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别院,李长生迈步而来,路过王戍和也不停留,径直向正堂走去。
石不惊提醒道:“皇甫前辈,莫让君上久等!”
皇甫寿点头致意,向罗晴含笑道:“罗姑娘请尽兴,老夫失陪了!”
王戍和骂道:“皇甫寿,你个老阴货!”
三人落座,正堂门闭合。
李长生缓缓说道:“便在这里转体吧!”
青年按照李长生吩咐脱去上衣,露出后背。
李长生用匕首在其脖颈儿下方割出一个“申”字,而后右掌印在后背,故作神秘道:“快快转体!”
皇甫寿犹豫不决,围绕两人转了几圈,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一种一旦转体便要陨落的错觉油然而生。
李长生假装虚弱道:“皇甫道友可是信不过朕?”
皇甫寿转身推门跑向堂外,不时,将虚弱至极的王戍和拎了进来,说道:“王老弟,这是我龙虎宗的后人,今日仙君主持转灵术,老哥既然让你受苦,便将这晚辈让与老弟!”
王戍和不明所以,只觉得今天荒诞至极,无缘无故被擒,又被不知什么剑消去了七成灵炁,最后还给自己准备了具活体。
这是苦尽甘来,还是毁尸灭灵?
李长生问道:“少年,你可愿意与眼前人共享灵台?”
皇甫寿对青年附耳几句。
青年点头道:“回禀仙君大帝,小人愿意!”
李长生再次催促道:“朕一日只能转体一人,还不快快转体?”
皇甫寿也不顾王戍和愿不愿意,将其头颅抓起,按在青年脸上。
王戍和如今全身被罗晴用斩灵剑斩过,已然动弹不得,索性将青年舌头咬破,又将自己舌尖咬下。
一尸一人,双舌相交,看的李长生一阵反胃。
李长生喝道:“快快聚灵!”
王戍和的灵神自舌尖出入,小心翼翼经由神经之地,爬上灵台,见一颗巨茧将元神包裹封印,放下心来。
端坐灵台,凝聚虚灵。
原本王戍和的灵神便是剩了三成,虚灵不多,凝聚来虚灵很快便让其灵神恢复了一成。
李长生再次喝道:“将灵神中重要之事,记于爽灵和新虚灵中!”
王戍和急忙照做,将最重要的信息记录在新聚集来的虚灵中,其余内容记录于爽灵之上。
李长生假装虚弱道:“可曾作罢,朕有些不支了!”
青年有些茫然,突然不由自主道:“多谢仙君,已然功成!”
李长生收掌,假作调息一番。
元神外包裹的茧慢慢消失,化为丝网,聚为树叶,接于枯树,渐渐隐去。
王戍和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大呼神奇。
枯树下的元神手臂一挥,一道磅礴之炁斩来,将王戍和的灵神斩成两半,其原本灵神上的虚灵在这一斩中化为乌有。
剩下的灵神,大是心惊,在灵台上颤栗。
皇甫寿忙向青年问道:“孩子,你感觉如何?”
青年摇摇头道:“玄孙并无异恙,只是口中有些苦,后背有些疼!”
王戍和的灵神缓和了许久,只觉得危险已过,继续聚集体内虚灵,宛若重生。
皇甫寿看了看青年背后被李长生刻的“申”字,猜想道:“这申字难不成是天神文字?神便是示申,祭祀申,原来‘申’不只有生长之意,更可作长生之意,仙君不愧是仙君,这造字者也不愧是造字者。”
青年见李长生离开,皇甫寿站定身前,起身问道:“先祖,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皇甫寿不知道转体是否成功,焦急道:“我们先跟上仙君!”
青年点头,穿好衣服,向外行去。
皇甫寿再次问道:“王老弟,你还活着吗?”
“王老弟,你在不在了?”
“王老弟,你吱个声!”
青年不自觉咬牙道:“声!”
皇甫寿开心道:“王老弟,你没死呀!”
青年疾行几步,向院中李长生拜道:“谢帝君重赐新生,戍和愿再效犬马之劳!”
罗晴飞起一脚将青年踹倒,怒而不语。
石不惊低声劝阻道:“罗姑娘,气大伤身,还是矜持一些的好,免得惹君上厌烦。”
罗晴正要反讥,偷瞄了一眼李长生,忍住性子,狠狠的跺脚几番。
李长生笑道:“前尘一笔勾销,今后莫再作恶!”
青年叩首道:“末将不敢,今后定不辱没帝君威名。”
李长生从怀中掏出一卷帛书,递给青年,问道:“这些尸仙你认识几许?”
青年展开帛书,只见但凡参加鬼市的尸仙都被记录在册。虽然有名有氏的不多,但落脚之处却是详尽。
震惊道:“仙君,您这是要?”
李长生说道:“朕已然跟皇甫道友说过,你们自行讨论!”
皇甫寿早已赶来,见转体成功,忙谄媚道:“仙君,末将刚才有些事态,烦请仙君再次驾临龙虎宗,让末将一尽地主之谊。”
青年阻止道:“皇甫兄这话太过见外,仙君来了鄱阳,便是到家了,哪里用得着去你那穷山恶水!”
青年、皇甫寿互不妥协。
李长生开口问道:“石小将,去你家住上几天可好?”
石不惊开心道:“末将求之不得!”
李长生回身辞别皇甫二人,同石、罗,向庐阳县行去。
青年单手捂着鼻子,将那具千疮百孔的尸身拖出别院。
皇甫寿忙上前搭手帮忙,问道:“老弟,这转体仙法靠谱吗?”
青年将尸体扔出老远,跑到溪畔,漱了个口,恭敬道:“老祖,我们接下来去哪?”
皇甫寿喝道:“王戍和,你搞什么呢?”
青年退后几步,嫌弃道:“老哥,你身上太味儿,别靠太近。”
皇甫寿忙上前几步,道:“什么毛病,你以前少闻了?”
青年低头道:“老祖!”
“你个王八蛋!”皇甫寿暗骂一声,退后几步,问道:“这个距离可以吗?”
青年后退两步,说道:“这个距离,你敢靠近,我就休息!”
皇甫寿无奈,倒着向别院退去,问道:“快给老哥讲讲!”
青年缓缓道:“跟刚修成灵神时一样,不约束爽灵,眼前就是你的晚辈,约束爽灵时,就是我王戍和!”
皇甫寿催促道:“别拿老哥开涮,你知道老哥问的什么!”
王戍和虽心中有怨气,却也知道对方此时强过自己,似全然不介意对方刚才偷袭一般,介绍道:“帝君用法力封印了元神,老弟便趁机聚集体内虚灵,然后将灵神的信息植入新的虚灵中,那些不是很重要的就可以存放在脑的爽灵中,待帝君解开封印,元神便会将不属于这具身体的灵挥手斩杀,老弟被那小妮子斩了七成灵炁,只留了些最重要的记忆,半数记忆都没留下。”
皇甫寿放下心来,总结道:“王老弟是说,能保留多少信息,取悦于仙君封印元神期间,我们能炼化的灵的多少?”
青年点头,问道:“帝君找我等有何吩咐?”
皇甫寿紧退几步,进入别院之中,待王戍和关上府门,这才将李长生的想法交代一番。
青年听罢,点头道:“帝君不愧是帝君,两百年的尸居,老子早已厌烦,如今是要做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之人了!”
皇甫寿疑惑道:“王老弟,这还是你吗,是不是仙君给你的灵神中做了什么手脚?”
青年摇头,正言道:“老弟以前只求苟活,不敢妄谈正义,如今重见煌阳,自当活出精彩,怎能再浑浑噩噩下去!”
皇甫寿只觉得眼前之人有些陌生,转念催促道:“王老弟,你跟老哥回宗去,老哥还需再找一个血亲共存。”
王戍和想了想,建议道:“何必那么麻烦,老哥且在铜棺中休息一夜,老弟去找一个血亲,还给老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