挺挺的横在空中,离顾寒缈的双目只有一寸距离,他的瞳孔也是被放大了无数倍,那颗黑溜溜的眼珠里映射着寒枪的余光。
“怎样?可还要比试?”孟老汉持枪站与顾寒缈面前说道。
顾寒缈则是尴尬一笑,“不了不了,孟叔的枪法果然厉害!”
将长枪收回后孟老汉却是转过身去望向月明星稀的暗空,那道身影很是落寞,似乎整座人间都与他无缘。
夜色中的寒山草庐十分的寂静,周围皆是黑漆漆的一片,风儿吹的残叶沙沙作响,一轮明月高高挂起,孟老汉持长枪走回草庐,“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三招,仅仅三招顾寒缈便落下了下风,他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孟叔,当日在半坡上救他时的情景与月色下的孟老汉一点都不一样,多了一份孤寂,一份沧桑!
饱经风霜的面庞之上透露着他对亲人的思念以及对过往云烟的看淡,或许这就是每个人不同的人生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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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族,那名少年正高坐点战台看诸多族民操练兵刃。
他们黎族人最是擅长骑射,立于马上挽弓射雕豪笑于荒原之上,与苍鹰为伍,他们是这片荒原真正的王!
一群身着兽皮脚踩野马的族民正挽弓准备射杀一只苍狼,马群将苍狼围剿于包围圈中,那只苍狼的左腿上似乎受了伤,可他依旧不会因为手上而逃过黎族人的射杀!
这个世界,弱者只有被支配的份,只有强者,才有话语权!
尽管它的眼神中透露着对四周人类的恐怖,尽管它的左腿之上血流不止,它还是要不停的向四周逃窜,因为这是死亡带给它的最后一道讯息!
少年则是静静地坐着,昂起头俯视下方,他面无表情一双眼睛中尽是漠然。
野马在荒野上奔腾不息,扬起的尘土落在了苍石与草木上。
那朵花儿被来回奔跑的马蹄摧残的不像样子,早已没了之前的艳丽,只剩下一堆被踩的稀烂的残体!
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有的人高高在上出生便衣食无忧,可有的人衣衫褴褛为了些许银钱操劳半生,就像这花草一样,被根困在原地,然后无情的践踏最后成为一堆不起眼的残体烂泥!
“告诉我,最近青族和幽族有什么动静?”少年抬唇询问道。
站于一旁的人自然是不敢懈怠,连忙上前说道,“首领,青族首领被杀,目前已经乱成一团,幽族最近倒是太平些,没什么变化!”
“哦,倒是有趣,这才是我想要的!你,拿着这些掌令去各个支部挑选悍将来我营帐,若敢不从者,杀!”
那人则是战战兢兢的接过掌令,然后跪于少年面前应声。
少年摸了摸左肩上的苍鹰并递它一小块兽肉,“你说,不听话的是不是该杀?”
苍鹰将兽肉吞下,眼神却是一直在瞄少年左侧盛盘中的肉。
“你倒是贪心,吃着嘴里的看着盘子里的,也罢,这些给你,不过下次若是再敢这样,你也就该去陪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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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宗政权却是有些坐不住了,幕僚被诛杀殆尽,那些鼠辈又是些不可靠的人他眼下也不知该怎么办?
静静地坐在案台前,却无心拾起地上那乱糟的衣物。
那夜神秘人所说的话全部都实现了,下一个死的又会是谁?
想到这些,他就感到有些后怕,自己的幕僚人才中武功高强的人少之又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不得不谨慎些。
“殿下,娘娘差人送来了您最爱吃的菜肴!”
正在惆怅不平的宗政权这才放下心中的猜疑,示意让他们将这些菜肴送进来。
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宗政权心中也是有了一些安慰,或许记得自己生辰的,只有自己的母亲吧!
玉盘珍馐,美酒佳肴该醉一场,若是不醉岂非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殿下觉得这些菜肴味道如何?”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宗政权放下手中的竹筷,看向远方,“是谁?”
那女子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脚步声时而轻时而重,倒像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见过殿下,娘娘差我前来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宗政权这才放松了一丝警惕,“既然是母后的人,我便不再追究你的贸然来访,说吧,何事?”
“娘娘说近日让您小心些,陛下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我就知道,父皇不可能对四弟不管不顾,看样子,这是要废除我的太子之位!”
那侍女却很是冷静的站于一旁说道,“殿下也不必妄自菲薄,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你懂些什么,黑暗中的那双眼睛我根本逃不开,所有的动向皆被人监视,你说我焉有胜算?”
“不如,我帮殿下除掉那人!”
“哦,你可有妙计?”
“殿下,想必那人还会出现,他的目标一直都是您,您何不以身作饵引他出来?”
“也好,你回宫告诉我母后,让她在宫中谨慎些!”
“是!”
话音刚落,那侍女便一个转身消失在了月色中。
宗政权这才坐下,重新握起筷子,“引蛇出洞?我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何文章,蛇出洞抓蛇,草茂盛除草,谁也不能阻止我登上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