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西沉,夜幕降至。
祁王府中,宗政无相正立于园中发呆,此案疑点重重,若想破案根本就是难事。
何况,这冰蚕丝的出处,根本无从查起。
八月中旬,庭院中的绿树此时黄叶高挂,一阵风吹来,洒落了一地。
拿着扫帚,一边想事,一边清秋扫落叶。
忽然,王府管家形色匆匆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
“殿下!”
想事正出神的宗政无相此时才回过神来,“吴管家,何事这般匆忙?”
“殿下,门外有一人提着两坛酒前来拜访,说是您的故人!”
“故人?此人现在何处?”
“正在门外等候!”
“请他进来!”
朝中那些贼子,甚是擅长察言观色,一觉不对劲便准备开溜,根本就不是值得深交的人。
那人自称是故人,或许只是自己在江湖中有过一面之缘的散客吧。
黄叶落了一地,扫起来很是费劲,只因今日有风,逆风扫落叶,焉有聚拢之时?
随着吴管家的引领,那人这才迈开步子,往后院奔去。
眼前这些倒是没变,只是那个时候这些树都还是绿的,如今却都落了。
“先生这边请!”
“你家殿下近日可好?”
吴管家一边引路,一边回应道,“最近京都凶案不断,殿下很是操劳。”
“可是据我所知,办案应该是青翰司和监察司的职责吧,与你家殿下似乎没有联系才是!”
“先生有所不知,近日朝中三员被杀,陛下也很是苦恼,殿下刚破青州一案,朝中瞬间起了风云,王府的门槛都快被那些送礼的人给踏破了。”
“原来如此。”
后院中,宗政无相依旧在扫黄叶,池塘中已是飘了许多落叶。
“殿下,人已到!”
吴管家从宗政无相手中接过扫帚后,便离去了。
主人家谈事,他应离开才是,切莫坏了王府的规矩。
宗政无相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对方,面色骤变,“你是何人?为何来此见我?若是送礼,便回去吧!告诉你背后的人,不要白费功夫了!”
顾寒缈却轻车熟路般将酒放于桌上,然后笑了笑,“殿下,莫不是忘了我?”
宗政无相围绕顾寒缈转了一圈,很是仔细的回想,此人到底是谁?若是故人,为何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先生!你是先生!”
顾寒缈却很是平静的说道,“正是我!”
“你….你不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日我身陷火海,被人暗算昏迷,顾府也被那场大火烧得一干二净!”
“也罢,你没死就好,我还以为?”
“好了,今日来找你不为其他!”
说话间,顾寒缈将那两坛酒打开,酒香扑鼻而来。
“尝尝?”
“尝尝就尝尝!”
两人直接开坛酒饮,不得不说这酒喝起来有些绵绵的,入口柔,很是醇香!
“你这酒,从何而来?据我所知,京都可没有能够酿出此酒的人!”
“这酒啊,是我从我老丈人手中抢来的!”
“这么说,你和柳姑娘要成婚了?”
“还早,她那个爹相当难缠!”
不过,这酒的后劲的可真大,两人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
不一会儿,顾寒缈这才晕晕乎乎的离开王府,至于宗政无相也是在吴管家的搀扶下,送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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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柳予寒此时正在厢房中对着铜镜发呆。
想到自己即将成为别人的妻子,她便很是欣喜。
这时,言缪却是急匆匆的推开了柳予寒的厢房,“寒儿,你快去看看吧!”
见到言缪这般匆忙,柳予寒也觉得甚是奇怪,莫不是府中着火了?
“娘,你慢点,是不是府里着火了?”
“不是,你爹那个老顽固和寒缈正在房檐上对峙呐!”
“你说什么?”
两人急匆匆的直奔院中,果然,这一老一小站在房檐灰瓦上,大眼瞪小眼。
许是酒喝多了,顾寒缈的腿都些站不稳,柳若风则是积怨已久的样子,很是气愤的望着他。
柳若风也是觉得好笑,自己正在厢房中练字,这小子带着一身酒气闯进来,直接应声来挑战。
他瞬间肚子里的火升到了喉咙处,姑娘都快被你给掳走了,我还没找你呐,你还现在找我。
男人,这气不能受!
“爹,你快下来吧,寒缈一定是喝多了,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那不行,若是传出去,我柳若风还怎么见人啊!他要打,我便跟他打!”
“谁说我喝多了?我还能喝,不信,拿酒来!”
身体摇摇晃晃的在那里胡言乱语,柳予寒见此也很是头痛,这一老一小两个老顽固,以后可怎么办啊?
“你瞧瞧你那个鬼样子,剑都拿不稳还找我打架?”
面对嘲讽,顾寒缈自然也是不能让,“老头,要打便打,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迷迷糊糊的从剑鞘中取出阴刃,指着柳若风,“今天,我就来给你上一课!”
气的柳若风胡子乱颤,这小子,没大没小的,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两人立于屋檐上,人对人,剑指剑,谁都不服谁。
柳予寒的轻功很差,根本无法上去,只能眼睁睁的在下面看着他们俩胡闹。
“娘,寒缈不会武功,他不会被爹打坏吧!”
“放心吧,你爹出手有分寸,应该不会!”
阴刃在顾寒缈的手中挥舞,眼神朦胧之间,径直冲向柳若风。
“这是?好快的速度,看来这小子,有点本事!”
柳若风自然是以剑抵剑,这力量是越来越大,眼看就要落下风,柳予寒在下面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寒缈,什么时候功夫这么好了?”
“好小子,你来真的!”
“不然呐,大哥,我在跟你打架,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这口气,甚是能把人给熏晕了,这小子肯定是有心事,对自己不服气,所以借酒壮胆。
一边跟顾寒缈打架,一边还不忘臭美,“闺女,你看爹这姿势,帅不帅?”
“爹,你小心点!”
顾寒缈这醉剑倒是耍的不错,肆意挥舞,乍徐还疾,形如醉酒,似醉非醉。
忽然,不知是鞋打滑还是真的醉了,他竟有些站不稳,眼看就要掉下去,柳若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点了他的穴位,这小子才安静下来。
几经周折,这才将顾寒缈给扶进厢房。
柳予寒一边照顾醉酒的顾寒缈,一边还要照顾闪了腰的柳若风。
“爹,你平时不是很厉害的嘛?怎么,还打不过他。”
“你说的轻巧,这小子的剑招很是诡异,而且晃的人根本没办法下手,爹老了,打不过也正常啊!”
言缪直接一把揪住柳若风的耳朵,“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打架,你就是听不进去!”
柳若风也是吃痛,却不敢反抗,“夫人,明明是他挑的事,怎么反过来怪我了!”
“你还说,寒缈不会功夫,没有你他怎么上的房顶?”
“夫人,你不要被这小子的表面给骗了,他的功夫高着呐!”
柳予寒望着躺在软榻上的顾寒缈,轻声说道,“爹,娘,你们先回房休息吧,我留在这里照顾他。”
一听,柳若风瞬间不乐意了,“闺女,你还未出阁,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哎呀爹,女儿迟早是要嫁给他为妻的,再说了他都醉成这样了,你觉得他还能动吗?”
“嗯,说的也是,夫人,我们也回房吧!”
“回房可以,今晚你不许睡床!”
“啊,那好吧!”
看见没有,得罪媳妇的下场,就是一个人睡,没有实力的建议不要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