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十三看着昏倒在地的猾褢摇头无语,也未杀它。
橦木走了过来用脚拨弄猾褢的猪身呵呵笑道:“这可爱的一个玩意儿杀了可惜了。”
十三说道:“也未想杀他!”
说完又望着老神在在的神算子:“这猪本事低微,怎会人言?”
神算子骑着青牛从三人身边走过向前方行去,摇头晃脑。
“这憨货是异兽,祖上曾出过一战力惊人的凿齿,传说可与上古大神后羿一战,精通人言,承蒙祖荫,能说话不奇,可惜未激发体内祖血,憨猪一头!”
十三等人也未管那地上猾褢,跟在神算子身后前行,十三好奇又问:“那书中所记上古各种神话可为真?”
神算子捋须笑道:“遥遥亿万年前之事,谁知真与假。此时天色还早,我们速赶去浑夕山,会一会那怪物,能否吃了它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三人一听,龙马的精神,急急行到了神算子前方连走带跑。
浑夕山就在尧光山前方,行三十里便可到达。
几人顺汸水小溪边前行,小土狗在水中潜游,很快出了尧光山,见浑夕山林木稀少,乱石遍山,枯坡旱地,几人也未在意,继续前行了十几里到了浑夕山核心之处,汸水小溪已变成了条小沟渠,注在两峰之间的一处大潭中。
潭方圆八十多丈,潭边山石鳞鳞,四周只寥寥二十几棵大树,十丈来高,满树枯黄却无叶飘落。
小土狗在沟潭交际处停了下来,两眼盯着潭中精光闪闪,八九隔老远吸着小鼻子惊道:“好重的腥气,那怪物定在那潭中。”
神算在后呵呵笑道:“那可不是怪物,是条双首双尾大蛇,叫肥遗,会水火土三系灵法,很是历害。”
八九抠着小鼻子瞪着神算子。
“能不能吃?”
神算子翻下牛身,将破幌子插在土中,背靠大树而坐。
“肉质可口,血气充足,就看你三人本事。”
八九将兽皮箱取上放在神算子身边,冷道:“可不许偷。”
神算子白了她一眼,八九嘻嘻直笑,扛着金枪向潭边走去,橦木也将一身重物卸了下来空手跟了上去。
十三刚要跟去神算子在旁说道:“那双头蛇命门在双首颈部分叉处,有一厚大鳞片,破了那里,才可杀死。”
十三慎重点头,取了黑石杠在肩上,另一端系着龙须鞭缠在手中,走到了八九身后一丈处停了下来。
八九扛着金枪,胆大包天的站在潭边一块山石上冲潭中欢叫:
“双头虫儿,天快黑了,出来好开饭啰!”
潭中毫无动静,八九大吼。
“长虫儿!出来放血啦。”
潭中波光鳞鳞,宛如水境。
八九皱眉,望着旁边的橦木。
橦木走到潭边抱起一块丈宽的巨石狠狠一拋,巨石砸在六丈外的潭心处,水花四溅。
三人瞪着小眼细瞧,不多久潭中滚滚冒泡,水面高升,一头庞然大物浑身流着水线冒了出来。
钻出水面的蛇身五丈来长,两颗硕大的蛇头一颗黑,吐着红信,一颗绿,吐着黑信。
四颗半丈长的森森獠牙滴落着腐臭难闻的粘液;灯笼般的四颗红眼瘆瘆发光,头部上脸盆大的红斑起起伏伏串满全身;两条颈首在二丈之处又合到了一起,连在墨黑色的背上;背身三丈处又分叉出两条六丈来长的绿色巨尾,在水波上空左右舞动如招魂索命。
正是洪荒双首凶兽:肥遗。
肥遗不能人言,却已通灵。本在潭中沉睡,被巨石砸水声惊醒,火冒三丈,浮出水面一瞧:女娃如花似玉,男娃唇红齿白,两人身边还一堆肉山,以为远处树下那微笑的老者上贡二来。上好的血食,还送二赠一,两副蛇脸流露出人性的表情,很是欢喜。张开血喷大口,一前一后急速向八九和十三咬去。
三人头一次和这种洪荒异种交手,想着有神算子在照看,也不惧怕,磨拳擦掌,想着蛇肉蛇汤,围起而攻。
八九看着肥遗黑头急咬过来一跃而起,跳到了十丈半空之中,橦木双掌振地,顿见八九跃身之处两丈多高半丈厚的土墙骤然而出。
十三盯着肥遗青色巨头扑来,抱着黑石跃起了五丈来高。
肥遗黑头撞在土墙上尘土飞溅,视线模糊,青首跟着一顿,嘴中咬空,十三在半空用黑石向青头狠狠一砸,青首摔落在地面上,嘴中喷出一大口黑血。
黑首骤然抬起,头顶一杆金枪从天上而下,枪入半丈,刺在它黑头左眼中,血流如注。
黑首下方的石土顿变半丈长的一个土锥急刺黑首下方白腹,却锥断土飞,只留下一道血痕。
肥遗顿知中了三人之计,怒火涛天,身后两条巨尾向后一摆,水飞丈高,尾沉潭底,黑青两颗巨头骤然后退,带着八九和金枪倒飞而去。
八九顿感不妙,拨出金枪双脚在黑首额头一蹬,倒飞而回,落在岸边。
青首倒飞途中又遭龙须鞭一抽,青首脸肉血横飞,留下尺深的血痕。
肥遗被打了个猝不及防,退到潭中两首跃在半空六丈之地,四眼喷火,怒焰滔天。
三人严阵以待分开而立,各距三丈围在潭边紧皱眉头,一轮偷袭肥遗却未伤根本,反激了凶性。
橦木一反往日傻傻之像,脸上凶神恶煞。
“我灵法伤不了它,但可以阻止他土遁!”
八九十三眉头紧锁,全身血窍全开,红光缭绕,犹如天神。
肥遗也黑首上火红色灵气流转,左眼血液停流,瞎不能视。青首水白灵气萦绕,嘴中鲜血干枯,那青面上的尺深血漕却依然血流如注。
肥遗青首盯着十三手中的龙须鞭血光闪闪,喷出一道黑水向十三激射而去;黑首嘴中喷出滚滚赤火烧向八九,同时黑首前探,那红信如绳索向橦木缠绕而去。
十三先发而驰,抱着黑石从八九身边一闪而过,嘴中多了柄小弯刀,脚下疾飞,绕着潭右方向对岸肥遗背后跑去,起身之处水箭击射,滋滋冒烟,地上被腐蚀成了一个又个大坑。
赤火扑天盖地而来,八九无处可躲,只能向上空跃起,犹如利箭出鞘,天空只见一个黑点。
橦木一身土黄色气流奔腾,遁入了地中,出现在水潭左边。
几人转展闪挪之际,谁也没注意小灰狗潜入了潭中化成条一尺长水蛇在水面上游,绕过肥遗身后又变成巴掌大点小旋龟顺着肥遗之尾急速像蛇首爬去。
肥遗一招落空,黑首望天,嘴中火焰密布,半空大火滚滚而烧,山谷火红漫天;青首盯着十三急急转动,水柱如剑四射,无奈十三在岸边快如闪电,只见残影,水箭道道落空。
肥遗凶性大发,仰天长吼,两尾在水中激摆,潭水如雷炸响,蛇身跃入高空,黑首向天上黑点张开血喷大口,火焰穿天,青首吐出水箭向橦木激射,两条巨尾像铁索绞向十三。
十三越跑越快,手臂缠着龙须鞭,口中含着弯月小刀,双手将黑石向半空中一抛,石飞八丈。身体在潭边向空中闪电一跳,脚踩黑石一弹,跃向肥遗两首交汇处。
岸边橦木急连土遁,却跑到了半山处,又接连土遁落在了百丈之外的乱石岗山顶,一身肥肉鼓鼓震动,眼中望着肥遗露出绝然之色。
空中黑点急速下坠,一杆金枪在空中闪闪发光,枪鐏处只见一团人形红雾拖着红光残影直刺喷着赤火的肥遗黑首,一往无前,对赤火不管不顾。
山顶上一个丈高的人球滚滚而下,飞沙走石,追风赶月,越滚越快,越滚越大,越滚越猛,如天降陨石向潭边飞驰而来。
十三这边落到了肥遗背上,双手握刀狠狠一刺,扎在那双首交汇处的一片簸箕大鳞片上,刀柄落入肉中,双拳砸出了个盆大的窟窿,刀尖在肉里一顿乱绞,肥遗背上鲜血如水柱般激溅在十三身上。
肥遗两首惊天嘶吼,撕天裂地,怒气冲天,青首两根毒牙向十三骤然咬去。
千均一发之际,青首额心之上有一巴掌大点旋龟张开小口一咬,一根金针直刺青首脑髓,肥遗顿觉如一根钢针刺入,浑身痉挛,惨叫一声,蛇首仰天一顿……
黑首嘴中向天喷火,蛇信子急速向自已的青首额上绞去,却见一杆金枪从天上而来。
如电光,似箭矢,穿过云层,穿过烈火,刺入肥遗黑首额头,枪身不见,一双红臂插在肉中,两条小腿留在肥遗肉身之外。
黑首急向下坠,口中血水如雨。
山顶之上的肉球滚滚飞驰,如一颗流星急速坠下,在漂边弹起飞落,砸在肥遗青首下腹,带着十丈巨蛇迎空飞起,落在了潭边的山坡之下。
树裂石飞,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