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将龙虎山西北的仙水崖染成金色。
仙水崖,仙水取尸仙临水之意,崖乃水中绝壁。
李长生驾驭云床悬于仙水崖侧,向崖壁看去,只觉得这里的与千官崖极为相似。
都是水畔悬崖,崖中位置都有转体洞。
不同的是,这千官崖的转体洞在西崖洞内,是洞中洞,而这仙水崖的转体洞是些放置着棺椁的临崖洞。
悬空看去,便能看到转体洞里的棺椁。
二百零二口棺椁新旧不一,沿着崖壁水平方向的一个个转体洞,错落有致的排列。
李长生驾云床向一口棺椁靠近,随口道:“这二百年不到,竟是已转体二百余回,当真不易!”
四周并无回应。
李长生继续说道:“这绝壁悬棺有点儿意思,莫非也是自山顶修了甬道入殓,否则纵有大宗师之姿,也是难以出入呀。”
四周仍无回应。
李长生靠的更近,故作好奇道:“这么多的棺椁也不打棺钉,万一诈尸岂不不美,朕还是发个善心,将这些棺椁都钉上才好!”
皇甫寿推开棺椁,恼怒道:“又一个自称朕的,烦死老子了!”
李长生道:“皇甫道友,二百余年不见,别来无恙呀!”
皇甫寿从棺椁中坐起,依然是李长生见过的那具皮囊。
他转头看向李长生,皓月衫,天火紫云袍,太极玉带,赤龙肩甲,这都是李长生创业时期的装扮。
问道:“阁下这一身装扮来自何处?”
李长生不答反问,道:“皇甫道友连朕也认不得了?”
皇甫寿摇头道:“阁下与大帝样貌不同,怎能是大帝!”
李长生笑道:“换副皮囊行走俗世而已,皇甫道友换了二百副皮囊,怎还是如此执着表象?”
皇甫寿问道:“道友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李长生道:“朕将人牲市的一干男女救出,又恐明年复发,便想来绝了这后患。”
皇甫寿将白龙枪握在手中,怒道:“纵使你是仙君,又能比我强上几分?长寿我不及你,杀伐你不及我!”
“皇甫道友如此自信?”
皇甫寿答道:“创业时期,仙君不过依仗仙法,方能跻身大宗师境界与我等匹敌,如今我已修的仙法,虽不能长寿,但天下间能胜我者,除云郡王外,绝无第二人。”
李长生点头道:“也好,朕让道友多休息一天,明日便打穿你龙虎宗,在宗内会会道友。”
皇甫寿自信道:“若是尊驾能胜过我手中长枪,便任凭尊驾发落!”
李长生笑道:“多准备几具尸身,省的不够换。”
皇甫寿懒得反驳,再次躺入悬棺中,关上棺盖以示谢客。
第二日,龙虎宗山门下。
李长生背负斩灵剑,手持檀木长棍迈步经过一众倒地的龙虎宗弟子,向山门迈去。对前方指点道:“枪棍,都是手臂的延展,你的进攻意识太差,要懂得料敌击先。”
石不惊在前方挥棍打退一众弟子,叫苦道:“他们太弱,估计也就是些不入流的武者,根本不经打!”
又是二十用棍弟子,从龙虎宗冲出。
为首者喝道:“何方朋友,为何擅闯龙虎宗?”
石不惊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听李长生说道:“径直前行!”
为首弟子见石不惊持棍而来,再次劝诫道:“朋友最好打消挑宗扬名的念头,否则今日便是死期!”
石不惊本欲解释,又听李长生说道:“尽量不要杀人,打到龙虎殿就好!”
为首弟子喝道:“擒贼先擒王,我们将后面那人打杀!”
李长生不为所动,将欲灵神神力释放三成,继续前行。
石不惊只觉得背后一股威压袭来,寒毛乍立,忙向二十人攻去,以免对方不悦。
二十用棍弟子比石不惊的境界低上不少,更是不敢近前,两股战战,不得不同石不惊交战。
石不惊见二十人齐齐攻来,一招旋刺直取一人,前足踏地,运棍反扫,无有虚招,每棍皆以棍梢“力点”破敌,或扎,或刺,或点,或拨,迅疾刚猛,大开大合,料敌击先,仅用四十余棍,便将二十人战败。
二十弟子伏地不起,为首弟子喝道:“朋友既然一意孤行,便怪不得我龙虎宗了,我们走!”
石不惊不知要不要追。
李长生言道:“我们来挑宗,只要不杀人,他们便不会死战,输了换人就是,这是规矩!”
石不惊问道:“君上,这龙虎宗据说上千子弟,莫非要打个便?”
李长生笑道:“刚刚败了棍师阵,接下来便是堂师阵,殿师阵。”
石不惊脚步不停,惊讶道:“棍师?不是说龙虎宗是天下第一宗吗,怎得棍师如此之弱?”
李长生笑而不语。
五名素衣堂师,已在第三山门外广场立棍等候。
石不惊越至广场,持棍邀战。
堂师甲提棍向前,与石不惊战在一起。
前五回合,二人不相上下,又五个回合后,石不惊渐入佳境,第十三回合,战败对方。
堂师乙,十一回合惜败。
而后三人败得更快,战败最后一人只是三个回合。
最后一人战败,起身喝道:“结阵!”
五人围绕石不惊,结成五曜阵,向对方攻来。
石不惊慌乱之下,竟是难以招架,露出败相。
李长生提点道:“心忘手,手忘枪,进取唯心,圆精不滞,运行自然!”
石不惊闻言,果断不思招式,只在五人中寻求破绽。
五棍齐刺而来。
石不惊只觉跃起不能,向下劈叉躲避。往常他柔韧不足,难以做到,如今竟然轻易为之,极为流畅。
他被自己震惊,旋棍横扫。
五棍再次斜下齐刺。
他忙收腿弹起,瞬间凌空半丈,隐隐有跳脱棍阵之感。
他运棍防守,再次跃起,从一人头顶掠过,摆脱合围,局势骤变。
他此刻不再收五人钳制,抖棍舞花,向五人刺去。
以棍作枪,石不惊第一次有了“人枪合一”的感觉,用力随心,大封大劈,猛崩硬扎,极尽霸道之能事,又十三回合,大败五人。
堂师戊起身赞道:“朋友好棍法!”
石不惊持棍回礼。
三门过后,便是龙虎宗外院。
一座座宏伟的建筑出现。十多处建筑群落,延一条三丈宽的青石路,错落分置。
道路尽头正对黑虎殿正门。
石不惊几番战罢,信心十足,昂首阔步,踏入黑虎殿外门。
黑虎殿外广场,一名殿师持棍静候。
石不惊好奇道:“诺大龙虎宗只有殿师一人?”
殿师笑道:“打退二位,虎某一人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