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也太无情了,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与我无关。
被他搂着刚往外走去,身后就出现了哀嚎声,我刚想转头,却被他一把搂住了肩,连给我转头的机会都没有。
一个连父亲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他到底有多冷漠?
坐上车,看着他淡然的拿起文件,我就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你想问什么?”
听到这话,我收回眼,扛不住心里的好奇,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你跟你的父亲好像并不融洽?”
“如果不是他对我有生育之恩,或许我都能杀了他。”
带着恨意的眸子让我一愣,甚至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孩子这么恨自己亲人的,他还是第一个。
“害怕了?”
“不,不会。”只是不敢跟他说话而已。
连自己父亲都能狠心的人,我可不指望他对其他人心慈手软。
这次回去后,我一定要断了和他所有联系,除了工作事情,我一定不要和他再有任何关联。
“他逼死了我的母亲。”
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看着他继续低下头,我不由得看楞了眼,原来这就是他恨他父亲的原因。
这种恨我理解,毕竟我也遭遇过那种绝望。
想到自己悲惨的命运,我就苦涩的扯起了嘴角。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因为我的母亲也是被人逼死的,而且她就掉落在我面前,那血肉模糊的模样,我倒现在都还记得。”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他说这些,大概是因为同病相怜吧。
看着他突然抬头,我这才佯装淡定的转过了头,看向了窗外,忽视了他眼里的一些东西。
不知是不是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一路下来谁都没有继续说话,就算回到沈氏,我的情绪也不高,因为我已经好久不曾提到逝去的母亲了。
今天突然提到,心还是会痛。
摸着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我的心这才好受了一些。
因为这条项链是我母亲送给我的,她告诉过我,无论何时都不要拿下来。
我以前问过她为什么不能拿下来,她只是眼神复杂的盯着这条项链,只笑不语。
敲门的声音响起,我这才收回了摸着项链的手。
“大小姐,我们跟帝爵集团合作的项目不太顺利。”
小张的话让我抬起了头,资金已经转给帝爵了,如果不顺利,那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回事?”
“小凤村那边突然闹得厉害,明明说好的拆迁费,不知道怎么的,他们又反悔了,现在村民已经和拆迁的人闹成一团了。”
“帝爵集团那边没人过来解释吗?”
“已经打电话问了,他们叫我们放宽心,不会有问题。”
放宽心?我投了几个亿,这几个字就想打发我,那可不行。
拿起外套,我这才心急的向外走去。
“大小姐,你要去哪?”
“帝爵集团。”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自然要去弄清楚。
可是我来到帝爵集团后,得到的却是历爵阑去了小凤村的消息。
他都亲自去小凤村了,可见这次的事情有多棘手。
为了不让我的几个亿打水漂,我自然要把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所以踩下油门,直接把车子开了出去。
跟着导航到达小凤村后,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经过上次的事后,还是会心有余悸。
听着村落里传来的狗叫声,捏着方向盘的手都攥紧了一些,毕竟外面已经黑成了一片,除了狗叫声就只剩蛐蛐声了。
这安静的夜还真是让人毛骨悚然啊!
就在我准备鼓起勇气下车寻找历爵阑的时候,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我尖叫起来。
“闭嘴。”
冷漠的声音响起,我这才捂住了嘴,还心有余悸的盯着车窗外面。
看着突然出现在外面的历爵阑,我这才放下了手,气急败坏的打开了车门。
“神经病啊,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我也是一个女人,我也知道害怕。
抬眼看着他愣住的表情,我这才转过了身,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今天下午接到公司的电话,说你来找我了,所以从你出现在这里,我就发现了。”
轻轻的解释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正是这样的声音让我本来麻木不仁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似的,起了一丝涟漪。
平复好情绪,我这才看向了他,“你不用跟我解释。”
我跟他只是合作关系,不需要解释这么多。
看着他挑眉,我这才轻声说着,“听说这里闹得厉害,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你就是因为这个来这里的?”
这不废话吗,我可投了几个亿,如果这钱打了水漂,那我这个总裁位置也就不需要坐了。
“这世界上没有我历爵阑办不了的事情。”
“狂妄的话我们说说就好,如果你有信心办好,那你还来这里干嘛?别唬我了,好吗?我可是投了几个亿进来,如果这钱打了水漂,我跟你真的没完。”
“这里曾经是我母亲的家,在拆迁之前,我只是想要过来看看罢了。”
“既然这是你母亲的家,那你还要开发这里?”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真的看不透。
“我母亲从小的愿望就是在家门口修一个大型的游乐场,出门就能玩,现在她死了,我只是想要帮她满足这个未完成的愿望罢了。”
借着月光看着靠着车门的男人,我的心不由得疼了一下,一个小男孩的身影突然冒进了脑海。
那个浑身伤痕累累,却又爱捉弄我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母亲也有这样一个愿望,现在听到这话,我居然从他身上看到了小男孩的身影。
不过不可能的,因为那个小男孩已经死了,这是他父亲亲口向外宣布的话。
落寞的垂下眼,心不由得为以前的玩伴疼着,“我以前小伙伴的母亲也有一个像你这样的愿望。”
说完这话,感觉到身边男人僵硬的身体,我不由得挑起了眉,“是不是觉得这世界上的东西真的妙不可言,就连你们母亲的愿望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