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祖坛一众女子正在专心研修仙法。
云晴驾驭云床飞回,冲入半夏的回春院,提醒道:“要出大事了,要出大事了,老皇帝带兵濒临城下了!”
半夏将幼鳄的箱子盖好,柔声道:“别着急,我们去找师尊!”
云晴便向外走,边说道:“那老皇帝跟我回云霄宗取了新打造的天罚,又去京南大营带了三万急行军,这回儿功夫该到正阳门了!”
正阳门外,容貌近五十岁的上德帝,手擎天罚,衣衫猎猎,站在战车之中。
身后季、木、路三位总兵,鲜衣怒马,立于战车后方。随后三万披甲士兵列成整齐的方阵。
金将军府中,皇甫寿正在跟金夫人耳鬓厮磨。
一个心腹慌忙奔来,轻咳两声,见二人端坐,这才开口道:“金副统领,一个与当今万岁爷一般无二之人,率了三万甲兵,已然抵达正阳门了!”
皇甫寿说道:“本将这就去通告圣上,你们封锁城门,疏散百姓,切勿交战!”
这几日,皇甫寿除了上朝、公干、剩余时间不是在府中寻欢,就是在金将军府作乐,很快适应了金吾卫副统领的身份,听闻上德帝带兵回京,心中竟又一丝忐忑,生怕这得来的滋润生活付之东流。
皇甫寿刚刚被太子宣召,城墙上左右领军已然排布开来。一万余名“射声”引弓搭箭,蓄势待发。
城墙内侧,右威卫也是严阵以待,八千羽林,披甲持枪,士气高昂。
右领军卫上将军城墙上高声喝道:“千岁殿下,莫要自误,南营众将士切莫自损,速速归营!”
城下季总兵喝道:“城上将士,既然识得是帝家,为何不开城迎接,莫非要本大将军帅兵破城?”
右领军卫上将军喝道:“大胆叛军,竟敢口出狂言,扬言攻城,再不撤退,莫怪本将军箭下无情!”
上德帝仰头看去,喝道:“路小将,你可识得朕?”
右领军卫上将军回道:“太子殿下,请慎言,太子不如遣散三军,随小将一同进宫请罪,圣上宽宏大量,说不定会念及父子之情,从轻发落!”
上德帝笑道:“路小将,你莫非识不得朕?”
右领军卫上将军回道:“小将眼拙,却也分辨得出龙蛟之别,太子殿下此刻反悔尚有机会,待圣上旨意传下,届时小将纵然想放你走,也是不能!”
两军对峙,各自心存幻想,只苦了要进出京的百姓,进京者返,出京者留。
大乘殿中,太子下达踞守之令,而后召见皇甫寿道:“金老弟,那老不死被人救走,如今举兵反扑,不知如何可守?”
皇甫寿建议道:“圣上如今成势,即可下诏退位还位自己,也可改立储君,得以监国!”
太子笑道:“秋生君真是足智多谋,当个副统领委实屈才!”
皇甫寿恭敬道:“圣上谬赞,末将只想谋个闲差,做些自己喜欢的事!”
太子笑道:“那老不死的在民间选了不少无氏族的佳丽,今日便送百名到你府上!”
皇甫寿连忙称谢。
太子说道:“秋生君,这守城之战朕已安排妥当,你金吾卫尽管韬光养晦,若是防守失利,你尚需助朕脱困,切莫过早暴露!”
皇甫寿跪拜称是。
太子命人将“金副统领”送出宫去,又忙传唤石公公。
若是治国安邦百十个石公公也抵不过喜顺,可若是论政治谋划,这百十个喜顺也抵不过一个石公公。危难时刻,太子自然不会忘了石公公。
石公公得知京城变故,一早便候在殿外,等待太子传唤。
太子待石公公请安行礼罢,问道:“如今情况,朕该如何自处?”
石公公建议道:“圣上,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釜底抽薪,如此这帝位如何也不会旁落他处!”
太子问道:“何谓釜底抽薪?”
石公公道:“大成惯例,便是传位嫡长孙,可凡事都有变数,不如圣上趁现在皇位稳固,将除了太子外所有皇孙都排除,如此无论如何,这帝位也不会旁落”
“朕皇弟十四人,皇侄六人,其中三侄还是胞弟独子,让朕如何下的了手呀!”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圣上切莫心软,再说也不需要取其性命,譬如各断左手,如此既不影响其日后生活,也绝了其继承大统的念想。”
太子闻言,追问道:“这皇侄身残自是不能为帝,可朕还有皇弟十四人,莫非便不足为虑?”
石公公建议道:“远王自是无惧,皇宫内未行冠礼的皇嗣可一并处置!”
太子点头,笑道:“果真还是石爱卿足智多谋,比金秋生还要高明一筹,朕准你领天罚剑速速去办,切莫耽搁!”
石公公跪身行礼,退出大殿。
京城南城墙上,右领军卫上将军得到圣谕,向城下下达最后通牒,喝道:“千岁殿下,本将军已然得到圣谕,圣上念及父子之情,许殿下一炷香内投降,城下三军班师回营,一桩香后,休怪本将军无情!”
“点香!”
一根半时辰的粗香被点燃,散发淡淡的涩香,随风飘散。
半时辰后,最后一点光芒熄灭,右领军卫上将军路将军下令道:“众射声,放箭劝返!”
一众右领军射声卫,应声放箭,第一轮箭雨纷纷落下,恰好落在上德帝和三位总部身前。
季将军汇报道:“圣上,我们南营没有攻城机械,一众士兵正在打造冲车,井栏,估计最快也需要十天时间!”
上德帝笑道:“无妨,我们后撤一里,安营扎寨,静待十日!”
上德帝算是个太平皇帝,从未遇到战事,更不了解攻城略池的相应准备工作,但他全不在乎,他只是想借这次行动分辨忠奸而已。
早在兵临城下的前两日,云霄宗已然派了五百名弟子乔装成几十队商旅进入京城,只带上德帝兵临城下,便会进行响应。
众千夫长得令安排后撤扎营。
上德帝静静的看着京城的上空,满含期待。
季将军不解道:“圣上,您在等什么?”
上德帝淡淡道:“风筝!”
不多时,京城内一只只风筝飞起,各色各样,赢得无数百姓仰头观看,一众孩童,跑出家门,向风筝下方追赶,妄图靠风筝更近。
上德帝指着京城里飞起的风筝,问道:“看到那些风筝了吗?”
季将军点头道:“末将看到了,只是不知这是什么信号,有何用处?”
上德帝不语,许久后,命令道:“起驾,回营帐去!”
战车转身,向刚刚搭好的营帐驶去,木、路两位总兵忙跟上战车,一脸不解。
唯独季将军继续立马远望,忽然一阵疾风吹过,远处的千百只风筝似是被风吹破,化为无数纸片落下,如同一场纸雨。
季将军忽然哈哈大笑,调转马头,策马奔去。
京城内纸雨纷纷,金吾卫捡起一张纸条看罢,忙去追捕放风筝之人,可哪里还能寻到。
仙祖坛中,李长生拿着一张纸条,看了一眼,笑道:“上兵伐谋,这上德帝有点儿意思!”
云晴忙接过李长生手中纸条,念道:“蛟作龙兮龙非蛟,子作父兮父难子,逆天乱伦纲常坏,顺天正伦应当时,朕率三万精甲兵,秋毫不犯取皇城,城中子民莫惶恐,静看龙父捉蛟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