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乾坤，浩气永存，武极致圣，我为不朽。”
在渊挥剑的同时，那尊大魔竟然说话了。他的声音很机械，没有感情波动。但是他的身体金光大胜，浩然气竟化为实质。
渊心中惊疑，为何此魔会身怀浩然气。但是他已经来不及思考了，最强一剑已经斩出。
下一刻，异变徒生。只见那魔忽然转身，至强一击攻向界海。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突然了，根本不给渊思考的机会。
轰隆！
那魔的攻击落在界海之上，渊斩出的剑光斩过那魔，不过它消失了，渊的攻击紧跟着落到界海。
在两股至强攻击下，界海被打出一道裂缝，里面有着一个奇异的空间。
“还等什么？”渊的脑海中忽然传来焦急的声音。那尊大魔瞬间出现在渊的面前，来不及犹豫，直接就将渊抓起，扔进那处空间。
渊瞬间明白那魔的意图，虽然有些不明所以，那尊大魔竟然在帮自己。
这处奇异的空间很微妙，像是不存于世，非常的虚幻，但确确实实存在。
混浊，肮脏，尸骨遍地，像是坟墓。
渊目光凝视，仔细打量。这便是界海，诸天的起源？
无数的光点化为一张张虚幻的面孔，在空间中游荡。
渊手臂一挥，眼前的一切消散，化作虚无。接着渊的身体竟然变得透明。
“我本虚无，不存于世，我只是一缕意识，一道念想，我为道，死去的道，我是虚妄，是过去的映射。”伴随着身体的透明，渊的眼神开始空洞。
“我本虚妄，自当归于虚无。”渊自言自语。
“好不甘心啊！”空洞的眼神有了些许神采。
“我是谁？我在想念谁？我为何如此不甘？可是我又在不甘什么？我不是虚无的吗？为何我会心疼？我的眼泪又是为谁而流？”渊自语，他虚幻的身体开始凝聚。
“不亏是界海，差点就沉寂了。”渊的意识恢复，他的眼睛好似大日，灼灼光辉看破虚妄。
世界清晰了，虚无，这片空间本就虚无。可以说它是一个集合体，一个烙印的集合体。这里是归处，是寂灭之地。
透过因果，渊看透了本质。这是无数个世界，无数个已经消亡的世界，这些烙印是诸天寂灭后的印记。
虚无之后是混沌，朦胧的空间中渊的神情冷冽。是谁在埋葬诸天，是谁造就了虚无，是谁将这片混沌隐藏于虚无，这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界海被称之为天之宝库，诸天的起源，寂灭的归宿。混沌绝不是最终的真相。
渊想到了那尊大魔，他明显是被人控制的傀儡，一个躯壳。就跟被自己复活的故人一样。可这一切究竟是谁在主导。
行走在这片混沌中，渊努力思索。混沌无边，没有尽头。
打了个哈欠，困乏之意袭来。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迷离。前方有一块不大不小的岩石，渊躺了上去，倍感舒心。
“我这是多久没睡过觉了，竟困成这样。”渊睡眼朦胧。
躺下的渊迅速的坐起，带着惊容。他是谁，超越天地的存在，他需要睡觉吗？
“竟然又着道了。”渊后怕，他已经做了防范，没想到又中招了。
走了许久，依旧不见尽头，渊再次中招。
停下脚步，环视四周，此时的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在第一次中招之时，渊便给自己的真魂设下禁制。但是在没有触及到禁制的情况下接二连三中招，他怀疑自己一直未曾清醒。
看来背后黑手想要自己在这无边的混沌中沉沦下去。好在渊及时发现了问题，不然长此以往说不定他会真的沉沦。
渊双目神秘脉络交叠，他的眼睛爆发金光。想要看破虚妄。
半天后，他摇了摇头。混沌依旧是混沌，没有半点可疑迹象。可渊相信自己的判断，“不愧是界海。”渊感叹道。
渊很早就注意到天道有灵，就好似是被人掌控一般。他有感觉，这片天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笼，而众生则是这天地囚徒。
但是问题又来了，他已经到了界海，接近了真相。
如果一切如他所想，天地真的有掌控者。对于他这个脱离掌控之人应该会在第一时间被抹杀才对，而且他已经打上家门。
背后黑手既然有能力创造如此真实的混沌世界来放逐自己，让自己沉沦。那么他完全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自己才对，还是说他被什么东西限制了，无法出手。
渊思索，回想到外面的序列生物，他们就好似是试验的造物，将仙与魔结合在一起的失败品。
还有那尊超越级的大魔，他为什么会帮助自己，他明明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日月乾坤，浩气永存，武极至圣，我为不朽。”渊仔细品味那人的话语。
“不朽，不朽，不朽。”渊反复悼念。他是躯壳没错，可躯壳竟然保留有意识，这就非常不合理了。在渊的意识中，身体只是载体，灵魂才是根本。
“肉身生出意识，难道是指不朽，还是说他太强大了，幕后黑手无法将其彻底掌控。可这也说不通啊，躯壳怎会又意识。”
说不清，道不明。渊无法理解，还有那尊大魔身上的浩然气。明明魔气冲天，但他身上的浩然气比起自己来说却更为强盛。渊知道心术不正之人是修不成浩然气的。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让自己亲手揭开真相。
盘膝而坐，渊放空自身，他仔细会想那魔的话语，尝试着将浩然气融入到自己的肉体中。
轰隆！
渊身体炸雷，他的身体变得金黄，而后光芒大盛。恍惚间他好似察觉到了另一个自己的存在。
冥冥之中有声音在告诉他如何去做，三大禁忌术刻录在肉体与血脉之中，肉体竟然自己动了。
渊非常震惊，难道肉身之中还存在着一个自己。
“破！”
仿佛得到了什么指引，渊情不自禁的砍出一剑。这是非常凌厉的一剑，它看似平淡却带有莫大的威能。
那是一种意志，一种空灵。就像是新出生的婴儿，纯洁无瑕，极尽空灵。
剑光所致，混沌被切开。露出真相。
这是一条河，一条奔腾的大河。河水混浊，无数奇异的生物在河中游动。
渊认出，这河中水正是界海水。但是界海无边无际，没有尽头。而这条大河则有十丈宽，它奔腾，它凶涌。
界海水，吞噬一切法则。强大入渊，此刻也是有一种陷入沼滩的感觉。
肉身在将幻境破除后恢复正常，那种对另一个自己的感应也消失了。
“肉身里真的有另一个我吗？”
渊自问。他很茫然，一直以来，他都是走在最前沿，是仙界最强战力。他是巅峰，站在尽头，俯瞰一切。没有人教导过他，没有人可以解答他的疑惑。
修真界的强者夺舍他人肉身为已用是十分常见的。就算是在仙界，仙人战死，只要灵魂不灭，仅需寻找合适的肉身，假以时日，恢复巅峰战力也不是什么问题。
“难道我的路一直都是错的，不光是我，上至仙界，下至修真界，所有人的路都是错的？”
渊不敢相信，假如这一切当真如他所想，那么这万界众生究竟算什么？是试验品吗？
深思过后，渊开始观察自己的处境。他深陷这条大河，周身法则尽皆被吞噬。此时的他，盖世神威不显，无法跳出这条大河。
渊试探着放出灵识，还好灵识属于精神力，虽然被限制，但勉强还是可以动用的。
“竟然只达百丈。”渊有些苦涩道。要知道，以他的精神力，动辄就可以覆盖一界。
渊在河中试探行走，但是河水太汹涌了，让他站不住脚。
无奈，渊只能漂浮在河上，让河水带着自己行走。他像一叶扁舟，去往随缘。
数个时辰后，河水平静下来。渊开始在河中行走，他好奇的探索这条界海中的大河。
渊的手指忽然吃疼，原来是一条小鱼咬到了他。这条小鱼长的非常怪异，它没有生命迹象，由纯粹的能量构成。
小鱼长着短小的獠牙，身体遍布不规则的鳞片，鱼没有眼睛，头上长有犄角。
渊将这条鱼捞出水面后，小鱼犄角发光，它的身体变得透明。渊仔细观察这条咬伤自己的小鱼，震惊的发现这条小鱼的犄角里竟然有一个小人盘坐。
扑通一声，小鱼松开了渊，跳入水中。
渊的手指被咬破，一滴血滴到水里。很快，周围一些生物聚拢而来。
渊随手捞起一个长的像凤凰的生物，细细观察。
水中生凤凰，这是比较新奇的。凤凰啼鸣，竟吐出一颗小石子。
小石子被吐出后，渊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握着豆大的石子，就仿佛是握着一个世界。
渊好奇打量这颗小石子，没有发现异常。他眉心微皱，神识探入其中。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这是一个世界，确切的说是一个修真世界，渊站在上帝视角，观察着这个世界。
渊看到一个无恶不作之辈，他心生厌恶。接着那个人死了，那人走在街上，被突然降下的天雷劈死了。
渊震惊不已，这石子中的世界，与诸天中的世界无异。难道这诸天，这万千世界，都只是芥子世界？
神识退出这个世界，渊又在河中捞了几只小生灵。一只河蚌吐出一颗珍珠。珍珠竟带有玄黄母气，这让渊异常吃惊。这可是存在于传说中的玄黄母气。
天地未开有玄黄，万物之始为母气。每位仙人、甚至是凡俗，口中都有一缕玄黄气，只是凡俗口中的玄黄气太少太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仙人口中则会有那么一缕半指长，与头发丝同样粗细的玄黄气。
渊张口，将口中的那一缕玄黄气吐出。丝丝灼灼，有些飘渺，渊的这一缕玄黄气有小拇指头那么大小。
渊的那一缕玄黄气左飘右飘，像只小精灵。它主动找上那枚蕴含玄黄母气的珍珠，缠绕上去。
嗖！
之见渊的那一缕玄黄气忽然跑开了，躲在他的身后。
半缕玄黄气左跳右跳，踌躇不前。渊感觉，自己这一缕玄黄气对珍珠里的玄黄母气十分畏惧，但同样对其却非常的渴望。
“玄黄气，有灵？”一直以来，玄黄气都在滋养渊的神魂，它是死物，是特殊物质，而今天，面对母气，它竟然表现出人的情绪。
渊控制自己的玄黄气缠绕珍珠，想要吸收那一缕玄黄气母气，强大己身。不过很快，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将其吸收。
排斥，就像冰遇上火，上位者被下位者侮辱，宁死不屈的执着。这是来自本能的反应。珍珠碎裂，玄黄气溃散。
渊无奈摇头，只能继续打捞这些奇怪的生灵，不过因为他早先滴出的血已经被全部吞噬，这些小生灵都跑开了。
渊尝试了几次，这些小生灵非常灵活，好似有未卜先知的手段，他根本抓不到。
“对我的血有意思？”渊割破手指，尝试着滴了一滴血。果然，那些小生灵都聚集了过来，在血液的影响下，它们的变得非常迟钝。渊很容易就将一只长得像玄武的小乌龟给拎了起来。
这只小乌龟的龟壳上有一颗黑色的石头，渊在上面察觉到了不详。神识探入，腐败与毁灭的气息迎面扑来，这是一个死掉的世界。
正在渊想要进一步观察的时候，一根触手悄无声息的出现，夺走了渊手中的石子。
渊当即警觉，严阵以待。之见那大河中。一朵花，不，是一棵树。又不对，是一颗小树，头顶一朵大花苞。
它有一寸长，立在渊身前不远处。渊盯着这个奇异的物种观看，它有两条细小的树根，树干上只有一片叶子。这片叶子正将从渊手里抢来的石子包裹，头上的花苞散发出神圣的光晕。
哗啦！
渊周围那些奇异的小生灵突然散掉了。也就在此时，神奇的小花树发出一种声音。渊只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回过神来后，渊发现那些早以跑掉的小生灵都回来了。那株小花树竟生出了另一片叶子，叶子上有个如同黑洞一般的东西，这些由神秘能量构成的小生灵向着叶子上的黑洞疯狂涌去。
与此同时，小花树头上的花苞微动，发出沙沙响声，竟有一种即将绽放的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