騩山绵绵起伏方圆上万里,有洛水而出,水波潺潺,清澈明亮,水边彩石如玉,光怪迷离。苍翠挺拔的群山族拥着逶迤如画的洛水流向远方火族境地的松果山,灌入淒水。
从阴山边际出发的第二日响午,几人站在洛水河岸心情舒畅,喜不自禁。
自打从小次山转道一连几日未见如此清澈如画的水源,三个少年如嗷嗷待哺的幼儿见着了乳母欢天喜地,在水中嬉笑打闹,青牛和小土狗也潜在水中不见了身影。
神算子立在岸边向几人笑道:“此河水下有蛮蛮,鳖头鼠身,肉嫩美味,可小心咬你们几口?”
三人一听眼珠贼亮,如此明显的暗示那能不懂,三人一个猛子扎到两丈深的水底,四处翻石探寻,摸了半天,水面浮出三个脑袋。
“你个骗子,那里有?”八九气鼓鼓的说道。
神算子坐在岸边石头上光着脚洗着那双破布靴,用手指点着岸边泥石说道:“河底两岸丈深池土中。”
三人又一个猛子扎下去,十三游到了五丈宽的对岸,八九和橦木扎在神算子这边河岸,三人在水下两岸泡泥翻石,如同水獾。
顿见那清澈的河岸两边泥水直涌,滚滚直冒。神算子坐的石头摇摇晃晃,赶紧拿着破布靴退到岸上,一看眼前洛之水摇头无言。
一条明亮的大河浑浊不堪,泥水翻滚,下游处的青牛从水中冒了出来,正一脸疑惑,看见橦木从河水里冒入出来,手里提溜着盆大似鼠似鳖的蛮蛮,八九和十三相继冒了出来,一人也提着两只,望着神算子傻笑。
那河水很快将泥水冲走,青牛瞪了三人一眼,又扎进了水中。河面一只四尺长的旋龟也浮了出来,嘴中也叼着一只蛮蛮游了过来。
三人那还等得急,烧水煲蛇汤,架火烤蛮蛮。三人忙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小土狗望着三人翻着白眼在那锅下吐火。
神算子破幌子杵在那,将破布靴挂在破木棍上晒水气,四下望着山川河流,嘴中对三人讲道:“余下三十日就在此处驻扎,日夜练功。”
十三手中烤着蛮蛮一脸疑惑。
“不赶路了么?怎上昆仑?”
神算子望着八九坐在兽皮箱上一副傻样看着蛮蛮嘴中溢着口水,笑道:“事恐有变,在此处你三人实战休练,待擒了冥十五再做计划。”
八九一听冥十五突然正色起来。
“冥十五在那?”
神算子一指远处大山,说道:“騩山那边的松果山,三十几日后会在那处等你。”
十三皱眉问道:“你怎知道?”
神算子捊须摇头:“掐指一算!”
八九切了一声:“你说的话你自己信不?”
神算子脸色阴沉了来,眯着远处大山答道:“冥十五十六形影不离,松果山旁有淒水,山中枝繁叶茂,地表树叶腐枝五尺多厚,山中死兽皆掩在其中,冥十六阴险狡诈,善于隐藏偷袭,精通水土两法,松果山正适合他藏身,敖狠也正好吸那腐气做战,若是我,定在松果山设伏。”
八九还是不解,问道:“他怎么知道我们会走松果山,又为何不会在朱雀城或者上昆仑的途中设伏?”
神算子望着八九身边的金枪说道:“你这杆金枪也是上好的灵兵利器,冥十五使用多年又关乎黑匣之秘,怎舍放弃?他们眼线遍布洪荒,定知你已进了十万大山。俩人是见不得人的货色,不敢在朱雀城和昆仑的附近拦你。”
“为何?”十三急问。
神算子诡异一笑,“你可知他二人的头颅价值几何?”
十三摇头,八九两眼冒光,“杀了他们还有钱拿?”
神算子哼哼冷笑,“五族和昆仑宫赏石金百万,或灵石十万,自选其一。”
十三瞪着眼张着嘴傻了,八九一下站了起来,低头走动嘴中嘀咕着,“十万!十万!十万!…”
又转头望向神算子,“百万是多少?”
神算子呵呵一笑,“你那皮箱满打满放三千石金,三百多个箱子你去算算。”
八九低头看着脚前的兽皮箱,摸着小鼻子,眼中光芒越来越盛,越来越亮,如看到几百个兽皮箱堆在一起,把金枪一杠望向十三斗志昂仰:“干了!”
十三一句话如盆冷水浇在八九身上。
“他杀我们只要十息。”
橦木又一句如刀子扎在八九心肝上。
“我不干,打不过,杀你俩只用六息。”
八九如霜打的茄子焉了下来,望着神算子,“百万石金你去取吧,我小命要紧!”
神算子哈哈一笑,旋即又正色而道:“所以这三十日你们上午单练,下午实战对练,夜间运血破窍,我勤加指点,争取三十日后交战能拖个二十来息。我需悄悄擒了冥十六在来助你们,不然冥十六偷袭恐你三人小命不保。”
三人心中暗喜,点了点头,忧心渐减。
八九抠着小鼻子又问道:“那百万石金怎么分?”
神算子扑噗一笑,“我分文不要。”
三人同声道:“信你个鬼。”
神算子摸着羊须摇头晃脑,“我本将心照与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
八九叫道:“说人话!”
神算子望着八九的小皮箱笑道:“此行若顺利,待到了火族朱雀城,我厚着老脸让那欧治子将你们这口大锅和金枪炼成神兵,可藏于血窍。百万石金,只能购买所需材料的几十分之一,幸亏有朱厌和天狗的尸身,我们再想想办法也差之无几。”
三人六目闪亮,“此话当真。”
神算子气道:“我何时诓骗过你们。”
十三和橦木喜笑颜开,八九笑咪咪的从火架上割了块蛮蛮后腿递于神算子说道:“普天之下,神算子一言九鼎,十三匹马难追。”
几人欢声笑语,那有大敌当前的模样,三人吃完蛮蛮喝过蛇汤。神算子要十三背着黑石在水底逆流急行,又让八九把大锅系在腰间拖着也在水底行走,橦木吃完就呼呼大睡。
傍晚时分,八九从河中出来,一看神算子和青牛还有土狗不知去向。八九拖着个大王八壳子累的气喘嘘嘘,看见橦木还在睡觉,一脚踢在那肥肉上气道:“大敌当前,你就知道吃吃睡睡。”
橦木稳如泰山,鼾声此起彼伏。
十三背着黑石走上岸来,提溜着两头蛮蛮也气喘不止,走到橦木身边一脸羡慕。
“他这睡觉就是练功,饕餮吞天食地,一吃一睡扺我俩一日苦修,肥肉长得越多,本事越厉害。”
八九嘴中啧啧直叹:“真是懒人有懒福。”
两人说完卸下身上的重物,一看天色还早,又在岸边揉骨拉筋,《八九天功》上册前八式两人基本上可以如臂指使,运用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