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海,波光粼粼,海风掠过,潮起潮落,无边又无际。
海中有一座山,四周水雾缭绕,直耸云端,阳光照射之下,似海市蜃楼,如梦如幻。
仙山渺渺,名日:缚龙山。
灿烂的朝阳,霞光万丈,消隐在层峦叠嶂;缚龙山树木苍苍,林间如彩带的霞光照在少年少女身上。
少女名叫八九,十四五岁模样,俊俏美丽,身穿一身银皮短夹,腰挂一把弯月小短刀,手中拿着半只灰不溜秋的烤山鸡在大咬特嚼。
八九身前两丈处一个少年趴在地上,赤裸的上身和脸上沾满了草屑泥土,一脸哀样儿,口中气喘不止,望着少女两眼憎怨。
八九囫囵吞枣咽下嘴中食物,望着少年嘻嘻直笑。
“十三!认不认输?”
“不认!”被叫做十三的少年一脸倔强。
八九皱鼻子斜眼,撇嘴道:“勇士!何苦如此,认输又不会死?”
“认输是不会死,但我死也不认输。”
十三站起身拍了拍上身和脸上的草屑和泥土,一副稚嫩面孔透着宁死不屈的模样。
八九鄙视道:“死鸭子嘴硬,今儿不把你打的身上发芽头上开花,你就不知道’十有八九把命送’是什么意思!”
十三双手握拳,望着少女至死不屈,恨恨言道:“先说好,不准在踹档,不准踢肛,不准打脸,不准揍头!”
“放心!脸肯定不打,怕你毁容了,找不到媳妇!”
八九人畜无害而笑,扯掉鸡腿拿在左手,将鸡骨架一扔,右手小指向十三直勾。
十三鼻子一皱,气得一啍,虎躯一振,一跃而起,手如两扇门,全凭脚踢人,右腿如风,直扫八九肩侧。
八九一手拿鸡腿,一手如跨虎飞燕轻摇扇,抬臂一抡一拦,飞跃立在半空三丈的树枝上,望着十三撇嘴摇头,还不忘啃了口鸡腿。
十三一跃而起,急追八九而去,半空中一个头脚翻转,如倒挂金钩仙人式,一脚倒踢而去。
八九立在树枝上不急不燥,看着十三一腿倒踢而来,蹲身而下,拳打方寸之间,轰在十三的脚板上。
十三半空坠下,如饿狗扑食,趴在地上哼哼叫唤了一会儿,翻身起来跛着腿,咬牙切齿,脚板疼的眼珠儿打转。
望着坐在树枝上吃着鸡腿的八九双臂一舞,大“呔”一声,身上红光骤现,一身肌肉如要炸裂一般,威如虎豹,却轻如狸猫,迅飞而起,快如闪电,猛扑八九而去。
八九见十三身上红雾骤现,鼻头微皱,身上也是红光一闪,望着十三疾扑而来,一掌击在树身,侧跳而去。
十三半空身影急转,双脚在树身一蹬,如苍鹰啄兔,俯冲直下,双手如钩抓向八九。
大树轰然倒地,枝飞叶舞。
八九嘴中咬着鸡腿,立那不动如山,小手直迎十三钩爪而去,一下锁住了十三的双手一扭,紧接弹身一跳,一脚踢在了十三小腹之上。
十三被踹的凌空倒立,脚朝上,头向下,屁股对着八九面门。
八九却不依不挠,一拳轰在十三的后窍上。
“啊”的一声惨叫,十三凌空飞出,撞在一棵大树上,如条壁虎爬在上面,倒挂在树身,旋即又急速下坠,屁股朝上,头栽在草丛中,啍哼声不止。
八九将嘴中的鸡骨棒子吐了出来,嘴中大块剁颐,鼓着腮帮子望着十三哼哼冷笑。
“还打不打?认输了乖乖的给我去打猎。”
倒栽在草丛中的十三哼哼叽叽了半响爬了起来,双手捂着屁股两腿打颤,眼中泪珠儿直流,望着八九气吼。
“说好不准打前阴后窍,你又使阴毒招式!”
八九却未看他,小鼻子连连吸动,望着远处眉开眼笑。
“远出有个大物出来了!”
十三气得直哆嗦:“还未分胜负,打完再说!”
八九转首望着十三皱鼻子斜眼。
“你真是不死心了,非要求着挨揍。”
十三气道:“老规矩,一击定输赢!”
八九摇头直叹:“你要寻死,我就挖坟。”
说完一指十三身后几丈处的一块山石笑道:“看见那石头没,像块石碑,待会儿让你在那儿躺的踏实,给你刻几个字:悍不为死,十三葬此!”
八九说着身上一片红雾蒸腾,十三不屑一顾,也是全身红光耀耀,铁拳在握,如雷如电,脚下迅飞,追风赶月,直向八九轰去。
八九如坐泰山,威风八面,一脚前踏,一脚后蹬,腰如轴立,手似轮行,双臂一舞,两手握住了十三的铁拳,倒滑了一丈之余,脚下石土横飞,一脚后蹬在大树上,握着十三铁拳向前一推,双臂急变,勾提震脚窝心顶,抱肘顺步赶,一击顶肘左右翻,顿见十三口中喷血,倒飞而去,砸在远处山石上。
石飞土溅,草叶横飞。
十三躺在碎石堆中如滩乱泥,不哼不叫,口角溢血,生死不知。
八九看着碎石堆中的十三身上隐隐红光在闪,也不去管他,转身望着远处鼻子吸动不停,旋即眉开眼笑,拨出腰身弯刀,在树枝上如走坦荡大道,几跳一跃,消失不见。
日已响午,阳光穿过树枝斑斑点点的照在碎石堆上,如金钱撒大地。
十三躺那半响无声无息,嘴角的鲜血已干枯,紧闭的双眼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而下。
半个时辰后八九从林间返了回来,口中吹着小哨,左手拖着一头半丈长的野猪,右手提着两只狗獾,看着碎石堆中要死不活的十三嘻嘻笑道:“本以为就一头山猪,不想和两只狗獾在打架,白白得了便宜。”
十三一声不哼,似死非活。
八九看着十三死人样嫌弃的皱着鼻子,走到林中一掌落下,震断了一根腿粗的大树,又双掌如刀,将树身上的枝枝桠桠砍了个光秃秃,拿着弯刀将树皮剥了个干干净净。
八九扛着丈长的树身,拖着一堆树皮放在山猪旁,用树皮将山猪绑在树身的一端,又将两只狗獾串了起来拴在树身另一头。撇着嘴看着十三还躺那儿一动不动,撅着小嘴直摇头,走过去提着十三的脚踝如拖死猪般丢在狗獾一旁,将他手脚也用树皮捆了起来串在树身上。
八九将树身一扛,一端绑着头野猪,猪身离地仅半尺,四脚拖在地上;另一端系着两只狗灌,挂着十三。
八九吹着小曲在林间而走,十三半睁着双眼,倒挂在树身上,晃晃悠悠,小脸在狗獾屁股上蹭来蹭去,满脸狗毛。
八九走了几步见十三醒来,对他哼哼冷笑。
“自作孽,不可活,明知打虎是死,还要摸虎屁股,等你血窍全开看能否在本姑娘手中过上十招。”
一头猪一个人在肩两侧晃晃悠悠,八九却步态轻盈,瞧着眼前如条死犬的十三得瑟劲十足。
“人生真是寂寞如水,无敌寂寞如雪!待这海岛十几年了,身上都快长草了,天天揍你也太没劲儿了!”
十三滳着眼泪儿,倒挂在树身上嘴和脸在狗獾子屁股上蹭满了狗毛,有气无力。
“八九,你挑着我我没意见,能不能别把我和这獾子拴一起,净是臭味。”
八九将树身向地上一撂,十三摔的直哼哼。
八九却看都不看,背着小手转身前行,边走边道:“没死就起来干活,俘虏就应该有俘虏的觉悟。”
十三圈着身子躺在地上手脚被绑,望着八九远去的身影急急喊道:“你至少把我手脚解开呀!”
八九哼着小曲儿头也没回。
“用嘴咬!”
十三两眼望天,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