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晨风越过东江,吹送而来满域的清新爽和。可在只有两辆车竞技的摩托车赛场里,气氛却是紧张、激烈!
发令声响,夏棘青与谭鸣声同时踩下启动杆,带起油门,力脚而轰!两辆机车霎间载着一黑一红的身影疾风般冲入赛道。
原本空旷寂聊的赛道,随即尘土飞扬、轰鸣声振耳欲聋。两道身影闪电般从眼前驶过,引得苏香尖呼声连连,连嘻哈惯了的季陶然也目不转睛,抿紧了唇紧观赛况。
新小孜在赛车场当临时清洁员时,见惯了赛车手们腾空、甩尾、飘移、竞速等精彩动作,不可能象苏香一样兴奋。可她也见过不少次赛车出现故障,或突发侧翻、熄火、撞车、轮胎失灵等特殊状况,为场上非经专业训练的谭鸣声揪心不已!他就算天天在东江新城来回骑行,可哪有机会骑上大排量重型摩托车飙赛?
林普森和两三位赶来的朋友也站到一旁观赛,看出新小孜的紧张,忙着安慰,“没事、没事,我和Owen特地商量过,为保证比赛安全,我和他的两辆车之前都送去全面检验过,给小谭警官那套护具也是新的。赛道没挑最难的,把连坑、单边桥、台阶峰一些障碍避开了。之前,他们两人也约定,双方避免硬拼!”
可就算他这么保证,新小孜看着两辆车从发车台弹射出来,一程程经过起伏路、浅水坑、地槽路……心跳也一阶阶不断加速。看着两辆车驾上颠簸、跳动的人影,以匪夷所思的方法掌控着机车,在艰难坎坷的赛道上一心向前,不知该为赛事加油,还是愿望两人平安下场。
“和青哥赛车的人技术不错啊!哪儿来的练家子?”“国外回来的?还是外省市来挑战的?在咱东江市,我没听说过这个人。”有两个车友问林普森。
林普林抱臂看着赛道内,紧随夏棘青身后的谭鸣声,也是叹声连连,“Owen只和我说他是位民警。这赛道,他也就昨天和今早刚刚借了我的车试驾过十来圈。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骑得那么好!我那车,简直就象是他骑惯的!”
“你看他架车的姿势,就知道技术不错,可以算人车合一了!”“我估计他以前练过,不然,就算民警出勤有可能经常骑摩托,可那种驾车方式和赛车驾驶完全不一样。”
“你说说,什么意思?难道夏大哥不会赢了?”苏香听着,明显担心夏棘青输掉比赛,紧扯季陶然的袖子。
“嗨,这衣服是我刚买的,别又被你扯坏袖口!”季陶然咧嘴,努力把袖子从苏香手里拉出来,“我平时不骑车,懂得不多,只了解摩托赛车基础的驾驶要领要降低风阻、提高速度。比如说在直线加速时,要拉伸后背,尽可能让头部、头盔和车头风挡形成流线……”
“怎么那么复杂?说简单点儿!”苏香听不懂,也不耐烦听,“我远看着,夏大哥和小谭警官姿势差不多,刚才这位先生说他们俩用的车也差不多,那影响胜负的还有什么?”
“这……”季陶然被问懵了,“技术、心理……运气……还有你加油声的大小,好了吧?”
“呵呵,没错,除了技术,心理也很重要!”林普森看着两个大学生可爱,“我感觉那位警官先生的心理素质不错!他昨天第一次进这赛场,就没显出过紧张。我带他熟悉赛道的时候,观察过。进入赛场前,他会纵观全场,一进了赛道,目光既远且专,急弯减速、腾车越峰、逢险避让,几乎完全不用教!”
“小孜姐,小谭警官之前真的练过吗?夏大哥是不是轻敌了?……小孜姐?你在想什么?”苏香眼见大半圈过去,种种路障也没让谭鸣声落后多少,着急,问着新小孜,却见她双手紧握栏杆,目不交睫地远望正驶过左弯连坑,即将到达数连峰的两辆机车。
夏棘青有些烦躁和凌乱!他原本认为可以轻易应付、随便拿下的赛局,现在竟变得和赛事竞技一样激烈!
他几次忘了摩托竞技的要点,从后视镜观察紧随身后的谭鸣声,却越来越担忧的发现,这位看起来比自己文弱不少的片区民警,不但赛车驾驶技术精湛,而且专注力、学习力、灵活性相当出色!几处急弯、坑洼,以为自己能凭借对赛道的熟悉与熟稔的技术,与谭鸣声拉开距离,没想到,他仍能紧紧跟在身后,而且会迅速发现并学习自己的驾驶技巧,避免最易出现的失误,很快追随上来,使自己最领先的时候,也不过超前他十米左右。
自己真是太大意了!一心只想在那丫头、社区工作队伍和教授、大学生面前卖酷耍帅,竟轻易低估了谭鸣声!怎么能因为这位片区民警平时只骑普通摩托机车,经济实力、工作精力都不可能耗得起赛车,就随便应付比赛,而将心思全部用在与新小孜的“信息报送赛”上?
他甚至有些怨怪东江新城的建设,曾经让新城道路象赛道般坎坷弯折、坑洼起伏,让谭鸣声有了充分的机会可以在那里练就一身的驾驶技术!
高速的摩托竞技怎么容得下这样的分心思量?夏棘青一分心的功夫,他驾驶的雅马哈机车已被带偏了方向,竟然在连峰前冲向了一侧的防护栏,惊得夏棘青紧握车把,用尽全力才避免撞上栏杆,却是连人带车歪倒在峰下侧边的沙地里。
谭鸣声正好抓住这个机会,加速冲上峰顶,漂亮的腾跃,稳稳地落地。夏棘青扶起机车,眼见这位片区民警随即就可一马平川,驶向预设的终点,尴尬!羞恼!竟不知是不是还要把比赛进行到底!
苏香一声悲催的叹息还没发出,却见驶下峰坡没多远的谭鸣声又飘移调头,回到夏棘青身边。
“干嘛?让我?”夏棘青索性脱下头盔,斜睨将机车停在自己身边的谭鸣声,“不需要!”
谭鸣声也脱了头盔,让一头淋漓大汗释放在春风里,“今天就算我赢了,也胜之不武!”
“哂!输了就是输了!”夏棘青远远望见冲自己挥手的苏香,和一旁稳身不动,却明显关注这边的丫头,拧头低首,没好气!“别找任何虚伪的理由安慰我!”
“我的理由很客观。”谭鸣声轻轻转动车把,“你和林先生为了照顾我,把排量较大的机车让给我,这场比赛本来就没有安排在一个公平线上。我从开赛就知道,我不可能赢你!”
“老项哥,这场新城四个小区集中进户的激战,在咱们这一级安排得不公平!”钱建峰出了驻城点的会议室,追在项葵生身后,一个劲儿地抗议,“凭什么,我的队伍只出三个人,你那边却几乎全员出动啊?要支援、要加班,咱们得平等,一起上!”
项葵生看着紧粘身边的钱建峰,呵呵直笑,“有什么不公平?我这里带的老项、庞阿姨、周阿姨几个,本来就是要调入那四个小区去担任条线工作的。而大方、小庄几个年轻人有精力、有时间,不去现场多帮忙、多学习、多历练,怎么成长得起来?”
“我这里的人也可以啊!总不见得,你们忙得脚不沾地,我这里闲人无事!这要是叫那位‘毛毛虫’先生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在网上批评我们呢?”
“哈哈,原来,你是怕他批评呀?”项葵生心情大好,伸手搂过钱建峰的肩膀,“那我直接去告诉他,你这里一个是怀孕两个月的孕妇,一个家里有患病父母、高龄奶奶要照顾,一个新婚半个月,正是小俩口你侬我侬的时候,可已经为了新城工作暂缓了蜜月旅行!”
“老哥,你怎么知道这些情况?”钱建峰几乎要跳脚,“除了怀孕的小伍,其他不能都算理由!”
“嘿嘿,我说能,就能!”项葵生拨脚朝雅一苑去,“钱老弟,你带着队伍留着劲儿,在后面创新志愿公益服务时,再找我比赛。我可告诉你,咱们比那个,只怕比支援集中进户更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