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金夫人重新得了金将军府,还白得了二百两银票,甚是高兴。最让她惊喜得是得到金秋生的宠爱,她本来准备了无数理由去修复她与金秋生的关系,压根儿都没用上。
皇甫寿的这款金秋生,不再是冷血变态的副统领,而是善解人意的暖相公。
几日间,皇甫寿原本府邸焕然一新,成了名副其实的温柔乡,皇甫寿免了这些女子的家务,派人雇了一众老妪佣人。
金夫人自觉跟金秋生破镜重圆,怕让人说了闲话,再次将府中下人辞退,又雇了些老妪来府中做事,直接将金秋生作为金将军介绍给新的下人,如此既防了别人说闲话,又防了府中有人争宠,更防止府中有男丁让金秋生猜忌,可谓一箭三雕。
当然,这些老妪多是被从皇宫内赶出来的苍老少女,她们不同于云梦山的女子,原本就生活节俭,去了宫中学了规矩,还未养成养尊处优的习惯便被赶了出来,只得在京城找个活计。
由于这些老妪身体素质较传统老妪好了太多,样貌身材也算得上老妪中较好的,所以在劳工市场里还是颇为吃香。
慢慢的,天下盛宴的风波已然平息,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王戍和、石不惊找到了灵虚子和淮阳子,将仙君入世,准备约束灵神的想法说与二人。待为其二人转体活人后,又将纂写幽冥地府法典的重任交给二人。离开京城,继续寻找其他尸仙,组建云梦军。
中秋佳节,婵娟同尘,悲欢难共。
银銮殿外,李长生静静的睁眼看着那轮皎洁的明月。倾城,晴儿陪伴左右,各自怔怔出神。
仙祖坛内,众女子欢天喜地,其乐融融。
一处四合院中,刘婕妤喂罢了儿子,仰望明月,不由想起曾经宫中的热闹,心中悲凉之意更甚,她换了那件初见太子的华服,将宝宝哄睡,温柔道:“孩子,你要保佑娘亲呀!”
刘婕妤披上一件青色袍子,轻轻关上房门,对院中的唯一的女佣交代一番,向院外走去。
不久后,刘婕妤上了一辆马车,缓缓的向东宫驶去!
许久后,刘婕妤开口道:“官爷,谢谢你了!”
车夫淡淡道:“莫要称谢,你犯了宵禁,驾车私入禁宫,我不过是奉命捉拿而已!”
马车自南城一路进入北城,畅通无阻,最终停在东宫东侧。
车夫将一根拴在车上绳索,扔过宫墙,卸了马,牵马离去。
刘婕妤听闻对方走远,走下车厢,在车厢里找了四块砖头,将车厢的两个轮子固定,而后爬上车箱顶部。
不知是巧合,还是金吾卫特意挑选,刘婕妤站在车厢顶部,踮起脚尖,伸手正好可以抓住墙头。
刘婕妤本也是养尊处优,奈何近一年凡事都自己操劳,涨了不少力气,再加上思夫心切,虽是磨破衣服,却也终是爬上了墙头。
她顺着金吾卫事先给扔过墙头的绳索,慢慢降下,进入储宫,向主殿行去。
上德帝已然饿了七天,只能靠喝花园的池水充饥,本来硬朗的身体,也消瘦下来。他软绵绵的躺在榻上,拿起镜子,看了看自己消瘦的脸颊,苦笑道:“这无羡竟然跟朕瘦了这般相像,怪不得能伪装成朕呢!”
上德帝正顾影自怜,突然听闻殿外的脚步声,心道:“莫非是那逆子等不及了,要致朕于死地。”
脚步声临近,上德帝狐疑道:“好像只有一人,莫非是李仙子派人来救朕了?”
“吱儿~”殿门打开。
月光撒入殿中,与殿中昏暗的灯光嬉戏。
刘婕妤借着依稀的光线,看到那朝思暮想的男人憔悴的躺在榻上,瞬间泪奔,向对方跑去。
上德帝看到刘婕妤本来一时间楞住,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
刘婕妤抱住上德帝,心疼道:“相公,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上德帝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抚摸对方的头发。
刘婕妤静静的在上德帝胸口躺了许久,待泪水流干,说道:“相公,我们先出去,从今以后无羡不是太子,颖儿也不是婕妤,我们一家三口找个地方安心的生活,远离京城,好不好?”
上德帝假装嘶哑道:“这世间这么大,我们能逃亡何处呢?”
刘婕妤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我们可以去云梦郡,也可以去祖龙城,或者去国外,总之能跟无羡在一起,颖儿去哪里都好!”
上德帝叹道:“无羡一生能遇到颖儿,当真也是福分呀!”
刘婕妤拉起上德帝的手说道:“我买通了金吾卫,翻墙进来,时间不多,我们先出去,只要回到家里,再做打算!”
上德帝也不反驳,跟随刘婕妤来到东墙,先扶刘婕妤出墙,自己也翻墙而出。
刘婕妤将上德帝藏在车里,自己坐在车厢外。
不多时,那名金吾卫又牵了马来,套上车厢,将刘婕妤送回南城。
车马原路返回,送到刘婕妤住的青龙坊外,金吾卫卸了车厢,牵马离去。
刘婕妤走出车厢探查一番,确定无人,将上德帝扶下马车,带回家中。
朗月清风。
刘婕妤吩咐女佣做了些吃食,趁孩子熟睡,与上德帝倚门而坐,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团圆时光。
翌日,刘婕妤在婴儿啼哭中醒来。
刘婕妤忙下来床喂奶,哄道:“宝宝乖,吃饱了再睡会儿,爹爹需要休息,切莫吵醒哦!”
不觉间十天过去,上德帝身体慢慢恢复,刘婕妤却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衰老了一些。
刘婕妤对着镜子看了看脸上长出的一丝皱纹,自语道:“怪不得都说生了孩子便难以得宠,果然不如原来紧致!”
说话间,厢房再次传来婴儿的啼哭,刘婕妤急忙放下镜子向厢房赶去,这些时日,她怕孩子吵着自己的相公,特地将孩子安置在厢房。
她正给孩子喂奶,看到自己相公终于走出屋子,还穿着自己亲手缝制的衣服,眼中充满了柔情。
上德帝活动下筋骨,来到院中,龙目微眯道:“好久不曾看到艳阳高照了!”
刘婕妤放下吃饱的孩子,奔出厢房,开心道:“相公,你康复了?快来看看我们的孩子,孩子还没有起名字呢!”
上德帝转过头来,微笑道:“刘婕妤,朕的孙儿便叫‘望秋’如何?”
刘婕妤闻言楞住,借助日光看向眼前的男子,不可思议道:“你是李上德,不是无羡?”
上德帝点头道:“只是朕如何也没有想到,救出朕的竟是朕的刘婕妤!”
刘婕妤脑中一片空白。
她从未见过上德帝年轻后的样子,每次去储宫都是夜深灯昏,记忆中的李无羡也是个灯光下的模样,并不像阳光下这般真切。
如今她费尽心机,竟然救出来了被相公软禁的上德帝,她后悔道:“怪不得那金副统领不帮我进入东宫。原来竟是这般,亏我还错怪了他!”
上德帝看对方愣神,迈步走向对方,说道:“念在你救朕有功,朕便许你带朕孙儿去云梦山或祖龙城隐居,不要让朕在京城再见到你!”
刘婕妤不服输道:“李上德,你赢不了相公,永远都赢不了!”
上德帝摸了摸刘婕妤的脸蛋,说道:“若是朕跟我那逆子说,是你救朕出来,用心服侍,助朕康复,你觉得后果如何?”
“朕可以再给你些时间,刘婕妤好好思量。”上德帝说罢,转身推开院门向坊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