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郡,两匹白马,一辆六驾马车,正沿着官道驶向京城。
晴儿控御乌鸦赶来,喝道:“石公子,等等我!”
石不惊驻马回身,打趣道:“罗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
晴儿遣散云床,同一只乌鸦,先后落在马车之上,开心道:“以后就要唤我云姑娘了!”
王戍和闻言转身贺喜道:“恭喜云姑娘,更进一步!”
晴儿开心道:“王前辈怎么知道我更进一步了?莫非也能掐会算?”
石不惊打趣道:“看姑娘这眉开眼笑的样子,还用能掐会算?”
王戍和说道:“晴姑娘兴许是误会了,王某是贺喜姑娘得了‘云’氏。”
晴儿解释道:“其实我觉得云晴还不如罗晴好听,不过这毕竟是宗门的认可,我也不好推辞!”
石不惊叹气一声,说道:“真是不灵光,我且问你,你的罗氏的族长是谁呀?谁给你缴的氏税?”
晴儿疑惑道:“罗氏族长是谁我哪里知道,我自己的姓氏缴哪门子税?”
石不惊摇头道:“怪不得老喊我姓石的,原来你是真不知道。这姓只有十个,从母亲,用于婚嫁,同姓不婚,普通百姓只有姓,没有氏,所以男丁要服徭役,女子入不得宫闱。这有了氏族,便要每年缴纳氏税,不同的氏族的根据规模不同缴的氏税也是不同,你如今得了云氏,便可以嫁个豪门,所以王哥才说你进了一步。”
“原来这样,那我之前叫你姓石的,是叫错了,你是石氏。”晴儿若有所悟道:“这就是上德帝在圣旨上写了不论出身,众女趋之若鹜的原因吧,原来这些女子并非出身氏族,正常是入不得宫闱的。”
“你不笨嘛。”石不惊夸赞一声,继续讲道:“这氏族需要官府审批,麻烦的很,譬如你们云霄宗,只有云氏一个氏族。”
晴儿纠正道:“瞎说,我们宗主是子氏,我们暗堂还有罗氏!”
王戍和惊讶道:“你们宗主是子氏?”
晴儿自豪道:“那是!”
王戍和欣慰道:“凌云柱国总算没有绝后,还有后人在世!”
石不惊说道:“子氏是仙君钦赐,倒是可能,但罗氏绝对没有,我问过罗倾城,罗只是那位凌罗祖师效仿仙君,将其名字中的‘罗’赐给护法彰显宗门地位之用,并非官方氏族。”
王戍和点头道:“确实如此,我听说的也是这般。”
晴儿嘟嘴道:“你们的意思是说,你们之前瞧不起我了呗!”
王戍和满脸尴尬,闭口不谈。
石不惊忙转移话题道:“云姑娘,仙君让你取得鳄鱼蛋,你取了几个?”
晴儿猛拍脑门道:“完蛋,我给忘了!”
“你们继续赶路,我这就回去取!”晴儿准备唤来云床,却看到四只乌鸦衔着一个网兜飞来,网兜里装着一枚鳄鱼蛋。
不多时,晴儿将网兜接住。
一只乌鸦开口道:“晴姑娘,孵化鳄鱼蛋便交给你了,我们去京城等你们!”
晴儿点头称谢。
“过着这边高岗,就能看到京城!”石不惊提醒道。
晴儿探头回道:“我们什么时候能赶上宗门呀?”
石不惊答道:“你们宗门要是有实力,得赶到京城才行,要是没有实力,这高岗上就见着了!”
晴儿不悦道:“你们宗门才没有实力呢!”
石不惊指向远处一杆宗旗,笑道:“王哥,这是哪个宗门,宗旗弄了个屎黄色的。”
晴儿探头随对方手指看去,惊喜道:“那是我们云霄宗,马夫,你快些!”
石不惊提醒道:“这玉辇里是仙君,你嫌慢,自己飞过去!”
残阳西挂,满天的火烧云,如同染血的素衣,将一轮红日衬托的格外妖艳。狂风骤起,将云霄宗的宗旗吹的猎猎作响,一股血腥之气席卷而来。
“出事了!”石不惊鼻翼微动,策马向云霄宗奔去。
宗旗下,百余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皆是统一制式的服饰。不少尸体已经腐烂,发出一阵阵恶臭,无数了蝇虫在尸体上安家落户,享受着它们的饕餮盛宴。
石不惊遥遥问道:“云姑娘,这是你们的宗门的服饰吗?”
晴儿看向远处百余具身体,头脑绽裂般疼痛,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她忍住心中的伤悲,向宗旗下跑去。
王戍和忙策马赶上对方,说道:“云姑娘,还是骑马过去吧,跑着太慢了!”
王戍和翻身下马。
晴儿骑马赶去,待到近处才放下心来,说道:“这不是我们宗门的服饰。”
“要不要再确认下?”石不惊提醒道:“毕竟你们宗旗在这里!”
晴儿围绕这百余具尸体,跑马一圈,摇头道:“没有我们那宗门的,可能是遇到山匪了,没来得及带走宗旗!”
石不惊应和道:“说不定是你们宗门特意留旗在这里示威的呢!”
晴儿点头道:“有可能,但这也太高调了,待我去收了宗旗。”
石不惊翻身下马,将宗旗取来,递给晴儿道:“给!”
晴儿称谢,收了宗旗,返回官道,继续向京城进发。
第二日宵禁之前,众人赶到子府,安顿下来。
沿途三人又发现了二三十个宗派的旗帜,只是因为距离官道太远,所以未能前去查看。
晴儿喂过李长生晚饭,将其安置床榻之上,寻斥候殿侯宣龄,托其打探云霄宗下榻的地点,又想着去倾城的院中碰碰运气。
发现后者竟然真在府上,好奇道:“倾城,你怎么没有去天下楼准备天下盛宴?”
倾城给晴儿沏了杯花茶,笑道:“这天下盛宴,自有朝廷暗中主持,我何必去凑热闹。”
晴儿闻言开心道:“此次我来京是作为云霄宗宗使前来参见天下盛宴的,所以那几日还需烦劳倾城帮我照顾仙君,不对,是女帝姐姐!”
倾城故作不知,问道:“女帝姐姐又怎么了?”
晴儿无奈道:“那日濒死的就是女帝姐姐,如今还是植物人,离不开人照顾。”
倾城问道:“那你当日是什么意思,再者仙祖坛里那么多女子为什么偏偏要我照顾。”
晴儿说道:“人多嘴杂,再者我觉得你跟女帝姐姐时间最久,有感情才找的你,你若是不愿意,我便找别人去了!”
倾城也不好反驳,点头应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