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看着儿子逐渐流失生机的身体,无力的放下了手臂,脑海中闪过关于儿子的一切,记得儿子说过,羡慕那些读书人,有知识,身上带有书卷气息,不像自己,一身匪气,过往如烟,痛入心田,忍不住对天大喊“啊~啊”
“嗖~嗖”两声轻响惊醒了沉浸在痛失爱子中的杨震,反手一刀甩去,却甩了个空,杨震一愣,发现就算自己不挡,箭也不会射中自己,两支射来的箭空有响声,距离自己身体不远处飞向身后。
顺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两个标准军士打扮的人正从一面矮山处往下奔跑,其中一人开口:“怎么就没中呢!唉!再中一箭就解决了”
另一个喝道:“包达你给我闭嘴,咱俩才练几天箭,继续射”这两人正是埋伏在一边的韩宇和包达,对于逃出来的土匪,俩人也想立功,偏偏俩人有没信心,便尝试着放箭,没想到还真被包达一支箭射死了一个。
说话间俩人继续一边跑向杨震一边开弓射箭,不停的射。
一开始杨震还紧张,一轮箭射过之后,杨震脸色古怪了起来,随后又愤怒了,妈的,这两人绝对不是沙场老兵,是新兵蛋子,还是那种当兵前没练过武的那种,儿子杨阳就是被这样的货色一箭射死的?
眼看快要跑到杨震的身前了,韩宇喊到:“弃弓”
“什么?”包达下意识的看向韩宇,不过在看见韩宇丢掉长弓箭囊抽出长刀后也反应了过来,有样学样的丢掉弓箭抽出长刀。
双方清晰的看见彼此的脸庞,杨震目光从对面俩人胸前瞥过,拿刀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不是害怕,是气的。
各国都默认统一的是鲜花型军衔,说是鲜花,其实就是一个圆圈,外围刻上花瓣,分四种,由低到高分分别是黑色,青色,红色和金色,每种颜色分五阶,共二十阶,每阶对应一个花瓣,比如刚成为正式作战兵的,只会让你在胸前佩戴一个黑色开一瓣花的军衔,军衔决定着你的升迁,军衔高可以担任的官职,军衔低却不可以!军衔低可以担任的官职,军衔高也可以担任!
眼前的俩人虽然正规军士打扮,可胸前根本没有佩戴任何关于军衔的徽章,那就是连军士都不算,应该是今年刚入伍的新兵。
气愤、恼怒、悲痛同时充斥在杨震的心中,大喊一声,挥刀向前劈去,宣泄着心中的怒火。
劈来的大刀寒光扑面,韩宇抬手架起手中的刀阻挡杨震下劈,刀与刀的碰撞,一个是满含怒火的往下劈,一个是为了挡住刀而往上扬起,碰撞在一起的时候,韩宇脸色一变,发现自己错估了对方的力气,手中的刀被杨震劈的把握不住,瞬间脱手掉落在地上,力道大减的刀刃划过身上的盔甲,留下一条长线痕迹却没有划破盔甲,韩宇庆幸之余快速向后退了几步和杨震拉开距离,也就在此时,包达挥出的长刀也到了杨震面前,挡是来不及了,杨震猛的低下身子,一手撑地,顺势一脚伸出,踢在了包达肚子,踢的包达张口“哇”的叫了一声连退几步才稳住后退。
论厮杀,韩宇和包达可没有常年杀人越货的杨震有经验。
踢开包达的杨震迅速站起挥刀砍向包达,稳住身形的包达本能的想举起手中长刀格挡,举起后才发现慢了一拍,一抹惊慌的神情出现浮现在了脸上。
“噗,噗通”杨震砍中包达的手臂,飚起的鲜血喷洒在空中后落地,杨震自己却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地,导致砍向包达头颅的大刀也偏离了轨迹,回过头来,发现韩宇正抱着自己的一条腿。
就在此时,一旁道路上响起了脚步声,缠斗的三人瞄了一眼,韩宇和包达心中一喜,尤其是包达,手捂着受伤的手臂朝跑来的两个人喊到:“司徒狂,翁旭,快救命啊!”
满脸络腮胡须的司徒狂人还在奔跑,充满豪迈的声音提前传了过来:“我就说吧,这里肯定有架打,都让让,对面的,老子叫司徒狂,是来干架了。”跟随在边上面无表情的翁旭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司徒狂,名字没有错,真狂!
包达再次后退,抱住杨震大腿的韩宇也松开了手与杨震拉开距离,不是因为司徒狂喊的话,包达是受了伤,韩宇则是怕杨震回头给他一刀。
但司徒狂不这么想,还以为兄弟们给自己面子呢:“哈哈哈哈,韩宇,包达,够意思,我来啦!”丢掉弓箭,解下挂在腰间刀鞘,抽出长刀,扔掉刀鞘,哇哇的就冲向了杨震。
翁旭在司徒狂冲出的时候拿下背上弓箭,单膝跪地瞄准杨震,替司徒狂压阵。
一群新兵蛋子,杨震很是不屑,等到司徒狂高举长刀快劈到面前了,杨震一个侧身让过,顺便伸出右脚打算绊倒司徒狂,然而他的想法注定落空,在杨震伸出脚的那一刻,司徒狂手中长刀变劈为削,横向追上杨震身体,并将自己的身体努力向相反的方向转去,没有想到司徒狂反应这么快的杨震心中一丝惊讶一闪而过,弯腰、格挡、后退,一气呵成,拉开距离的杨震右手拿刀劈开空中射来的箭矢,戒备着看了眼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稍远处杨阳的尸体上,天色已然擦黑,只看见了个大概轮廓,心中苦笑一声,恐怕不能带儿子的尸体离开了,就算是自己,如果刚刚就离开的话,还是有把握的,可现在,自己被四个人围着,后来的两个身手还可以,最关键的是山寨里面已经没有了喊杀动静。
黑夜有利逃跑,做好决定的杨震不舍的看了眼儿子的尸体,毅然转身跑向山上。
“孙子,你别跑,继续打呀!这才开始呢!”司徒狂瞪着双眼紧跟着追向杨震,不用招呼,翁旭和韩宇无奈跟上,总不能不管司徒狂吧!路过包达身边的时候,韩宇出声:“你先去山寨找什长,我们过去看看。”
捂着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的包达回道:“好,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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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笼罩,繁星渐露,远处山寨火把不熄,刚包扎完的包达跟在什长温飞身后前行,到处是尸体,一片空地上还压跪着三十多个俘虏,山寨屋子中不停的来往着军士,多数空手而入,出来的时候或抱或抬着物品,堆放到一旁清理出来的空地上装车准备拉回落日城。
温飞来到俘虏的面前,对着看押他们的军士道:“上面有令,一个不留。”
周围老兵毫不犹豫的抽出兵器冲向俘虏左右劈砍,新兵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可是听到命令依然一愣,俘虏里面还有不少妇女和孩子,甚至嗷嗷待哺的幼儿,让他们怎么下的去手。
寥寥几人的执行命令让温飞眉头一皱:“嗯?怎么,军令如山你们什长没有教吗?不执行?都想违抗军令吗?”
军令,在战场上违抗军令是很严重的,虽然不情愿,可还是向手无寸铁的俘虏挥出各自的兵器,跟随温飞身后的包达也不例外,不是想,而是温飞冷漠的眼神正盯着他,那眼神里流露出的意思很简单:“你也去”
周围更多的军士的加入让俘虏们彻底疯狂,混乱、嚎叫,谁也不想死,他们双手被缚身后,只好靠双腿向四周跑去,哪怕只有一点逃出去的希望!
无济于事,当包达的刀从一个五六岁小女孩脖子出抹过,他的面前除了军士以外,再也没有一个能站立的人了,开始了打扫,几名军士翻看尸体,检查着还有没有活口。
温飞脸色也不好看,这次带来的老兵死了五个,新兵死了二十六个,这还是双方人数相差无几,己方配备精良的战斗,损失太大了,而自己也差点死在一支乱箭下,他还不知道是谁射的箭,要是知道是自己身边的包达射的,估计打死包达都有可能,本来两个月后自己就到了服役期,可以回家了,这次出征已经很不高兴了,还差点死在了这个土匪窝的地方。
看着打扫的军士,温飞叫了声包达,后者跟着离开,先去报告了处理俘虏的结果,然后找到专门登记军功的人上报包达等人的功劳,毕竟有杨阳的尸体,需要登记战功。
半夜十分,收拾妥当的军士陆续退出迎风寨,走在后面的军士几只火把扔进了房屋上,火苗蹿升,不一会儿整个山寨就淹没在了火海中。。。。。
山脚下,看守马匹的军士看到大火后看了一眼腰挂人头的络腮军士感慨道:“唉!辛苦打拼一辈子,可能真的就是一把火的事了,司徒狂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关我屁事,反正打赢就行了,我说你们这些当兵时间久的人是不是都喜欢这么感慨?”回话的是司徒狂,此刻正和韩宇翁旭陪着山下军士一起看守着马匹。
要问司徒狂等人为什么在这里,也算杨震倒霉,后面跟着三个尾巴,自己跑到这里远远看见马匹,准备抢上一匹做脚力逃跑,眼看就要成功了,四周却出现六七个军士把他围住了,围住他的这些军士一个个胸前挂有军衔,最低黑色两片花瓣,领头的更是黑色四片花瓣,身上的气势绝对不是那些没经历过生死的人能比的,让杨震掉头跑都来不及跑!双眼瞪大,知道自己跑不掉的杨震准备能拉一个算一个,可就在这时候司徒狂三人到了,司徒狂根本不管眼前情况,本就脾气暴躁的他红着眼睛扛着刀喘着粗气大喊:“特码的,你再跑,都给老子让让,老子要砍死着属狗的玩意!”横冲直撞的架势看的周围军士一愣,杨震更是愤怒,你追我没追上还有理了?我儿子都死了我还没咋滴呢!
就这样,先是翁旭向杨震射出了一箭,司徒狂则发了疯一样完全不防守只顾劈砍,韩宇则逮住机会一刀砍中杨震的大腿,没等杨震再站起来,司徒狂就用手中大刀划过了杨震的脖子,一颗满眼不甘的头颅就这样落地了,这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短到四周军士面面相觑直接无语了,才有了刚刚的那段对话。