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锅屋在冒烟。就猜想是爸爸回来了,我还以为他还要过几天才回来呢。我把车子推进屋里后,就跑到锅上,我爸正好在炒菜。我见状就赶紧替他传火,并问道:“爸,你怎么去沙湾那么长时间?烧纸最多也就两三天吧?”
“等小植呢,你大舅奶的小儿子,儿子还没见最后一面就能火化了吗?”爸爸说道,一阵叹气:“小植这孩子孝顺,十六岁就出去打工给你大舅奶大舅爹买药瞧病。这些年在外面受了不少罪!这次回来还没到门口呢,就爬在地上不起来了。到跟前头都磕烂了,不是你小舅爹拉着还使劲磕呢!”
“他怎么回来那么晚呢?不能早点回来吗?”
“早点你大舅奶还好好的呀,谁知道怎么一跤就摔成这样了?”爸爸说道:“他在新疆那边干活,回来哪有那么容易!紧赶慢赶还没到家人就走了!”
“那怎么我大舅奶不等等她儿子呢?”
“命就那么长,老天爷都给你算好的。不让你等你就等了吗?”爸爸说道。弄好饭后,爸爸问了我考试的事情。我跟他说了,果然就被他一顿骂。我看他瞪眼看我,心里直发怵。
“你英语要是再考砸掉,我才抠你眼呢!”末了,我爸对我说道。
“我们学校明天开运动会,我们班主任硬给我报了名。”等气氛缓和一下后,我见况说道。
“报的什么?”爸爸头也不抬的问道。
我沉吟道:“跑步和跳高。”
爸爸听我这样说就抬眼看我,我不知道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总觉得有些不耐烦和一些不好的情愫在里面。末了,他看着我说道:“一天到晚就你鬼故事头多,小丫头头子可要跟猴子似得蹦蹦跳跳的?”
“又不是我要跑要跳的,老师选的……”我被他说的心里顿时一阵委屈,真不明白为什么他能把所有不好的一面想象到我身上,难道我在他眼里就一点优点都没有吗?
“你要不猴猴怂怂的,老师能选你?小丫头就要有小丫头的样子,整天跟脚底下踩弹簧似得好看吗?”
“我哪天走路脚底下踩弹簧了?你看见了?”我气得朝他喊道:“整天有的没的都是你说的!这样也不对那样也不对,就你好!”
“我一拳头砸死你!”爸爸见我顶嘴把眼睛一瞪,作势在我脑袋上扩了扩。
“砸呀!砸死也熊!”我哭道。我真是被他气死了,一回来就这样。三句话说不到一起去,就扩死这个砸死那个的。你要真能把我砸死也算你本事,我也谢谢你了。我扔了碗筷,气得夺门而出,身后还传来爸爸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你今天晚上就死外面吧,不要回来了!回来我也是给你砸死!”
不回来就不回来,你当我想回来啊?让我死外面?你怎么不死外面呢?死老头!臭老头!老不死的!你怎么还不死?我一边哭一边骂,那一刻我真是气急恨急了,骂了好多口不择言的话。可是等我哭过之后,我又一个劲的在那呸呸呸。
“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是不算数的,老天爷你千万别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我要我爸爸长命百岁……”
我在别人家的地头坐了好久,眼看着天早就已经黑透了。而且稻地里还有很多蚊子,咬的我顾得了这里顾不了那里。
可是虽然这样,我也不敢回家。我怕回去会被打,想着想着又气得直掉眼泪。可是这样也不是办法,我总不能一个人在漫野湖里呆着吧?而且还是一夜……虽然我胆子不小,但是总觉得还是有些害怕的。我想来想去,在湖里又转了一圈后。虽然很不甘心,但也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悠悠的往家晃去。
我不敢从自己家那边走,所以就从爷爷家这边走的。虽然我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几点了,但我知道应该是很晚了。因为爷爷家都已经关灯睡下了。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自己家门前,借着月光往门上看了看。妈的!门居然给我锁上了!看来是真不想让我回家了?我伸手在平常放钥匙的地方摸了摸,钥匙也不在。我气的在心底里大骂,最后还是走到锅上,恨恨的问躺在床上睡的跟死人似的人钥匙在哪。
他开始不理我,在我问了几声后。他气的凶我道:“不是要死外面的吗?回来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要死外面了?那不是你说的吗?”我鼓着嘴,见他半天又不理我了,就喊道:“钥匙呢?你放哪去了?”
“不知道!”爸爸回了我句,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他的觉去了。我被他气得眼泪又掉下来了,最后也不知道过了有多长时间。他才火气很大的回了我一句:“不还在那个地方吗?你就不知道往旁边摸摸?”
我气得甩头就走,在旁边摸了摸后果然就摸到了钥匙。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门打开,然后脸也没洗牙也没刷爬到床上就睡了,甚至连灯都没开一下。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随便热了点饭吃了两口就走了。本来是想问我爸要点钱的,但是经过昨天晚上那么一出。别说要钱了,估计钱要不到还得要来一顿骂。
我现在身上就还有三毛钱了,这两天食堂又不开,估计这两天中午就得饿肚子了。我越想心里越气闷的慌,真不知道我干嘛老是要受气。难道我是气包子吗?
到班里的时候已经来了好多人了。我就奇怪了,现在才七点钟不到。平时也没见有多少人像今天这么积极的。今天倒好,这么早人都快来齐了。
我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跟前面说话的李耀文突然把头伸过来看我,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一大早脸上就跟被霜打了似得?”
“管你什么事!”我正憋着一肚子气不知道该怎么发呢,见李耀文问我就冲他吼道。
“妈呀!一大早就吃炸药啦!”前面的邢家柏看到我在发火后,就嬉皮笑脸的说道。我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谁知道他却道:“我哪里惹到你了?冲我发什么火啊?”
我在气头上,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他吼道:“不要跟我说话!”
邢家柏看了我一眼,回过头去,嘟囔道:“更年期提前啊……”
邢家泽也转过头去,这一片一时间被我弄得有些安静。
不过没多一会儿,李耀文就用手指戳了戳我,我不耐烦的横过去一个眼神。却见他很无辜的拿着个绿箭口香糖的盒子问我吃吗。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他,这个没眼色的。我气急败坏瞪了他一会儿后就转过头去,李耀文见我这样也是讨了个没趣,最后也不理我了。
直到七点半的时候,班主任来带我们去操场上集合,我才收拾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