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姚清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火风说的话,直至再度对上了火风那双怒意沉沉的眼。
红苕!
想也未想,再未停留,姚清迈开步子,也不管这群男子的看法,径直向着月寇轩,狂奔而去。
心头慌乱,姚清再不顾古代这劳什子的礼仪,一把将自己的裙摆捞起在手中,拿出了自己百米跑步的速度向着月寇轩跑去。
千万不要有事啊红苕!
她是自己穿越来第一个遇见的人,第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却是格外关心自己的人,不能有事,她一定不能有事!
往里日要走上足足半个小时的路程,今日落在姚清眼中,竟是显得格外之远。
直至月寇轩的院门入了眼,姚清越发觉得心头乱了起来,脚下猛地发劲,向着月寇轩冲了进去。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了整个月寇轩。
姚清狂奔的步子,陡然停在了月寇轩的院门口,揪心的痛,蔓延到了姚清的四肢百骸。
这声惨叫,是红苕的。
只愣住了不出三秒,姚清再无停留,周身气场全开,快步向着院子内走去。
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在,连那大半个月都未出现的窦画烟,都是出现了。
院落中央,红苕双手双脚已是被绑在了长凳上,一旁站着一个神色极为跋扈的丫鬟,手中正拿着长条宽版,面上笑意肆意张扬地看着红苕。
一如拜礼时的模样,窦画烟站在阶上,神色淡淡然看着被打的红苕,嘴角一抹隐隐不可见的阴寒,闻声,侧过面,向着来人方向看去。
笑意蓦然加重,字里行间,皆是不屑:“哟,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回来了。”
一双眸子再没有了往日的笑意,紧紧地盯着红苕,姚清步子一步一步,重重不已,向着红苕方向而去。
臀部被小丫鬟下了狠手打过,红苕浑身早就没了气力,神绪也是不甚清醒,恍恍惚惚间,听到了姚清的声音,艰难地抬了头:“小……小主……”
身子在红苕跟前蹲下,姚清什么都未想,径直出手开始解绑住红苕的绳子:
“别怕,我回来了。”
院落门处,火风带着六人,也是赶到了月寇轩。
斜睨来的侍卫,窦画烟心里已是有了底,声音转而再度拔高了一些:“荀晓清,你的婢女好好大的胆子,竟然在我的茶水中下毒,照着宫中的规矩,杖责三十大板,交由御林军处置。”
“小主……我……我没有……”纵然被打得已是皮开肉绽,可红苕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死死地咬了咬唇,气声说道。
“闭嘴。”姚清神色一片清明,低声斥了一句,“不想死就给老娘闭嘴。”
“天塌下来,还有老娘给你顶着!”
也是第一次,姚清对红苕这般之凶。
可红苕的心头,却是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安心。
眼看着这个荀晓清根本未理睬自己,窦画烟心头的恼意愈发加重,再没有犹豫,一个挥手,落了吩咐:“小菊,给我打!”
小菊,便是拿着长条大板的丫鬟,是白穗被抓后,赵瑶特地指给窦画烟看着她的人。
小菊本就是跟在赵瑶后头的人,对于这些个地位低下的小主,丝毫不放在眼中。
看着蹲在地上给丫鬟解着绳子的女子,一声轻蔑的冷笑重重出口,小菊抬起手中的大板高高举起,速度之快,已是让一直站在一旁不敢言语的林木麦和饶墨染都吓得闭上了眼。
“啪——!!!”
只是,那大板落下的声音并未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格外响亮的耳光声。
小菊的手还举着那大板,可神色却是呆在了原地,一脸的不可置信,丝毫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竟是被人给打了。
“我看看,今日还有谁,敢打红苕。”
蹲着的身子已经站了起来挡在了红苕的面前,姚清眸中一片沉沉凌厉,视线厉稔,话音一字一字落下,扫看过院落中的众人,最后,落在了窦画烟的身上。
拿着大板的手垂下,大板自然而然从小菊的手中滑落,半晌的功夫,小菊才是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声音尖锐拔高,满是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自己在皇后娘娘身边这么久,虽不如落芽那般受到重用,可整个栖凤殿内还没有哪个人敢这样对她。
“啪!”
嘴角冷笑使然,姚清的动作快准狠,一巴掌扇下,对着小菊的另一半脸重重地扇了下去:
“我打你,又如何?”
姚清脾性本就开朗,若非急事,从不会发狠火,可眼下,这些个人趁着自己不在欺负到了红苕头上,纵然她性格再好,也绝不会忍让。
“荀晓清!!!”窦画烟本是淡然冷漠的神色终是挂不住崩裂开来,声音几近低吼而出,音调中的颤抖尤为明显。
小菊是皇后娘娘的人,她被打了,若是自己今日再不能将这个荀晓清处理了,怕是自己也别想活了。
怒目瞪看着姚清,窦画烟袖中的手已然死死地掐入了掌心,呼吸急促,反反复复深吸了好几口气:“你的丫鬟下毒,必为死罪,你这个做主子的,定逃不了干系!!!”
身子挡在了小菊的身前,姚清一点一点侧过眸,看向了高处的窦画烟,末了,一声冷笑出口:
“干系?”
“我为什么要逃这干系?”
“那毒,原本就是我让红苕下的。”
红苕整个人已是从长凳上下来,蜷缩着靠在了长凳一侧,听闻姚清的言语,眸子睁大看着姚清,心头着急,却是怎么都没办法说出话来。
怎么会?!怎么会?!
自己根本就没下毒,怎么会存在小主让自己做这事的情况?
怒气翻天,窦画烟的身子随着那沉重的呼吸声起起伏伏,末了,一个扭头,对着火风的方向落了声:“火统领可是听得清楚?!”
“荀晓清亲口承认是她所为!”
“我这处,不用杖责了,火统领直接将人带走便是!”
窦画烟设想过很多种这荀晓清解释的情形,也做好了各种诬陷她的打算,可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荀晓清,竟是亲口承认了一件她实际上并未做过的事情。
这事情,出乎窦画烟的意料,倒是变得简单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