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宗,司药阁中,潜龙安静的躺在软榻上,呼吸紧促却毫无意识!
如今的他,就像是植物人一样,纵然他的周身穴位被封住了,但是不能保证他的五脏六腑不受毒害。
毒素就像是细沙一样,迅速在他体内蔓延开,吸附在他的血管中跟随血液流通全身。
明世酆和众长老也是忧心忡忡的坐在一旁,望着床上生死不明的潜龙,他们心中也十分不好受,毕竟,像这样的天才,数十年才会出现一个,可遇而不可求,就这样死在了他们的眼前,任谁都没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宗主,明月的医术是您传授的,你定能将他救活,您快看看吧!”
明世酆坐在软榻侧边,手指搭在了潜龙的腕上,将真气集结于指,顺着众脉络流遍全身。
许久之后,方才松手,转过身去,叹了一口气。
大长老很是焦急,连忙问道,“宗主,如何?”
“你也不必这般,他的境界只差一步便可踏入太阳境,此子的天资就连你们都望尘莫及,他昏迷不醒的原因,除了毒素之外,我探查到,他的心脏出现了骤停,看样子应该是患病已久,与苍落交手时,正是因为心脏停止跳动,所以才昏倒。”
“那以你之见,该怎样唤醒他?”
“将他送入后山的寒池中,让其他几个人都回来吧,我们八人合力,用内力将寒气引入他体内,希望,能够对他有帮助吧!”
“那事不宜迟,我这就召集他们回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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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三大长老分别位于不同方位,短时间之内要想将他们召回绝非易事。
此时,还是要看天命!
苍云山庄,云山君正在房内打坐,忽然他觉察到了一丝异动。
匆忙睁开眼睛,而后唤来诸葛荆五,一同在房内议事。
诸葛荆五也是火急火燎的奔赴,“尊主,何事让您这般惊慌?”
“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寒缈的病看样子提前了!”
“您说什么?不可能吧,前段时间我见他的时候还是生龙活虎的,怎么会忽然病了!”
“我刚才打坐时,隐约感觉到他的命星有些偏移,定然是出事了。”
“可是,现在我们根本就找不到寒缈啊!”
对此,云山君也是叹了一口气,“是啊,是死是活,也只能靠他自己了!距离天元之夜还有不到半月时间,枯京木锁必须让他们尽快送回来。”
“是!”
….
….
监察司,赵掌司根据青翰司送来的卷宗,夜审吴擎山。
牢狱中,吴擎山双手戴着枷锁,背靠在暗墙上昂着头,望着牢狱的上方。
此时的他,万念俱灰,风光不再,如今也成了阶下囚,他其实想过以自己的死来换他三族的活路。
可是,与皇家谈判,他有资格吗?
谁又会在乎一个将死人之人的感受,人生大起大落也不过如此吧,切勿大喜大悲才是!
人一旦被定了罪,也就意味着离死不远了!
监察司关押的都是一些待审的罪犯,为了防止有人前来劫狱,这里的兵力布置很是森严。
这里的空气甚是浑浊,让人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你,跟我们走!”
一狱司将牢门打开后,押着他奔赴刑场!
吴擎山走路有些不稳,还被狱司推着向前,如同黄泉使者一般。
那一步步走出去,前方就像深渊一样,想要释然谈何容易?
到了刑场后,他才发现这里与他想象的有些不同,远处坐在那里的人,并不是监察司的掌司,而是当今太子宗政权。
他被惊呆了,这个时候太子来这种地方,目的只有两个,第一,杀人灭口,第二,偷梁换柱!
“怎么?是不是没想到,我为何会在此?”
吴擎山的锁链碰撞声有些刺耳,“我已是阶下囚,殿下来此,绝对不是为了看我一个将死之人!”
“你只需告诉我,你还想不想活着?”
一听此话,吴擎山的脑子中顿时有些杂声,“罪已定,我还能够妄想活着吗?”
“别人或许不行,但是,我可以!忘了告诉你,监察司也是我的人在坐镇!”
“殿下想要我怎么做?”目的这般明确,他自然是奔着深处问。
“你很聪明,栽在祁王的手上你也不亏,行刑之日,我会派人找一个与你相似的死囚犯,让他替你去死,等你出去之后,你需为我办件事,事成之后,不仅你不用死,你的三族也可以活得好好的!”
有了一线生机,他自然是要抓住,他死,无非轻于鸿毛,但是他的三族都是无辜的,不忍心看着他们因为自己而葬身黄泉。
“一切听从殿下的安排!”
“很好,我走了,你在牢狱中好好想想你接下来的任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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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宗政邯的脸色比起往日,红润了许多。
看样子,这气算是消了。
那些大臣们也是缓了一口气,只要靠山不倒,他们依旧可以横行!
“祁王,你此次查案辛苦了,不知你想要何等奖赏,寡人都依你!”
宗政无相经历了这些是非之后,很是平静的走到殿中,“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职责所在,儿臣也不想要任何的奖赏!”
宗政邯见此,哈哈大笑道,“好,不愧是寡人的儿子,众位臣子理应效仿祁王之举,为我寒越鞠躬尽瘁!”
“我等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期!”
宗政权则是傲立一旁,心中暗想,“别以为你谋得父皇的心,就可以安然待在这京都!好戏,还在后头!”
宗政无相回了京都后,也是听到了一些风声,连失三员朝中臣子,宗政邯此时心中定然是气愤的,若是在此时求赏,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虽然不知道暗中是谁出手干掉了这些人,但是此举定然是要得罪太子了。
对于宗政无相而言,这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坏消息!
凶手的目标很明确,都是奔着朝中的人而来,根本推测不出下一个目标是谁?又该如何防范?
对方是敌是友暂时不明,他可一点都不敢松懈。
退朝之后,众臣纷纷来向他闻贺,已经很明显了这是要重新站位的节奏啊!
不过,都被宗政无相一一谢绝了,风翼过盛,可不是什么好事!
枪打出头鸟,风断盛枝的道理他不是不懂,如今,还不是庆贺的好时机,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宗政权也是走至他身边,轻轻拍了拍宗政无相的肩膀,“四弟,恭喜你啊!”
宗政无相可不觉得此举是对他的称赞,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区区此行,何足挂齿!我也该努力上进,早日向三哥看齐才是!”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话音刚落,宗政权便出了司政殿。
这一路上的历练,也让他明白,善良的人必须有锋芒,一向被欺负的,都是弱者!
十几年了,这风水也该换换了!
其实,他不想这样做,但是形势在逼他,皇帝也在逼他,为了保护好母妃和王府中那些跟随他的人,他都该如此!
无论何时,头上悬的那把剑只要不放下来,他就不能安然入眠,这是教训,也是血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