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啼血的回忆
“我相信瑞王会保护碧儿的,这若晴恐怕是瑞王的骨肉。”
“但愿吧,但愿瑞王可以保护得了碧儿,现在一切的希望就在女儿身上了。”
又是一个皓月当空的夜。
清辉散在如镜的湖面上,冷冽的风划过,荡起轻的涟漪,银色的月光点点幽深,片刻的灵动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今晚她们没有回瑞王府,碧瑶此刻就在自己的闺房里睡熟着,夜已深沉,屋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黑影推门而入,月光中照在那双泛着泪光的眼睛上,她走到床前伸出一只颤抖的手,轻柔的落在碧瑶光洁、嫩滑的肌肤上。
“碧儿,我的女儿。”黎夫人实在受不了这思女之痛,从密室里走出来。
即便是那样轻柔的声音却也惊醒了碧瑶,她是有武功的人有着敏锐的警惕性,她闭着双眼任由这双手在自己的脸上细细的抚摸。
“碧儿,我苦命的孩子。”她终于听清了那女人呢喃细语的声音,她叫她女儿,她叫她碧儿,难道说这个女人是她的娘亲,是吗?她没有去戳穿这一切,依旧闭着双目。那双手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她的脸。
“若晴,我的乖外孙。”那女人坐在床边哭了好一会,说了许多的话,碧瑶只是听着,听着听着泪也差点涌出来,她又拼命的去忍着。
然后是一阵刺骨的冷风吹来,碧瑶知道那个女人已经出去了,她从床上走下来悄无声息的跟在她的身后。
“娘。”
若晴那一声呼唤让她停下了脚步。
又一声娘碧瑶加紧了脚步,推门而入伸手捻着灯芯,紧张的望着床上,若晴安然的睡熟着,原来是梦呓声,松了口气脸上挂了个笑容,走到床前轻轻的拂去女儿脸上的碎发,眼里泛着宠溺的目光将若晴拥入怀中,此时若晴在她的怀里不由的缩卷了一下身子更加的贴近了碧瑶。
她手指轻弹那灯芯突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碧瑶闭上眼却睡不着了,她又想起那个女人,那个叫她女儿的女人,那个叫她碧儿的女人,搅得她心乱如麻,娘还活着吗?瑞祺不是说他亲眼目睹刑场上爹、娘人头落地的情景吗?可是刚才那个女人的手带着温度摸在她的脸上,那手透着浓浓的温情流连在她的脸上。难道说,娘还活着只是隐藏在黎府的某个角落里?无论是什么原因存活下来的娘也会如同死人一般无法走在温暖的阳光下,无法出现在她女儿的面前。可是这个案子怎么去查?现在我只是梵碧瑶,对于以前的身份黎碧儿,就如同一张白纸。那失去的记忆里究竟错过了怎样的细节,还有白天发生的那一幕,头痛时出现在脑海里的那些陌生的声音,那会是失去的记忆里的一部分吗?
、“唔。”碧瑶翻了个身继续的睡了,柔软的黑发遮住了她大半张雪白的娇容,那张白嫩、细致的脸上此刻呈现出安详、甜蜜的容姿,瑞祺满怀笑意的俯下身子在她娇嫩的唇上印下一吻,她柔嫩的唇瓣带着芬芳让他忍不住撬开了她的贝齿忘情的品尝着她的美好。直到碧瑶那张俏脸涨的粉红一片,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的鲜嫩的唇。
“咳咳。瑞祺,你怎么来了。”她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瑞祺一大早就这样的吻着她,怎么也不知道忌讳一下吗,女儿就睡在旁边啊。
“昨晚睡的好吗?我来接你和女儿回王府。”
“说实话不好,昨晚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什么奇怪的事。”他坐在床沿搂住了她的身子。
“昨晚有个女人半夜闯进来,口口声声的叫我女儿呢。”
“那一定是伯母太想你了。”
“我说得是真的,我娘也许还活着,当年的那件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确信我爹和我娘真的死了吗?如果他们还活着呢?”
“碧瑶,当年黎府一案皇上曾下旨让本王置身事外,因为身份特殊又为了避免朝中众臣的幽幽之口,更加是为了黎府声誉清白,我确实是不曾涉案,只是去牢中探视过你,再后来就是在刑场上伯父、伯母执行死刑。”
“这么说来,瑞祺你确实不清楚整个案件的经过,这当中的是非曲直,黑白颠倒也无法去查证了?”
“也可以这么说,刑部当年审案的卷宗一直是由风大人保管,刑部这几年我是去过几次的可是都被风大人婉言拒绝了我的要求,所以整个案件我只是查出了一个叫做冷月双的丫鬟,她曾是端木府里的奴婢,却出现在了黎府,只是再后来这个丫鬟也凭空消失了,这就更加的肯定了我的猜测,这个冷月双是整个案件的关键所在。”
“冷月双,后来她人呢?”
“这几年我一直派人在找,一直未找到,生死未卜、凶多吉少怕是遭人杀害为的就是灭其口,因为只有死人才会永远的守住秘密。端木靖一向是个心狠手辣的狠角色,这个小丫鬟他是一定不会留下活口的。”
“瑞祺,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连一成的把握也没有。”
瑞祺冷面寒霜不在言语,碧瑶垂下明眸,清澈的眼底是一片渺茫。
“碧瑶,我先送你们回王府,免得让端木雪起疑心。”
屋里是暖意融融、四季如春,屋外是冷风佛面、寒意刺骨。
瑞祺抱着睡意朦胧的若晴,拥着碧瑶出了黎府,门刚打开一团黑影就倒在了他们的脚下,那是一个衣衫单薄、瘦弱不堪的乞丐,满脸的污秽遮住了她本来的相貌,浑身颤抖的缩卷在他们的脚下,一双清眸看上去却是端丽水灵,颤抖的双唇发出微弱的声音。
“奴婢,冷月双有要事向瑞王爷禀报。”
那声音虽然微弱却让他们听的是一清二楚,那一字一句的敲打在她们的心上。瑞祺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裹住那女子,抱起她向马车走去,碧瑶也迅速的上了马车,马车急速的向瑞王府飞驰而去。
当冷月双再次的跪在瑞王与碧瑶面前时,身上已换上了干净的棉服,那张脸生的倒也是清秀可人,除了身子虚弱脸色苍白些她倒是无大碍。
“奴婢冷月双参见王爷、碧儿姑娘。”
“你真的是冷月双?”
“是,王爷奴婢确实是冷月双,奴婢当年年幼无知被端木靖所利用潜入黎府将进贡之物栽赃嫁祸给黎大人,害的黎府上下一百多条无辜的人命死于这场冤案之中。”
“那你为何现在现身在京城?”
“当年事成之后,端木靖不但没有兑现承若还将奴婢的娘给残忍的杀害了,奴婢也是九死一生,从端木靖的剑下逃过一命,是他端木靖将奴婢陷入了这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地,王爷奴婢要将功补过,愿意出面指证端木靖的罪行,还黎家一个清白。”
“嗯,冷月双本王会给你机会,让你将功补过。只是、。”
“奴婢明白王爷的意思,王爷现在忌讳的是奴婢的这张脸,一旦被端木靖所见必将会招来杀身之祸,奴婢甘愿自毁容貌。”
说着她的手伸进衣袖之中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在瑞王爷和碧瑶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手中的匕首已向自己的脸上划去。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那把带血的匕首已然落地,血珠飞溅落在地上就像这寒冬里一朵朵悄然盛开的腊梅花。
刚才还是一张花容月貌、清秀可人的脸,现在那张脸却呈现出狰狞与恐怖,满脸的鲜血顺着冷月双雪白的脸流下来,那血如溪流一般流到了她翠绿的衣服上而后又一滴滴的落在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这样血腥的场面不知为何让她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那味道似乎还夹杂着其它的味道向她扑来,那味道刺激着她敏感而脆弱的神经。碧瑶的思绪开始迷茫起来,头也开始隐隐的作痛。
“王爷,奴婢、奴婢还有一事相告,端木靖曾经写过一张字据,只要能够找到那张字据、。”话还没说完冷月双就倒在血泊之中昏死过去。
冷月双被人驾了出去,碧瑶在冷月双被架下去的那一刻也倒在了地上。
“碧瑶。”瑞祺抱起她柔软的身子,双眸凝望着她苍白的面容。
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碧瑶看到了一个女子,凌乱的长发纠结在一起,白嫩的脸上呈现出羸弱的苍白之色,一双黑亮的水眸里盛满了惊恐与无助,一身青灰色的囚服却无法掩饰那女子玲珑的身段。她的手脚被粗重的铁链锁着,她极力的挣扎着那锁链发出当当的声响。
碧瑶看到两个狱卒走进来一高一矮,手里的火把照亮了这阴暗的房间,现在看清了这里是一间囚室,墙上挂满了阴森恐怖的刑具,碧瑶猛然回头看到那个被铁链锁住的女子,她和她有着同样一张倾世的容颜。
“这黎府千金果然是生的倾国倾城、美艳动人。不过可惜了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阶下囚,以后呢就是万人玩弄的军妓。”
碧瑶睁大了双目,这女子正是自己,确切的说是四年的自己,四年前的黎碧儿。
“就是让爷我来看看,啧啧,这水嫩嫩的肌肤摸上去还真是爱不释手呢。”
那个矮个狱卒一脸猥琐的伸出手来在她的脸上胡乱的摸着,她挣扎着想逃离那魔掌,他的手摸到了她娇嫩的唇上,她顺势狠狠的咬了下去腥甜的血流入她的口中再从她的嘴角溢出。
一个猝不及防的耳光狠狠的掴在她的脸上,那一掌让她头昏目眩、耳中嗡嗡作响五个红色的指痕,清晰的出现在她白嫩的脸上,然后传来衣料被撕裂的声响,一寸一寸的冷风扫在她裸露的肌肤上。
“你们要干什么?”她无助的眸子里透着惊恐之情。
“干什么?每个进这里的犯人都地经过这一关。”
她如缎的黑发被人粗鲁的撩起,露出她光滑细腻的肌肤,那宛如玉雕的美背呈现在他们的面前,那个矮个狱卒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他颤抖的手伸向她的肌肤,狂乱的抚摸起来。
“不要!走开!走开!不要碰我。”她挣扎着那粗重的铁链磨破了她手腕上细嫩的肌肤,泪如雨下,一张脸上尽是绝望与被羞辱的难堪。
“她可是瑞王的女人,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不远处的火架上,一块烙铁已被烧的通红静静的躺在火堆里,狰狞的火星咝咝作响,张牙舞爪的喷溅出来,泛起绯红的火光。
那烧红的烙铁被人拿起,碧瑶看到站在远处的那个高个狱卒脸上勾起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一双眼睛阴冷骇人,他手里拿着火红的烙铁一步步的走向她。
“不,不!你们究竟是要干什么?走开,走开。”碧瑶看到了自己挣扎的模样,歇斯底里的喊叫,看到了那个狱卒手里那烧红的烙铁。那烙铁的形状竟然是个奴字。
“不知这滚烫的烙铁,如果烙在这个水嫩的脸蛋上会是怎样的结果?”
那个狱卒手里红彤彤的烙铁已靠近了她的脸,炙热的气息烧烤着她的脸颊,那火红的烙铁发着红光照亮了她那清澈见底的水眸。
“不要,不要过来,瑞祺救我,救我。”
“你喊吧,使劲的喊,王爷他还会在乎你这样的一个犯人?瑞王是那般尊贵的身份,而你呢虽说是黎府千金,可是过了今日你就是一个女奴,一个暖床的女奴,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明天是黎大人与黎夫人问斩的日子,按律法来说这犯人都是秋后问斩,可是你们黎府看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连你这黎府千金也是特殊待遇,有人可是花了大把的银子要毁了你这张美丽的小脸蛋。”
“啊,不要。”她惊恐的喊着,那烙铁离她的脸只有一寸的距离了,她撇过脸去躲避着。
碧瑶望着这些对她百般戏虐、百般侮辱的狱卒,这就是烙在自己背上的那个奴字,原来她是在这间囚室里在这样惊恐、无助、受辱的情况下被烙上了那个奴字,原来那个奴字是要烙在自己的脸上,有人花了银子要毁了她的这张脸。那个奴字如果被烙在自己的脸上将是她一辈子的屈辱啊,她揪着一颗心,眼里流着泪,带着愤怒之情望着那两个狱卒。
那个高个狱卒手里拿着烧红的烙铁已走到了她的身后,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此时那滚烫的烙铁已无情的烙在了自己白嫩的肩上,静谧的牢房里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她看到自己唇齿剧颤,浑身痉挛的痛苦模样,一阵青烟从她的背上冒起娇嫩的肌肤与滚烫的烙铁紧密相连,碧瑶感受到了那钻心的痛传遍了身体的每个角落,冷汗顺着每个毛细孔涌出来,她甚至不敢用力的去呼吸,她真实的感受到了那炙热的疼痛。
“很痛是吗?可是这还没有结束,谁让你是黎府的千金,待遇自然也是与众不同。”
因疼痛无力垂下的头被人粗鲁的抬起,遮在脸上的黑发被人撩起露出她美得惊人的侧脸,白嫩光滑的肌肤上没有半点瑕疵,娇媚动人的脸部线条,挺翘的琼鼻,非润的双唇,那唇此时紧紧的抿着。最美的是她那双如水般清澈见底的明眸,纯真、透亮,只是现在那明眸里透着无尽的绝望与惊恐。
而那张脸因身上传来的剧痛亦没有半点血色看起来近乎透明,大颗的汗珠顺着她美好的脸流下来,她的头被一双大手禁锢着一动也动不了,那烧红的烙铁带着滚烫的温度一寸寸的向她的脸逼近,她闭上了眼睛那两排如蝶羽般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她知道这火红的烙铁会再次的烙在自己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